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人，你覺得，一個閹人會與人通奸嗎？”
崔奕促狹問道。
王福臉色十分難看，他握著驚堂木，遲遲未能落下。
良久，王福歎了口氣，好似落敗的獅子。
他的目光掃過崔奕，也掃過海瑞，眼中隻有疲憊。
“看來，李傅的確不是凶手，徐翠也是被人誣告。”
“本官宣布，人犯李傅，徐翠，無罪釋放。”
驚堂木傳出一聲清響。
徐翠喜極而泣，李傅手銬腳鐐也被差役下了。
堂上的大人們稀稀拉拉站了起來，好似一幕話劇結束後，準備散場的客人們。
海瑞冷眼看著所有人。
見著王福都握著拐杖，起身準備離開，他心中泛起冷笑。
“諸位大人，你們是不是忘了一件事？”
“嗯？”
王福停住了，崔奕停住了，其餘京兆府官員，衙役也都停住了。
“海大人還有何事！”
王福目光冰冷看著海瑞。
“府尹大人，李傅和徐翠的冤枉雖然洗脫了，但劉宏之死，可還沒了結吧。”
海瑞不為所動，直言問道。
王福臉色難看，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答。
倒是府丞崔奕，卻在此刻笑了起來。
他從堂上走下，來到海瑞身邊。
“海大人，那劉宏之死撲朔迷離，自有捕頭去查，海大人來了我京兆府，可得讓在下有時間招待你一頓才是。”
崔奕的心情很好，前所未有的好，但他也知道，不能立刻讓王福下台，至少不能讓王福因為一個醜聞下台，那樣可能會導致陛下對京兆府的不信任，朝堂之上大員空降京兆府，哪兒輪到他去升遷。
崔奕的手按在海瑞肩上，想要跟他套個近乎。
這一次，海瑞沒有露出笑臉。
他冷哼一聲，震落崔奕的手，也讓對方眉頭微皺，麵帶怒色。
“海大人，劉宏之死，應由我京兆府來查，再不濟也有刑部，怎麼說也輪不到你戶部來插手吧。”
崔奕甩了甩手，不冷不熱道。
前一刻，他還對海瑞十分欣賞，禮遇有加。
下一秒，他認為海瑞不識時務，冷麵相斥。
換臉如抽紙。
“海瑞，以你的身份，恐怕還指使不了我京兆府吧！”通判抓住機會，立刻發難。
其餘官員也開始七嘴八舌開口。
無外乎讓海瑞稍安勿躁，人命案子事關重大，應由京兆府捕快來查，海瑞一個戶部官員，哪怕拿著尚書令牌，也不應插手。
“你們是覺得，海某身份不夠？”
京兆府官員沉默，但意思已然表明。
崔奕站在一眾官員麵前，冷眼看著海瑞。
“海大人，若是戶部尚書和大人來，說不得還有幾分分量，至於海大人你，難道你覺得我京兆府所有人都是庸碌之輩嗎？”
“說得好！”
正在海瑞獨自跟一眾京兆府官員僵持之時，門外有人說道。
王福眉頭微皺，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沒有第一時間說話，仇恨海瑞的通判卻沒有這種顧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