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長相普通,上下穿著也非常廉價的中年男性,正小心翼翼在濕滑的雪中向這個方向跑來,臉上帶著不安的神色。
“伯尼·羅威爾,怎麼會是你。”
貝克.哈裡曼一眼就認出了麵前這個讓他感覺熟悉的中年人是誰,十幾年前對方正是自己那艘鐵甲艦上的領航員。
也是年紀最小,膽子最小,甚至會暈船的家夥,他已經忘記自己有多久沒有見過對方,就連記憶也隨著時間漸漸模糊了起來。
“我,我有件事想請求您。”
伯尼·羅威爾大口喘著粗氣,臉上泛起猶豫,明白什麼的貝克.哈裡曼在心裡歎息一聲,態度並沒有之前那麼冷漠,反倒是流露出淡淡微笑,等待對方調整好呼吸。
“哈裡曼,先生。”
伯尼·羅威爾突然有些心虛,不敢抬頭去看麵前的中年人,索性就低著頭說道
“我,我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和孩子被卷入這件事,更不希望她們因為我被殺,雖然我知道您不會同意,我還是想懇求您答應瓦爾克·斯特雷奇先生的要求,徹底解決那名獵人。”
貝克.哈裡曼側頭看了旁邊的兩人一眼,表情有些不悅,知道這一切都是他們做出來的,目的就是為了讓自己這個曾經的英雄,成為誘餌中最美味的那一個。
他之前對莉娜講述自己經曆時,那個英雄的稱號並不是故意吹噓,隻為了讓小女孩產生崇拜的目光,而是通過那場海島戰爭所獲得,他也是殺掉土著最多,第一個發現被劫掠貨物的人。
可隨著時間的流逝,年齡的增長,貝克.哈裡曼也逐漸想明白了當時產生的怪異感覺,明明隻有生鏽鐵器,粗製弓箭,生活在冷兵器時代的土著是怎麼對抗運輸貨物,還裝備最先進步槍的商人們。
原因正如康芒斯所猜想的差不多,那艘帆船並不是被劫掠,而是因為船上發生了什麼意外,再加上當時惡劣的海況,才致使運輸貨物的商船失控,觸礁,最後擱淺在那座小島上。
這裡麵最難以解釋的要數商船船員們的淒慘死狀,哪怕是士兵們看到後都不敢立刻上前,很多人最後都誤以為這是土著們所舉行的邪惡儀式,然後就決定將他們全部殺死,從而忽略了最關鍵的物品,也就是那些古怪的金屬箱子。
事後,貝克.哈裡曼曾經不止一次懷疑過那些金屬箱子的作用,甚至還對紮克裡.涅滋華斯的命令產生過不滿,就因為這些所謂貨物,足足損失了幾百人,還包括幾艘鐵甲艦,真的值得嗎。
“唉。”
貝克.哈裡曼發出了一聲歎息,然後在對方充滿期盼的目光中搖了搖頭,表達了自己的拒絕,被稱作伯尼·羅威爾的中年人表情頓時垮了下去,不安幾乎是寫在了臉上。
“來吧,我請你喝一杯,除了這件事,我想我們還有其他話可以談,例如你的生活,還有你可愛的孩子。”
他伸手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從一旁侍者的手中接過兩大杯烈酒,將其中一杯塞給了對方。
伯尼·羅威爾低頭看著手中的烈酒,又看向貝克.哈裡曼,一陣猶豫後,直接抬高了手中的木質酒杯,狠狠灌了好幾口,在酒精的作用下,他的臉色迅速紅了起來,還打了個酒嗝。
“哈哈哈,這讓我想到了曾經的你,還有人拿你打賭多久喝醉,喝醉之後又會乾什麼。”
貝克.哈裡曼突然想到了對方的糗事,不過他並沒有像對方一樣大口飲酒,杯中的液體還是那麼滿,伯尼·羅威爾沒有催促什麼,隻是一個人大口喝著,心情頗為壓抑。
不一會,木質酒杯中的液體漸漸見底,伯尼·羅威爾整張臉都紅了起來,身體搖搖晃晃隨時都會倒下,這證明他的酒量確實糟糕,哪怕過了十幾年都沒有改變。
“哈哈哈……,你喝的已經足夠多了,忘記這一切,然後回家好好睡一覺。”
貝克.哈裡曼拍了拍他的肩膀,可不知為何,喝醉酒的伯尼·羅威爾突然表情扭曲,雙手掐住自己的喉嚨,一副要窒息的模樣。
“羅威爾,你怎麼了……。”
旁邊的貝克.哈裡曼以及另外兩人異口同聲,臉上的表情各不相同,但都透露出莫名慌張。
貝克.哈裡曼連忙上前抓住伯尼·羅威爾的手掌,然後用力掰開以防他被自己掐死
“醫生,醫生,快去找醫生……。”
他朝著俱樂部內大聲喊道,一名反應過來的男性侍者連忙轉身跑開。
此刻伯尼·羅威爾已經躺倒在地,臉上的血色飛快消失,瞳孔也出現了渙散,而最恐怖的是,他口中居然生長出了一株植物,並一直蔓延往上,高度很快就接近了半米。
“發生了什麼,不……。”
哪怕是貝克.哈裡曼這位曾經資深的士兵,見到眼前的詭異場景後也有些不知所措,就彆提俱樂部內的其他普通人早就慌忙逃竄了。
醫生很快就在侍者的帶領下趕到,但他也徹底被那株從口腔內生長而出的植物嚇到了,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彆說靠近伯尼·羅威爾去判斷身體狀況,就連完整說話都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