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兩名臉色難看,強忍著嘔吐的警員,迅速對克倫斯彙報了各自發現。
得到的答案無一例外,那些男仆女傭們早已死亡了很久時間,屍體上出現了屍斑,以及腐爛痕跡,可之前還曾有人見過他們外出,和家人團聚,和活人沒什麼兩樣。
下午,一疊厚厚的驗屍報告,和布萊茲.薩拉搜集的信息都被擺在了克倫斯麵前,可他臉上卻並無任何喜色,反而染上了一層陰霾。
“能將屍體操控的如同活人,不被超凡者看穿,對方很可能是一位高階段的超凡者。”
他隨手翻開了一張驗屍報告,上麵清楚寫著屍體的死亡時間,以及死亡原因,其中最讓克倫斯在意的是時間。
“六到七天,這正好是霍爾.霍普金回到拉克絲雷的時間,是菲麗娜,不,當時她應該已經瘋了,而且傾聽者之耳已經被自己拿走,她不可能去傳達什麼。”
思緒紛呈間,克倫斯又將視線看向另外的一張紙上。
裡麵記錄著薩羅穆.費裡曼所有的資金往來,隻有寥寥數筆是和蘇蘭特貿易往來,數額也不算大,很難去判斷什麼。
他的主要商貿活動依舊是維持在聖約翰帝國境內,其中包括了很多大人物,所有的社交就更加正常了,根本讓人無從琢磨。
突然,克倫斯的視線停留在了一行小字上,巴薩羅穆.費裡曼曾經為英格蘭姆·哈伯德服務,為他偷偷運輸軍火,而當時為他服務的還有另外一個人,霍爾.霍普金。
“英格蘭姆·哈伯德,好陌生的名字。”
克倫斯眼底泛起思索,開始從麵前的一疊文件內尋找有關這個名字的資料。
可一個小時過去了,他沒有任何收獲,英格蘭姆·哈伯德並不存在,又或者被刻意抹去了。
“霍爾.霍普金應該還有什麼在隱瞞自己,也是,畢竟誰也不會將自己的全部秘密和家人交托給彆人。”
旋即,克倫斯叫來了秘書小姐,朱迪絲,吩咐她去尋找英格蘭姆·哈伯德有關的信息。
自己則從位置上起身,脫下督察製服,換上了黑色雙排扣長禮服,在黃昏的映照下坐上一輛四輪馬車。
“泰德大叔,我們回家,希望莉迪亞已經準備好了美味晚餐。”
“爵士閣下,你的老朋友非常樂意效勞。”
老泰德眯眼笑著,馬鞭輕輕抽動了兩下小布尼爾的馬屁股,車輪逐漸轉動了起來。
“哢,哢,哢,哢…………。”
指針的輕響在安靜的房間內輕輕回蕩,時針已經指向了午夜十二點的位置。
這時,聖塔區那座高聳,宏偉的鐘樓也準時敲響了鐘聲,悠遠的聲音迅速覆蓋,蔓延,穿過牆壁來到每個處於睡夢中的人耳畔。
“咚,咚,咚……。”
躺在床上的克倫斯突然睜開了雙眼,深邃的眸子宛如兩顆黑曜石,仿佛能夠洞悉一切。
他離開了溫暖的床鋪,將睡衣脫下,換上了外出的裝束,又故意將鞋子墊高,然後擰動把手,推開房門,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在街道儘頭。
經過數次轉折,又躲過警員們的巡邏,克倫斯眼中映入了一家賭場。
與街道上早就大門緊閉,陷入黑暗的店鋪不同,這家賭場仿佛永遠不會停止營業。
哪怕是溫度已經降至零下二十度的此刻,裡麵仍然是亮著燈,隱約還能聽到來自賭客們的叫嚷聲。
推門踏入,克倫斯瞬間感覺縈繞在身體表層的寒冷被驅趕,哪怕是他這種對溫度早已不太敏感的人,也覺得細胞在發出一聲聲愉悅的呻吟。
視線環顧了一圈裡麵的環境,賭客們與他設想的差不多,隻有零星十幾人圍繞在長桌前,麵露嚴肅,掌心出汗,緊盯著對麵荷官手中的骰盅。
想必是很多人害怕寒冷不願意出門,選擇待在溫暖的被窩,又或者口袋裡的錢幣用到了某位站街女郎身上,正在享受女性身體的柔軟……。
如同往常一樣,克倫斯來到了吧台前,點了一杯酒精度數最低,也最柔和的酒,輕輕抿了一口。
“原來是你,我還以為你和其他家夥一樣,躺在某個陰暗的角落中去見神靈了呢。”
酒保阿爾瓦臉上閃過唏噓,幾乎不用思考他就想起了麵前的年輕先生,畢竟對方的酒量實在是很難不讓人記憶猶新。
“我是個珍惜生命的人,每當出現危險,我總能嗅到那股氣味,然後躲得遠遠的。”
克倫斯裝作毫不在意,說了個冷笑話,阿爾瓦訕笑,伸出兩根手指,來回摩挲了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