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不過還沒等他禮貌性的打招呼,從最開始就極不耐煩的陸斯恩·彼得直接從高背椅上起身,一個人徑直走向門外,隱隱隻留下一道怒哼聲。
“哈哈,好了,年輕的督察先生,我們也不要浪費時間了,不然又會讓陸斯恩·彼得先生不滿。”
與剛才因為那番談話產生了某種隔閡不同,巴奈特·哈裡此刻的態度重新發生了一百度大轉彎,不僅熱情,還帶上了一種莫名打量。
克倫斯被這種眼神看的十分不自在,在走進地下最深處監獄的過程中,他隻是隨口附和,麵對巴奈特·哈裡的各種提問都選擇了用敷衍來應對。
“噠,噠,噠……。”
陰冷安靜的地下監獄中,一陣由不同鞋子同時踩踏地板發出的腳步聲,成為了這片幽靜中唯一的樂章,並通過牆壁的反射,形成了某種回音,在裡麵久久不散。
克倫斯對這裡的環境其實並不陌生,之前他就來到過這裡去見史密斯.比爾,順利從他口中得知部分不為人知的真相。
那時,這棟最隱秘,也是關押無數重刑犯的監獄似乎要比現在熱鬨,還能聽到來自某些罪犯的低笑,痛哭,呻吟……。
但如今,克倫斯所感知到的隻有安靜,死一般的安靜,這讓他忍不住微微側頭,看向巴奈特·哈裡,請問詢問道
“總督察長先生,這裡的罪犯似乎沒有之前那麼多了,但我想他們肯定也不是重新獲得了自由,那對受害者以及家人太不公平了。”
“嗬嗬……。”
巴奈特·哈裡笑了笑,有些似問非答的開口說道
“年輕的督察,你覺得聖約翰帝國的冬天怎麼樣,是不是很殘酷,卻又很美麗。”
聞言的克倫斯有些沒明白對方的意思,但還是出於禮貌點了點頭
“聖約翰帝國冬天的確實美麗,可這種美麗隻對於上流社會的貴族是這樣,對於更多普通人,或者一些較為貧窮的中產階級來說,他們隻能感受到永無止境的寒冷,美麗的冬季是一場災難。”
“嗬嗬嗬……,你的說法很有趣,讓我想到了,嗯。”
他頓了頓,臉上閃過猶豫,好一會沉思後才猛然想到了某件事,繼續說道
“黑夜修道院,嗯,他們的理念似乎就是這樣,讓人平等,互相尊重,但很遺憾,這種世界或許隻存在夢裡。”
“聖約翰帝國的冬天確實很冷,就算有溫暖的壁爐可還是會讓我在外出的時候發抖,而當夜晚降臨,或許你們會覺得那些流浪者是最冷的,因為他們往往隻能依靠自己身上的破舊衣服來抵抗,但其實最冷的地方不是街道上,而是。”
他沒有在說下去,隻是伸手指向腳下的黑色地板,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
克倫斯心裡頓時明悟剛才問題的答案,以及那些突然消失的罪犯都去了哪裡,他也突然想到了這裡的一個熟人,史密斯.比爾,不由得為對方擔心起來。
漸漸的,三人緩緩來到這棟埋於地下的監獄深處,因為是夜晚的關係,越往裡走,皮膚所能感受到的寒意也就越強烈。
由黑色石頭修築的牆體上掛了一層白霜,地麵也有些濕滑,讓人不得不注意腳下,萬一摔倒,就不僅僅是出醜這麼簡單的問題,你的身體還會沾染上某些肮臟的事物。
作為三人中,唯一是普通人的巴奈特·哈裡,已經不停揉搓起了雙手,並用口中吐出的熱量驅散著寒意。
克倫斯隻是感覺到了涼意,就像是上輩子吹空調差不多,他也在悄悄觀察走在最前麵的陸斯恩·彼得,確認對方也沒有受到寒冷的侵襲,心裡隱隱有了模糊猜測。
也就在這時,克倫斯腳步猛的頓住,目光看向前方左側的一間囚室,隻見那裡正整齊躺著一排人,足足有二十幾個,將這間不大的囚室塞得滿滿當當。
他們衣著華麗,有身材肥碩的貴族老爺,還有體態豐盈的中年女士,甚至還有十幾歲,五官稚嫩,看起來剛剛成年的少年。
這些人眼睛閉合,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一像,但隨著距離越來越近你會發現,他們的腦袋上都有一個血淋淋的洞,紅白相間的凝膠狀物體也由於地下的寒冷凍成了一坨。
“他們是那些自殺的貴族,這應該是知識教會的主意,想通過寒冷讓人體僵化,然後觀察所謂的新生。”
想明白了這件事後,克倫斯隨即邁開腿,然後就發現了熟悉的囚室,目光簡單掃過一圈後,他終於放下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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