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殺!”
“殺!”
城外,二十萬匈奴人兵臨,陣陣喊殺聲響徹雲霄。
城頭。
對弈二人不是彆人。
正是當今大夏天子李燁。
以及尚為戶部主事的張居正。
侯在對弈二人身旁。
小春子忍不住向著城外望去。
但見得煙塵遍地,旌旗林立。
二十萬匈奴大軍虎視眈眈,如同一頭頭擇人而噬的餓狼。
其軍容之盛!
簡直是一眼望不到儘頭。
黑壓壓的一片,皆披堅執銳,怒目圓視。
尋常人,莫不敢相視。
饒是在宮中數年,見慣了大場麵的小春子。
此刻也是心驚肉跳,頭冒冷汗。
就連一向擅長的控鳥之術,都險些失敗。
不是因為彆的。
實在是這二十萬大軍,給人的壓迫感,實在是太足了!
如此情況下,天下又有幾人,能在如此的威壓下,保持淡定?
一旁的小春子慌亂的同時,卻是在竭力而為,安撫著天空中翱翔的群鳥。
因為他知道。
一旦自己一個疏忽。
那眼下看著還十分淡定的群鳥,不出片刻便會驚慌而逃。
如此一來,打草驚蛇。
反而留下破綻。
他本為一介閹人。
卻從來未曾想過。
有這麼一天,他也可以在這戰場之上。
保家衛國,發揮自己的一番餘力。
小春子尚是如此。
就更彆提,一旁其餘的宦官宮女了。
一個個都是麵色蒼白,兩股戰戰。
唯獨居中二人。
依舊目不斜視,專心對弈。
直到張居正一招不甚。
將原本可以在中腹,一子落下,即可提去李燁大片棋子。
卻不知怎麼的,直接下到了天元。
反而盤活了原本局勢不妙的李燁。
“這是一招大惡手。”
李燁輕笑著,再一子落下。
提去張居正中腹棋子。
目光亦是緩緩望向麵前的張居正:“叔大,你心亂了。”
張居正望著麵前直麵二十萬匈奴大軍,依舊麵不改色的李燁,搖頭笑道:“陛下便能斷定,冒頓一定會上當嗎?”
李燁並不正麵回答,而是笑著反問道:“叔大,如果是你,你會上當嗎?”
張居正沉默片刻。
旋即緩緩點頭:“會……”
在城門大開。
而且十分確定德勝門兵甲無多的情況下。
張居正自問,自己當真能抵住這天大的誘惑,選擇按兵不動嗎?
片刻後。
神色明顯緩和不少的張居正,望著原本局勢大優,卻因自己一招大惡手,而已然崩壞,反成甕中之鱉的中盤棋局。
無奈苦笑。
硬著頭皮一子落下。
而李燁卻依舊進退有度。
在抵擋住了張居正最強勢的一波攻勢之後。
整個棋局,已然明了。
“虛虛實實,實實虛虛,用兵之道,攻心為上,攻城為下。心戰為上,兵戰為下。”
“偌大的德勝門擺在了冒頓麵前,明知我德勝門兵甲無多的情況下,他真的能忍得住嗎?”
李燁淡然一笑,提手落子,瞬間轉守為攻,開始一步步壓榨著張居正的空地:“此方為,不戰而屈人之兵也。”
城頭上。
你來我往。
李燁張居正二人。
仿佛是視城外二十萬匈奴大軍於無物一般。
自顧落子。
此情此景,落在了一乾匈奴人眼中。
原本士氣高漲,誌得意滿的他們,卻是突然猶豫了起來。
紛紛是將目光落在了為首的冒頓之上。
卻見得冒頓眯著眼睛,臉上也是一陣的驚疑不定。
目光在洞開的城門,和城頭對弈的李燁二人身上不住梭巡著。
一時之間,卻也是陷入了躊躇之中。
當是時。
休屠王眯著眼睛,是突然道:“單於,以小王之見。”
“這李燁小兒素來詭計多端。今日城門大開,我二十萬大軍臨前,卻依舊麵不改色。恐怕正如宇文化及所說,城中早已伏有重兵!我軍若進,恐中其計啊!不若撤離,再做……”
話還沒有說完。
冒頓依舊是皺著眉頭,目光緊緊盯著城頭上的李燁。
這邊渾邪王卻猛然抬頭,狠狠瞪了休屠王一眼:“胡言亂語!如此良機,如果錯失,何等可惜!?”
“真要撤了,那才是中了李燁小兒的奸計!”
說完。
渾邪王縱馬來到冒頓麵前,指向城頭,是沉聲道:“單於且看!那城頭上空,群鳥盤旋!”
“飛鳥生性畏人,如若真的埋伏重兵,怎會盤旋於此!?以本王看,城頭必無重兵!”
“此乃李燁小兒畏懼我大軍攻城,所以故弄玄虛,設下的疑兵之計!以拖延我大軍攻城之機,以待各門援兵!”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此時城門大開,正是我大軍攻城最佳時機!單於,不要再猶豫了!”
這最後一句話。
終於是擊中冒頓心房。
此刻冒頓目光堅定,再無半點猶豫之色:“渾邪王言之有理!此刻德勝門守城兵力,近半都馳援正陽門而去,豈能在我軍趕到之前回援!?”
當是時。
冒頓麵向城頭上的李燁,手中馬刀一揮,當即厲聲大喝道:“李燁小兒,你不過小小空城之計,也想騙本單於退兵!?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當然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
冒頓摸了摸自己已然缺失大半的左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