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燁一擺手。
一旁,幾個錦衣衛已經是走進大營之中。
盔甲一套,黑色假發一頂,以及一套化妝用具。
待到片刻之後。
當宇文化及再一次走進營中。
原本一身囚服之下,憔悴蒼白無比的他。此刻一身盔甲,滿頭華發,精神矍鑠。
似乎再一次成為了從前那個頗為威武的大夏禁軍統領。
李燁仔細端詳著麵前的宇文化及,嘴角帶笑不住頷首:“錦衣衛的易容之術,果然不同凡響。這才是幾天前的那個禁軍統領宇文化及嘛。”
朝著宇文化及伸了伸手:“那麼,請吧,宇文愛卿?”
宇文化及亦不多言。
朝著李燁深深一拱手,一擺披風,腰挎兵刃,龍行虎步,緩緩走出大營。
不多時。
德勝門外。
遍地皆是殘肢斷臂,狼煙四起,一片蕭瑟。
和昨天你生我死的大戰不同的是。
隻有在這夜晚短暫的收屍時刻,這德勝門外才能得到不過短短一兩個時辰的安寧。
在這段時間。
不管是大夏一方,亦或者是匈奴一方。
都是互相停止攻擊的,哪怕敵人就在眼皮子底下,舉著火把將自家屍體抬走,亦是如此。
倒不是什麼尊重和大義。
本身就是不義之戰,雙方自然都沒那麼高尚。
而是自古以來的規矩罷了。
如此慘烈的大戰,戰場上戰死者的屍體不知幾何。
若任由屍體在戰場腐爛甚至發臭。
瘟疫這種讓所有人都聞之色變的東西,便會悄然降臨了。
一旦瘟疫爆發。
不過對於大夏來說。
亦或者是對於匈奴人來說。
都將是一場滅頂之災。
此刻。
宇文化及帶著十數人,踏著血水,逡巡在收屍隊伍中。
來來往往的。
既有大夏一方的將士。
也有小隊小隊的匈奴人。
雙方都保持著克製,雖然免不了怒目而視,卻也還是沒有動起手來。
直至一處土坡。
宇文化及眼神微眯。
卻是猛然咳嗽三聲。
在這寂靜的夜晚裡,顯得無比突出,瞬間傳遍了四周。
“該死的天氣!”
宇文化及嘴裡嘟囔著,罵罵咧咧,右手狠狠向前一甩:“還有這該死的匈奴人!”
悄然間。
一支響箭,便已經甩在了地上。
在這遍地武器雜亂的戰場上,卻並不起眼。
旋即。
宇文化及帶隊離去。
不多時。
自土坡下。
一隊匈奴人窸窸窣窣的上來,四處張望著。
來到宇文化及方才所處的位置。
見得那支綁上了紅綢的響箭,瞬間眼前一亮。
拾起紅綢,悄然離去。
一切又重新歸於平靜。
就好像雙方,從來未曾來過一般。
直到一個多時辰之後。
匈奴大營。
“報!”
一聲呼喊。
讓正在商議作戰計劃的匈奴眾人,紛紛抬起頭來。
為首的冒頓,擺了擺手。
便見得一斥候快步而來。
雙手將那支響箭,呈於冒頓麵前。
在場眾人相視一眼,皆是閃過一陣訝色。
“宇文化及那邊的情報!?”
看到這支響箭的時候,眾人哪裡還不知道些什麼。
言語間,皆是頗多詫異之色。
事實上。
當初和宇文化及約定好,放他回去的時候。
他們便沒想過宇文化及會傳遞出什麼有用的東西出來。
畢竟,連宇文化及是否是屬於那一邊的,他們都還沒個定論呢。
未曾想。
今日卻是有了意外之喜?
冒頓一伸手,便是將響箭握於手中,解下紅綢,取出其中文書,細細查看起來。
片刻後。
眾首領目光中都是帶著好奇之色,紛紛圍了上來:“單於,那宇文化及在密報中可曾說了什麼?”
卻見得這邊冒頓神色陰晴不定。
猛然將文書拍在桌案上:“你們自己看吧!”
很快,待到一乾匈奴首領也看過了文書。
他們神色間,卻是極為的詫異。
不因為彆的,就是因為這文書之中赫然寫著:
“李燁明日將以一萬兩千弓弩手於正陽門,用以抵抗單於攻勢。
實則,此乃李燁引誘單於攻打德勝門之毒計!此人明日會在德勝門埋伏重兵,單於切莫上當!
切記!切記!
宇文化及參上!”
一下子。
整個匈奴大營,都是陷入了沉默之中。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神色間,卻是驚疑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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