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
李燁略微帶上些疑惑，隨後便是轉頭：“你是說，小春子？”
這下，倒是有些出乎李燁的意料之外了。
李燁自然是知道。
早先的時候，他便察覺出了小春子乃是慈禧派過來監視自己的間諜。
在識破他之後，還把小春子直接送去了慈禧那裡當著雙麵間諜。
但是，聽著陸炳現在這個意思。
小春子這人，還潛藏著什麼秘密？
感受著李燁轉過來的目光。
陸炳沒有任何的猶豫，直接沉聲回應道：“陛下，今日我錦衣衛在京城中的眼線，搗毀了一處天平道的窩點……”
話音未落，這邊李燁抬起頭來，神色愈加詫異：“太平道？”
李燁當然知道這太平道是什麼玩意兒。
在李鎮慈禧當政的這幾年，原本繁榮的大夏逐漸民不聊生。
活不下去的百姓們，自然也開始動蕩起來。
由冀州開始，一個以冀州人張角為首的太平道開始興起。
本著以符水救世人的舉動，很快太平道的信徒如今已經遍布了大半個大夏。
熟悉曆史，以及推演係統在手的李燁自然知道。
要不了多久，這張角麾下的太平道，便會在大夏動蕩的時刻，發動黃巾之亂。
如今聽著陸炳這個意思……
李燁抽了抽嘴角，臉上頗多無奈之色：“你是說，這個小春子跟太平道有聯係？”
好家夥。
李燁本以為這小春子眼下是他和慈禧的雙麵間諜。
但是看著這個架勢，這廝還是個三麵間諜！？
藏得倒是夠深。
眼下，李燁甚至開始懷疑。
此前的時候，這小春子在自己麵前露出的破綻，是不是故意而為之了。
李燁眯了眯著眼睛，目光深幽：“繼續說下去。”
麵對李燁命令，陸炳自然不會有任何繼續，當即便是繼續道：“搗毀窩點之後，錦衣衛抓了一個太平道人，在嚴刑拷打之後，有一人扛不住招了，供出了陛下您身邊的小春子，乃是太平道首領張角的親傳徒弟。”
李燁舔了舔嘴角，目光愈加的銳利：“張角的弟子？這小春子，藏得夠深啊。”
陸炳點了點頭：“這小春子每月都是借著出宮采買的功夫，聯係京城的這個太平道的窩點，傳遞宮中和朝廷的情報。”
說完。
陸炳掏出了一封書信：“在前幾日小春子送出的書信，還遺留在這窩點，並未來得及送出，請陛下過目。”
李燁接過書信，開始細細的查看起了書信的內容。
【恩師在上：
妖後慈禧近日已決意對匈奴實行不抵抗之政策，禍國殃民，大夏即將離亂。
另有慈禧所扶持之新任皇帝李燁，頗有膽略，若其生於太平，不失為一代良君。可歎受製於人，如陷泥潭，弟子已竭力取得其信任。
請恩師稍待，待大夏徹底離亂之時，方是改換新天之日。
先帝之恨，以及弟子血仇，亦能得報，弟子雖死無悔。】
李燁眯著眼睛，掠過前麵所有的內容。
目光緊緊的釘在最後一行。
“先帝之恨？血仇？”
李燁目光灼灼，原本淡漠的臉上終於是浮現出一陣笑意：“看來小春子，似乎知道些什麼？”
緩緩起身。
而這邊陸炳也是連忙起身拱手：“陛下，吾等經過連番查探，已經是查明這小春子乃是先帝在時的太醫令遺腹子。”
“前番太醫令在先帝駕崩之時，突然被慈禧以莫須有之罪屠滅滿門，這小春子僥幸被張角救下，去年才改頭換麵，淨身入宮。”
李燁的目光，隨之落到了一旁的寢宮之外。
很快。
小春子進入了寢宮，恭恭敬敬的朝著李燁一拱手，臉上滿是笑意：“陛下，您喚奴才前來，有何吩咐？”
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
小春子的表演不可謂不逼真。
如果不是已經知道了小春子的底細，李燁都不知道小春子還有著如此“精彩”的背景。
【姓名：小春子
品級：紫色曆史名臣。
狀態：在野
職位：貼身進侍
武力：80160）
智慧：92184）
道德：70
統禦：80160）
政治：80160）
魅力：80160）
忠誠：35
野心：55
性格：狡猾，機敏
技能：
