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早已經是見慣了生死。
但足足數萬條同胞的性命。
在短短大半個時辰內,隨著一把烈火,儘皆付之一炬。
脆弱得如同風中殘燭。
如此景象。
落在他們的眼中,依舊如同晴天霹靂。
刹那間。
不知多少匈奴士兵,捂著胸口,不由自主地向後退著。
此刻雖閘門重新洞開,卻再無一匈奴人,敢越雷池一步。
城頭。
李燁高居德勝門前,昂首挺胸。
漠視著台下在重重庇護下的冒頓,還有那依舊為數眾多的匈奴大軍,緩緩伸出了自己的右手:“冒頓,匈奴人。朕的這一份禮物,你們可還喜歡?”
高亢嘹亮的呼喊,帶著陣陣音浪,響徹整個德勝門前。
城頭大夏將士。
也紛紛是以滿是煞氣的目光,凝視著麵前的冒頓以及匈奴大軍。
目光所致。
所有匈奴人莫不敢相視,紛紛低下頭去。
“單……單於,我們,我們眼下是戰還是退啊!?”
原本還趾高氣揚的渾邪王,顫顫巍巍的向著身旁的冒頓望去,語氣和他的身體一般戰栗。
卻隻見得冒頓神色扭曲,滿麵痛苦地捂著自己的胸口。
整個五官甚至已經扭曲到變形。
咬著牙。
那腦袋仿佛有千斤重,一點一點抬起頭來。
目光刺向那城頭熟悉的身影。
嘴巴不住翕動著。
縱有千言萬語。
但是在這一刻。
在甕城無數匈奴士兵的屍骨麵前。
卻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不遠處那人間煉獄一般的慘狀在冒頓腦海中映照,定格。
冒頓知道。
這是一幅自己一生都無法忘記的場景。
痛,錐心刺骨,刻骨銘心一般的疼痛!
無時無刻在侵襲著冒頓。
這份痛苦。
猶在當日北運河岸之上!
北運河雖慘。
但其過程,冒頓卻並未親眼看見。
然而今日!
卻是他冒頓,將這五萬餘匈奴大軍親手送進了甕城!
送進了李燁的屠刀之下!
那漫天的火箭。
紮在了甕城,紮在了匈奴大軍身上。
也仿佛是紮在了冒頓心裡!
萬箭穿心!
他眼睜睜見得火起。
聽得熊熊火光之下,匈奴大軍進退維穀,烈火焚身之時的慘叫,絕望……
再到眼下。
麵對這一地的殘骸,焦土……
而冒頓的心,亦如此刻甕城中的焦土殘骸一般,舉目破敗。
心如槁木之下。
渾邪王和匈奴諸王呼喊了些什麼。
冒頓已經有些不能聽見了。
無力抬起頭來。
整個人都是一陣顫抖,用儘全身力氣,發出了一陣虛弱無力的呼喊:“退,退,退兵……”
隨著這一句之後。
本就士氣低落的匈奴大軍。
如同喪家之犬一般。
倉皇逃離,作鳥獸散。..
匈奴來的時候速度有多快,氣勢有多高漲。
逃的時候速度卻是隻快不慢,張皇失措。
隻可惜。
此刻德勝門前的大夏將士,大都是弓弩手,以及大隊的步兵。
並沒有能力追擊大都是騎兵的匈奴大軍。
隻能放任他們離去。
不過,此刻在德勝門城頭。
瞬間陷入一陣的狂歡!
所有的將士們,見得倉皇逃離的匈奴大軍,皆是相擁而笑。
就連張居正也不能免俗。
此刻和小春子一道,皆是緊緊握著拳頭,麵色都變得無比漲紅!
滿臉皆是興奮之色!
一戰屠滅匈奴大軍五萬餘人!
這是自大戰伊始,大夏最大的一場勝利!
此刻。
眾人在歡呼下。
卻俱是目光狂熱,凝望著那個依舊屹立城頭的男人,仿佛在看著一個天神。
臉上皆是狂熱的崇拜之色。
在如此注視之下。
李燁隻是眯著眼睛,凝望著正倉皇逃離的匈奴大軍。
嘴角帶上了一陣笑意。
對於他而言。
這僅僅還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在推演中,李燁沒有足夠的力量。
所求僅僅隻是能保住京城,擊退匈奴即可。
但是眼下,在擁有了足夠的力量之後。
從這場大戰一開始的時候。
李燁的目標,便隻剩下了一個。
這進犯大夏,坑殺了大夏五十萬精銳和無數能臣名將的三十萬匈奴大軍。
李燁並不準備,讓他們都活著回去!
今天。
僅僅隻是一個開始而已!
李燁為他們準備的驚喜,還在後頭。
被動防守的日子已經過去了。
現在。
反擊的時候到了!
李燁抬頭,望著地平線外,如同蝗蟲般逐漸遠去,幾近目不能視,直抵視線儘頭的匈奴大軍。
嘴角閃過陣陣冷冽的笑意:“朕的下一份禮物準備就緒了。”
“冒頓,匈奴人,不知你們可曾準備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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