「哦?我記得這個計劃是給你講過的啊?沒講過嗎?也許是忘了吧,不記得了,嗬嗬。
麵容古樸的道人,露出一個滑稽的表情,不以為意道。
「你……你?!你不講道義!!真人還有我爹不會放過你的!」王冕直接愣住,身子都在顫抖,看向古樸道人,有些語無倫次,就方才那一場海嘯,金鱉島沿岸直接便被淹沒。
要知道這段時日,正是辦理離島的關鍵時期,可以說無數弟子如螞蟻般,在那浪潮中,被淹沒,隨著潮水退去,消失無蹤。
那些人雖然與他們理念不合,但卻都是共同生活,無比熟悉的師門之人啊!
就這麼,就這麼不明不白死了?王冕心頭不由湧起一股無邊悲涼之意。
「不會放過我?為什麼不會放過我?相反,你爹還會感謝我。」古樸道人哈哈大笑。
「你可知經此一遭,不過死了些卑微的螻蟻,你爹便直接跨過了可能一輩子都難以觸碰的關隘?」
他舔了舔嘴唇「由仙尊之子依附,受仙尊血脈侵染,就是在本界,在那神秘莫測的黑海中,也是難以想象的機緣,嘖嘖……
魂靈雖然沉溺於黑海,但肉體永存,更有複活之機,尋常人想要都得不來,王前輩日後即使複活,也豈會怪罪我等?」「至於真人,真人雖然實力強悍,但心靈有缺,這些死掉之人,便是其弱點!真若轉修我等北冥大道,日後少不了為天外邪魔侵擾心靈,有道化之危……倒不如此時當斷則斷,桀桀桀……
成則地解仙有望,敗則大不了真靈沉淪黑海,換我界大佬降臨,重厘乾坤,這不是很好嗎?」
古樸道人滿麵笑容,聲音裡有股蠱惑之意。
八百年的僵持,終於經益州一役徹底打開局麵,然而想要更進一步,七海便是重中之重。
若是能成,憑借七海毗鄰各州的地利,進而與益州那邊呼應,一切都將更為容易。
眼下終於即將大功告成!「侵擾?魂靈沉溺……?
真靈沉淪?!」王冕是境界不高,但不蠢,自然知曉這不是什麼好詞。
再看著遠處天空中,與平日完全不同,沒有一絲熟悉感的王遠陽,他心頭猛然升起一股子不妙的念頭。
「你們到底在謀畫什麼!」他怒聲嗬問道。
「我們在謀算什麼?」古樸道人嘿嘿一笑,看著一臉怒氣發狂的少年郎,雙眼微眯,其中異芒閃爍。
「王大公子天資聰穎,難道到現在,還不明白嗎?」「你……你們敢違背承諾?!」
王冕頓時麵色一白,難以置信。
「這不是違背承諾,而是應有之義,正如真人所言,凡事必有代價,這些不過是微不。
足道的代價罷了。」道人搖頭「不過王公子彆怕,你不會有事的。」
他兩指並攏,豎於眉心,輕聲道
「從今日起,你就是金鱉島島主,應當擔起大任,帶領門下成仙得道,可不能如此優柔寡斷,隻有這樣,才能不負爾父之威,明白麼?」
聲音如大道之音,帶著魅惑之意。
話音方一落下,原本滿臉怒意的王冕,頓時眼露迷茫,隻覺眼前出現無數白色的漩渦,天空開始墜落,大地往上攀升,
一切開始顛倒。
「我?金鱉島島主?」
「是的,從今日起,你便是我北冥一脈,金鱉島的島主。」
古樸道人麵帶微笑,一字一頓道。
這金鱉島剩餘勢力可是不弱,正好需人掌控。
「島主……我?我是島主……」王冕麵色癡呆,神情緩緩平靜。
」是的,我是金鱉島島
主。
」說罷,仿若變了個人,看著遠處
「接下來,我們應該怎麼做?」「怎麼做,自然是等待真人那邊的反應了。」
古樸道人笑道。
「也好。」王冕點頭,不再說話,隻是看著遠處。
道人見此心中更為得意,不過像是想到什麼,左顧右盼,最終眉頭緊皺,自言自語道「憐月這家夥又去哪了?
怎麼一轉眼就不見了?」
他屬海之道脈,而憐月則是森之道脈,屬於輔佐他這次行動,剛才還是,現在卻一下子不見蹤影了。
「算了,反正大事已成了。」
他搖搖頭,不再多想。
兩人雖是合作,但畢竟分屬不同道脈,並沒有上下級之分,難以管轄,各人皆有自由。
離金鱉海峽,足足有幾十海裡的距離。
「那是鯨魚嗎?真是巨大啊。」
林末自然也發現了遠處的動靜,神色微微一凝。
隻是仔細觀察了下,便搖搖頭,不再打量。
他算是看明白了,那玩意看似龐大,但除卻如山體積帶來的壓迫以及力量外,可以說一無是處。
就像用積木堆積的堡壘城市,看似逼真震撼,實際一腳便能踩碎……
對他而言,甚至談不上甜點,隻能算是壓縮餅乾……無任何滋味享受,隻能是補充能量……
他眼珠子轉動,再度看向前方。
身後的無頭鯊兄弟帶著大殘的竇弋,乘機朝外遁逃。
不過林末沒有在意。
真君級數之人,對如今的他來說,其實與普通人沒什麼區彆,反正都是一碰就死。
甚至於唯一用作資糧,提供成長的作用,他也不在意了。
因為這個級數之人,除卻少數例外,有個性特點者外,幾乎都極為孱弱,體量與他差距太過巨大。
就好比正常人饑餓時,嗑食些瓜子零嘴,隻能有滋味,想要填飽肚子,甚至於長身體,那便是不可能。
他之前之所以出手,也隻是因為認出了李守,看在他那便宜弟子的份上,保其一命罷了。
如今事情解決,自然一切休止。
林末看了身後欲言又止的李守等人,擺了擺手。
後者會意,由兩個兒子攙扶著,快速上船個,急速遠離啪啪啪。
就在這時,一陣擊掌聲從遠處響起。
「那可不是鯨魚,而是受大袞仙尊所分出的一絲氣息浸染所成的海獸之王,若是在乾宇界,在那遼闊的四海,便是屬於聖獸,即使是那四海龍宮之人,也不敢輕辱啊。」
一個慨然之聲,說著標準的赤縣官話,從遠處傳來。
而聲音落下的瞬間,原本平靜的海麵,驟然出現一個巨型漩渦。
下一刻,一隻足足有三人環抱之粗的海蛇唰的一聲躍出水麵,龐大的身軀在天空中,遮天蔽日般,投下恐怖的身影而還在半空中,猙獰的大嘴便猛然張開,鋸齒般的牙齒,誇張的幅度,猶如黑洞,直接撲向林末。
一瞬間,一股充滿惡臭的腥風便撲麵而來,其似乎蘊藏有某種毒素,空氣被腐蝕,發出嗤嗤嗤的聲響。
林末麵色平靜,沒有任何動作,赤紅的瞳孔中倒映著那似乎能將他整個人勿圇吞下的血口。
而就在血口即將撲下之時,他身前,一點赤芒瞬間亮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