1、八麵玲瓏：小春子善於隱藏，可輾轉多方充當多麵間諜。充當間諜時，被發現幾率減半。
2、巧舌如簧：小春子擅長媚上，極易獲得上官信任。
待觸發事件：
1、國仇家恨：小春子極度仇視慈禧，和慈禧之間有著國仇家恨。幫小春子除掉慈禧，可獲得小春子忠誠度+25
2、蒼天已死黃道當立：小春子乃是太平道中人，成功解決太平道事件，小春子忠誠度永久滿值。】
說實在的，除了智慧突出之外，小春子的屬性是一個尋常的紫色名臣的模板。
但小春子的技能還算不錯，特彆是作為間諜而言。
極易獲得上官信任而且被發現的幾率減半。
看著小春子的兩個技能，李燁總算是知道為何就連自己先前都被小春子騙過去了。
在看著最後麵的兩個待觸發事件，李燁也終於確定了。
小春子一定是知道慈禧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直勾勾的盯著麵前的小春子。
李燁並不說話，隻是手指不住的叩擊著麵前的桌案。
整個寢宮中是一片的靜謐。
除了李燁的叩擊桌案之聲，便是李燁那深幽的目光。
弄得小春子的心中，是一陣的發毛。
好在，小春子作為多麵間諜，心理素質早已經是錘煉得如鋼鐵一般。
直到此刻，還能保持著鎮定，麵不改色。
依舊是低著頭拱手：“陛下，可有吩咐？”
小春子此刻像極了一個犯錯的下人，臉上那誠惶誠恐的表情，就跟真的似的。
李燁輕笑，在一陣的凝視之後，也終於是開口了：“小春子，近日慈寧宮那邊如何了？”
“已經按照陛下您的吩咐，一五一十的都告知了太後。”
小春子的回答，依舊是沒有任何的破綻。
李燁依舊是一臉笑意。
在小春子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卻是突然詢問道：“小春子，你應當恨極了慈禧那個老妖婆吧？”
突如其來的一句。
原本毫無破綻的小春子，卻是渾身一顫，臉色跟著一白。
連忙是匍匐下去，微微抬起頭：“奴才不敢！”
李燁緩緩的蹲下去，儘力的讓自己視線和小春子齊平，臉上的笑意卻是消散得一乾二淨：“怎麼會不敢呢？那慈禧麾下十常侍待你如豬狗，動輒便是一陣打罵，你心中有怨，當是平常才對。”
小春子額頭微微滲出冷汗。
此刻心中，更是七上八下。
他根本不明白，李燁喚他來，為何會突然說出這般奇怪的話。
強大的定力，讓小春子依舊是保留著淡定。
直到下一刻。
“而且，你父親太醫令韋挺被慈禧屠滅滿門，如此深仇大恨，你如何能不怨呢？”
當李燁這毫不掩飾這一句之後。
小春子所有的偽裝，終於是被擊破。
臉色已經蒼白得如同白紙一般。
猛然抬頭，臉上已經是無比的駭然。
“陛下，您在說什麼，奴才，怎麼聽不懂呢？”
小春子很快神色如常。
但方才的慌亂，已經儘入李燁眼底。
“小春子，你其實偽裝得很好。”
李燁笑了笑，將小春子緩緩的從地上扶了起來，靜靜的凝視著他：“但你應當知道，現在這個時候，你越鎮定，破綻也就越大。畢竟你不過一個普通的宦官，如何能有如此強大的定力呢？”
"你說是吧？小寶。"
小春子最後的防線被擊潰了。
小寶這個小名，自他韋家屠滅滿門之後，他就再也沒有聽說過了。
“陛下……你”
小春子艱難的咽了口唾沫，臉上仍是不可思議之色：“你是如何發現的？”
李燁笑了笑，卻是自顧的望向一旁的陸炳：“你看看他是何人？”
小春子這下才是轉頭。
方才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李燁之上。
此刻經由李燁提醒，才是發現了李燁身邊的陸炳。
身為間諜，他幾乎掌握了朝中，宮內所有的信息。
自然知道陸炳乃是何人。
“這……”
小春子瞳孔微縮，神色瞬間大變：“錦衣衛指揮使？”
李燁緩緩點頭。
小春子咽了口唾沫，身軀微微顫抖著望向李燁：“這麼說，太平道的事……”
李燁再一次笑著點了點頭：“朕知道，你是張天師的高徒嘛。”
