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分之九十八……”
“百分之九十九……”
“百分之九十九點五……”
“百分之九十九點九……”
林末意識從體內血色白色交織，猶如兩條巨蟒糾纏般的螺旋結構中脫離，
平靜抬頭，看頭頂的，不知從哪座恒星上，散發的淡綠色環狀光暈。
是的，此時他們頭頂，已經不是赤縣的那片天空了。
隨著建木傳送陣的徹底啟動，赤縣－千羽界的高速移動下，
隔離赤縣與虛海的，猶如保護罩般的界域已經全數消失了。
這是為了消除傳送時，界域與虛海相摩擦的阻力。
當然，其代價便是除卻四大天門，仙庭籠罩下的區域，如七海，已經大半變為冰川。
而即使是天門仙庭護持的陸地，也氣溫驟降。
不過有著專門布置的陣法護持，普通人死傷，其實比預期的要少很多。
林末深吸一口氣，看著虛海中，淡綠色光暈不斷向後消散。
“百分之一百。”
他心中默念。
在話音落下的瞬間，體內那由精神與氣血螺旋糾纏的最後一個觸點剛好連接完成。
是的，從覺醒赤峰矛，接觸到那精神與氣血的奇異融合方式開始，他便一直在摸索以及將其進行。
畢竟根據其融合後的效果來看，這種奇妙的融合方式，作用很大。
甚至於比起玄界仙道，天解境，凝刻命紋，成就金靈仙，性價比似乎還要高。
因為前者從精神，到氣血，再從精神，再到氣血，更像是一種本質蛻變。
而玄界仙道，雖然目的結果相同，但卻多了很多步驟，選用搭建了諸如命土，命紋等間接媒介。
正常而言，玄界仙道之法，其實更為全麵，更為深刻。
畢竟是一點一點強化，一點一點蛻變，完全夯實根基，走的是由量變到質變，從精神，到肉身。
但在現在，前途未卜，在這種時候，比慢慢打基礎，直接蛻變，自然對他的幫助更大。
念頭快速閃過的瞬間。
林末身子微微顫動。
身形邊緣開始出現一圈圈淡淡的，不顯眼的黑邊。
那是空間承受不住壓力的自發崩殂。
虛海與赤縣－千羽界中，空間密度其實是不一樣的。
前者空間密度要更大一些。
因此在赤縣－千羽界外的界域破損後，兩者之間，出現了類似高滲流體向滲透壓小的方向流動的趨勢。
像四大天門與仙庭所形成的玻璃陣法，便是用以抵抗隨之而來的空間壓力。
如若沒有其存在，在進行牽星傳送過程中，彆說溫度，就是在這股強壓，都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此時林末體內，原本凝結出的一條血白兩色螺旋結構，開始緩緩蠕動。
哢哢哢。
哢哢哢。
約摸數秒後，如dna般的螺旋結構，在一陣哢哢聲中，開始自發崩殂。
化作一縷縷血白兩色夾雜的光點。
後者自發融入林末的肌肉，筋骨，骨骼，
甚至於飄入他的元神。
隻是瞬間，林末身軀戰栗幅度，開始更加之大。
原本正常形態的勾玉狀重瞳，更是不自覺顫抖，快速變為風車狀。
他的身體在發生改變。
本身軀體細胞內，就像是一下子得到了大量的，無以計數的信息。
其中關於各個方麵。
比如指導皮膚硬化，肌肉爆發力，耐力更強，自愈特性，異常狀態抗性等等。
這些信息，有的其實早已存在，存在於自身凝聚的命紋，存在於原本習練的赤縣武道，乃至海族修行法等等。
但在此時，一齊被喚出，然後與新冒出的海量信息，展開同時性的快速寫讀。
結果便是，細胞以難以想象的速度分裂，增殖，成熟，然後又自發凋零，繼而繼續分裂，增殖，成熟。
以至於，體內的各項器官，乃至聖魔源胎，都是崩殂與重建中不斷循環。
而隻是局限於肉身還好，畢竟練武以來，他便是橫練出身，早就有過數次肉身重鑄的經曆。
但除卻肉體外，元神方麵，同樣有著相同的待遇。
林末隻覺一把鋒利的小刀落下，隨後對他的元神，進行精細化地切割。
然後將每一塊，放入某種培養基中，進行浸透強化。
這種浸透強化，帶來了極大的酥癢感，類似於螞蟻爬上自身最敏感的部位。
偏偏元神被分割後，這種酥癢感，卻在進行累加。
時間緩緩流逝。
數十個呼吸後，這種感覺，才緩緩消散。
咳咳。
林末忍不住咳嗽了兩聲，重瞳中，不正常的血紅緩緩消散。
他下意識抬頭，看向天外。
原本那縮小許多的淡綠色的光暈，已經徹底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抹新的，淡粉色的，半人半馬形狀的光暈。
這不知又是哪一顆恒星，透露出的光亮。
他沒有過多將其關注，心思更多在自身身體全新的變化之上。
他原本以為，在覺醒赤峰矛，凝聚出第一縷奇異能量時，帶給他的強化，已經夠猛了。
畢竟那可是一下將近兩成的提升……
要知道，彆說兩成，就是半成，也足夠一下將原本三下才能搞死的黃袍道人，一下壓死……
但現在……
“我的想法確實沒有錯，這種融合方式，效果遠強於玄界仙道。”
雖然還沒有具體驗證，但他隻是粗略感受，比如看著頭頂，不遠處，那一顆比赤縣要小上一半的另一顆星體。
星體呈倒‘8’字形，灰色，黑色，綠色夾雜。
孤零零坐落於虛海之中。
他看著其，居然有種預感，一種想要隻要自己真正出手，便能將其一把捏碎。
“隻是沒想到，這種奇異的氣血，精神融合方式，本質上，所有的素材，居然都是我自身的積累！”
回想起，那兩色光點融入身體，然後從自身肌肉，筋骨，皮膚，乃至源胎，以及重根中冒出的無數信息。
直到現在，林末都不由有些心悸。
方才的提升蛻變，跨度確實可以說，有些離譜。
甚至於，已經快要稱得上是質變了。
但在他看來，這種蛻變，更像是一種，直接將自身積累的無數信息喚醒，隨後快速拔高。
一下將原本需要百年，乃至千年的進程，直接壓縮隻一天，半天，乃至十分鐘，三分鐘之內。
這種壓縮，對於蛻變信息的數量，質量有著要求，同時對於個體，更是一個挑戰……
就像他……
要是換個人，隻要體質，精神，稍微弱一些，比起直接蛻變，更大的可能是大腦耗能過多，身體消耗過大，
要麼激起自身大腦的保護機製，腦萎縮，或者被衝成傻子，
要麼在細胞增殖，凋零過程中，一個環節卡殼，整個人，像一朵花一樣枯萎。
積累果然是有用的。
認真說來，即使是這種奇異的方式，其實也沒逃脫，量變與質變的規律。
林末若有所思。
或者說，整個虛海也是這樣？
隻不過對象由個體，上升至整個虛海，量變則變成了穩定，質變則代表混亂。
再是穩定的個體，隻要在成長，那便是在積累混亂的誘因。
當誘因足夠，便是混亂的開始。
而實際上，萬事萬物中，比起穩定，混亂其實才是真正的主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