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就問我很多事,我已經很配合了,不信你問我的紫葫蘆!但他還是喜歡翻來覆去的問,我一旦說錯,就耍手段折磨我!
有時候故意不讓我說話,還叫我再說一遍,回答不出來就繼續打我,他倒是讓我說啊!”
北冥道人默默看著這一幕,頓時知曉,眼前的幽水童子身上,必然有不少故事。
不然再怎麼說也是洞冥層次高修,就算修行真法有缺陷,造成心智缺失,也不可能說著說著涕泗橫流。
這種情況,他隻要略微出聲寬慰,幾乎費不了什麼代價,便能趁虛而入,偏偏他不能這樣做。
因為不用想也知曉,那位林道友必然看得到這裡發生的事。
“沒事的,林道友還是很善良的,正常情況下……也很正常……沒事的。”他安慰道。
隻是話剛說完,他忽然看到幽水童子麵色有些不對。
後者半邊臉露到紫葫蘆外,呆呆地看著遠處,好似被嚇住了,根本沒聽他說話。
北冥道人略微皺眉,同樣扭頭朝後看。
看向的位置,正是血穀中央,血樹的方位。
下一刻,他忽地身體一僵,一下頓住。
瞳孔幾乎猛然擴大,眼瞳中,映照出那高大的血樹,以及其旁,一張大至猙獰,大至與血樹等高的大嘴!
這是?!
大地瞬間搖晃了數息,隨後恢複平靜。
頭頂那一角湛藍的天空依舊清淨,陽光同樣燦爛,一切正常,方才那一幕,好似錯覺。
隻是,血穀中心,那龐大的血樹,連同其樹根所帶連的土塊,包括儲存的血卵,此時已經不見了蹤影。
隻有林末一人站在那,望著空蕩蕩的大土坑,不知在想些什麼。
隨後好像感受到他們的目光,緩緩轉過頭,嘴角揚起,似乎很高興,還朝他們點頭示意。
下一刻,身形消失不見。
一旁的幽水童子抱著身前的大紫葫蘆,嬌小的身子,連同大腦袋,都在顫抖。
“怎麼了?小水?”一隻寬厚的大手悄然落在他腦袋上,林末笑著問道。
“沒……沒什麼,就是有些冷了……”幽水童子努力控製著抖動,勉強笑道。
“這尊血樹,果然是瑰寶,真是讓我有些驚喜了。”林末點頭,不由感慨道。
一切如他所想,但卻超乎他想象。
“不得不說,這一切超乎莪的想象。”
益州,萬骨林。
在佛朝相爭之際,萬骨林爆發過不少動亂,不過萬佛寺到底在此留有不少布置,因此雖有動亂,但並沒有大的變故。
此時第十五重地獄-明月嶺。
眀月嶺一片枯寂,一片昏暗,無晝夜之分,終日隻有一輪明月懸於天上。
昏暗的夜色,即使真君武夫,乃至大聖,神意感知都會受到限製。
此時明月嶺深處,一座山羊羊角般的山崖。
崖台上設有半圓形的一方灰色石台。
一道身材雄壯,身著金甲的高大男子,正手持一柄巨大錘頭,靜靜立在石台前,台上有諸多兵器以及各類奇形礦石。
不過這些兵器與礦石,都呈破碎狀,呈怪異形狀。
“這兩人,這兩人,他娘的欺我太甚!”金甲大漢突然一笑,猛地低吼道。
哐當!
金甲漢子話音落下,像是有些生氣,手中巨錘猛地往下一砸。
轟!
火紅色的鐵花在灰台上綻放,將昏暗的夜色照亮,
同時轟隆如驚雷的聲響,不斷往外擴散,驚得周遭異獸,爭相厲嘯。
此人赫然是久戰金鬼屠方。
“明教那邊怎麼了?”他笑容緩緩消失,低吼著道。
在他身後,一道短發白袍人藏於陰影中,緩緩走出,抬起頭,是一張五官平整的臉。
就好像為人以一張白紙,直接將其麵部特征通通抹去,看上去很是詭異。
“那邊同樣被那兩人盯上了,已經可以確定,其要找的人,是我們,因為除了明教,異化盟那邊也發現了他們的蹤跡。”白袍無麵人聲音陰柔,回應道。
“有趣,真的有趣,老子是第一次見人到處尋死的!”屠方摸了一把臉上的金色麵具,嘴角獰笑。
“實力摸清楚了嗎?”
“明教的血翼藥王袁童曾與其中一人交手,能占上風,但卻被另一人輕鬆擊敗,若不是寒頂天出關,或許會死。”
寒頂天便是那位神秘莫測的明教教主,人送外號萬裡無陽。
“這麼說,還確實有些實力,也難怪這段時日,搞出這麼多事。”屠方喃喃道,表情中殺意卻越加之盛。
這段時日,他幾乎諸事不順。
不僅悉心策劃的計劃,被那人無情否掉,自己一直想找的兵甲,也不見了蹤影,
乃至於還不知哪來了兩個傻子,追著他查,甚至還真找到了些許線索,一路滅掉了他不少布置。
“既然他們要找我,那便讓他們找,尋個由頭,讓他們來見我,老子一個個,把他們通通錘死!”屠方獰笑道。
“需要與那位說嗎?其最近好像也有麻煩,蜀侯府那邊,一直也在盯著他。”白袍無麵人點頭,忽地開口。
“不需要……”屠方略作沉默,搖搖頭,“其如今狀態也有些奇怪,好像也被影響了,不過也正常,其轉生之人,實力有些太過可怖,甚至於超過了我的想象。
光憑一個向啟聖,不是其對手。”
“這樣麼,好的。”白袍無麵人低頭。
“其他地方的人,應該來的差不多了吧?”屠方忽地話題一轉。
“應該差不多了,至少我知曉,淮州那邊,應該到太阿山脈了。”
“太阿山脈,太阿山脈,實在不行,就以萬獸出山,代替佛朝之爭,有那家夥在的話,黑山道脈的那個小畜牲,應該能做到的。”屠方低聲道。
“畢竟算算時間,那家夥時間也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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