隨著這一句之後。
小春子歎了一口氣，搖著頭緩緩的閉上眼睛：“大事不成，此乃天命。”
“陛下，您動手吧。”
良久，卻依舊是沒有等來李燁的答複。
小春子疑惑的睜開眼睛，卻是見得此刻李燁笑意盈盈，一臉挪逾的望向了他。
“朕什麼時候說過，要對你動手了？”
李燁的語氣不似作假。
但此刻的小春子，卻更加疑惑了：“陛下這是為何？”
自己的身份，可是太平道中人，妥妥的反賊。
小春子相信李燁不可能不知道。
今年太平道叛徒告發。
眼下他的老師張角和太平道主要人員，早已經是被慈禧下令通緝。
所有太平道人如果被發現，直接便會當場格殺處死！
隻是前段時間，大夏土木堡之敗。
讓慈禧自顧不暇，所以無暇對付太平道。
眼下，他太平道的身份已經被李燁發現。
自然隻有死路一條才對。
李燁笑了笑，卻是無所謂的挑了挑眉：“太平道起事皆因亂世，這亂世是慈禧那老妖婆挑起。”
“你們太平道反的是慈禧，和朕有什麼乾係？”
見得李燁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小春子瞪大了眼睛：“可是！”
小春子有些斯巴達了。
實在是不知道，眼前的李燁到底是怎麼回事。
這是腦子進水了？
太平道反的當然是慈禧。
但太平道的口號是什麼？
蒼天已死，黃道當立！
這是要改換新天，推翻大夏啊！
他李燁堂堂大夏的皇帝，還能如此淡定？
還沒等小春子反應過來，這邊李燁的說辭又來了：“小春子，你可曾聽過一句話？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你們太平道和慈禧是敵人，朕和慈禧也是敵人。至少現在，你們太平道可不就是朕的朋友嗎？”
一番話，小春子是越發迷糊了。
李燁的理論可謂是一套又一套。
小春子是有些不會了，腦子快轉不過來了。
雖然李燁的話有些荒謬。
但莫名的，小春子竟然覺得，還有那麼幾分道理？
經過幾天的相處下來。
李燁和慈禧之間水火不容的關係，小春子可是知道的。
這麼一來。
至少現在。
小春子所處的太平道的目標，和慈禧都是一致的。
畢竟，都是為了推翻慈禧這個老妖婆嘛……
沉思良久。
小春子低下頭去：“陛下，您到底想乾些什麼？”
見得終於服軟的小春子。
李燁直勾勾的盯著他，嘴角帶著標誌性的笑意：“朕想和你做一個交易。”
小春子搖了搖頭：“我可沒什麼和陛下交易的東西。”
“不，你有。”
李燁拍了拍小春子的肩膀：“以你的性命和朕做一個交易，你說出慈禧為何要屠殺你滿門？還有，慈禧和先帝之間，到底有什麼秘密。”
“說出來，朕保你安然無恙，而且絕不追究你太平道人的身份，高官厚祿，金銀珠寶，你想要的一切，朕都可以給你。”
“或許，還包括報你滿門被屠之仇。”
小春子猛然抬起頭來，眼神中閃動著一絲希冀。
隨後又暗淡下來：“陛下您想對慈禧動手？”
李燁笑了笑，不置可否。
而小春子皺著眉頭，卻又搖了搖頭：“慈禧在朝中勢力根深蒂固，陛下你應該明白的，您不是她的對手。”
李燁朗聲大笑：“巧了，西宮太後，還有大司空，太尉他們之前也是這麼說的。”
於是乎。
良久之後。
當小春子瞪大了眼睛，看著李燁所展示的一切，終於是愣神了。
“陛下你！？”
臉上的表情都是直接呆滯了，小春子和先前的曹操等人一樣。
都是被李燁隱藏的東西所震住了。
李燁見得麵前的小春子，依舊是笑意盈盈：“現在，你可以和朕做交易了嗎？”
這邊。
小春子沉吟良久。
終於是緩緩低下頭去。
“陛下！先帝之死，不是暴病，而是被慈禧下毒而死！”
小春子的第一句話，便是徹底的震住了李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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