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不僅僅是黃蓋。
在場十餘人,包括著楊家五郎,六郎,以及張郃等人在內,皆是將目光投向了居中的龐統。
要知道。
自從土木堡一戰之後。
他們兵敗不慎為匈奴人所俘虜。
便一直是被關押在營帳之中。
雖然冒頓因為想要招降他們的緣故。
對於他們是好吃好喝的招待著。
但如此暗無天日的營帳中,他們也決計是看不到外麵的半點情況的。
更彆說。
是數十裡之外的京城戰況了。
他們實在是有些不清楚。
龐統這位神機妙算的大夏衛國公,到底何以如此篤定眼下京城的戰況?
麵對眾人疑惑的目光。
龐統耷拉著眼皮,輕聲道:“老夫之所以得以知曉戰況,其因有二。”
緩緩的舉起右手食指。
龐統環顧四周,發現周圍暫時是沒有匈奴人的監視之後,方才是緩聲道:“其一,乃是這營帳周圍看守吾等之匈奴士兵。”
這一句之後,眾人更加疑惑。
而龐統則是不緊不慢,娓娓道來:“還記得自吾等兵敗被俘,再到剛剛來到此地之時的情景?那時候看守吾等的匈奴人,一個個的是何等的趾高氣昂?”
“但是現在呢?自大戰開始的這幾日,諸位難道就沒有從他們身上發現些什麼嗎?”
龐統話音剛落,在場眾人皆是不由得為之一愣。
自被俘虜淪為匈奴人階下囚後。
他們中的絕大多數人,經曆了無數的生離死彆。
身陷囹圄之際,哪裡有什麼心思觀察看守他們的匈奴士兵?
聽得龐統這麼一提醒。
他們才算是有些明悟了。
似乎當真如龐統所言。
自大戰開始之後。
這些個看守他們的匈奴士兵,的確是變化很大。
從前在他們麵前耀武揚威的這些人。
這些日子以來,一個個的卻是變得暴躁,易怒,低落……
這邊。
楊家五郎和六郎相視一眼,皆是微微皺眉:“老國公,若他們隻是因為其他的原因呢?”
龐統隻是輕笑:“這戰場之上,除了戰事,哪裡還有其他什麼原因?”
“若隻是個彆人倒有可能真如你們二人所說,但他們全部如此,可就不大正常了。”
“老夫和你們一樣,並不知道匈奴人在京城為何會受挫,但如果不是匈奴人在京城遭受大敗,他們又何至於如此?”
一句之後。
自當眾人緊皺的眉頭,緩緩的舒展開了。
甚至。
一向是嚴厲的蕩寇將軍張郃此刻都是眉開眼笑,朝著龐統忍不住的驚呼道:“老國公,真是如此!?我京城,當真是守住了!?”
龐統眯著眼睛,緩緩點頭:“若隻是老夫方才所言,可能還有所偏差。”
“然而,諸位可還有所察覺?單單是吾等所在的這個軍營之中,起初匈奴進軍之時聲勢浩大,足足需要一個半時辰,方才不複喧鬨。然而近日,老夫聽得此是匈奴人進軍,不過一個時辰便已經是沒有絲毫動靜。”
目光在眾人的身上不住的逡巡著。
龐統緩緩抬頭,目露精光是一字一句道:“所以,彆的匈奴軍營老夫不知道。但單單就吾等所處的軍營,匈奴大軍的人數至少銳減了三分之一!”
“大戰當頭,大軍便必定不會隨意調動大營。一一斑而窺全豹。如此一看,匈奴人必然損失慘重!”
龐統一番話,可謂是見微知著。
看似荒誕不經。
但在場眾人仔細一想·,卻覺得不無道理。
當下相視一眼,眼中皆是閃過狂喜之色:“老國公,當真是如此!?”
激動之下。
眾人臉色漲紅。
甚至整個身體和說話,都已然是輕輕的顫抖了起來。
而在眾人注視之下。
龐統麵不改色,隻是重重點頭:“八九不離十。”
龐統是誰?
那可是大夏國都數一數二的國士!
更是曆任大夏太子太師,太師!
換句話說!
龐統乃是宣帝和李鎮的老師!
饒是宣帝雄途大略,都對龐統極為恭敬,委以重任。
可以說。
龐統的智謀,早已經是得到了天下之人的公認。
龐士元之大名。
甚至堪堪於大漢留候張子房,大唐房杜長孫,大秦商鞅等人齊名!
然而。
龐統有和這些人同等的才能。
卻無這些人的際運。
雖然一直竭力反對慈禧和李鎮的各種離譜政令。
自李鎮和慈禧當權之後。
對龐統一直置之不理,親近奸佞,甚至大肆打壓龐統。
因為龐統不畏權貴,頻頻勸諫的關係。
太師,太子太師之位被直接剝奪。
朝中一切官職也被褫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