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城寧安靠近東州,距離京城不過兩百餘裡。
而這兩百餘裡,還是駕車奔襲三四天的結果。
第一日離開京城後,王豐心中惶恐,恨不得早日離開那處是非之地,可剛到第二天,他就原形畢露了,一路上不斷抱怨。
老管家無奈,隻能減少趕路的時間。
當海瑞抵達寧安時,天色已然大亮,一行人不是官服就是刑捕服,走在路上十分紮眼,惹得路上行人紛紛退避,又忍不住打量。
“王捕頭,王豐人在哪?”
海瑞環視周圍,隨意問道。
連日的操勞,讓海瑞黑眼圈濃重,昨夜騎馬還險些跌落馬下。
但為了儘快還徐翠一個公道,海瑞還是拒絕下屬在中途休息的好意,強忍困意,一路狂奔。
“海大人覺得呢?”王震問道。
海瑞眉頭微皺,不明白他此刻還打什麼啞語。
可轉念一想,困意纏身的海瑞明白了。
以王豐的身份,既然在這寧安城內,定然會去住最貴的客棧,享受最好的服務。
海瑞嘴角一抽,對於王豐的愚蠢,不知該慶幸,還是該好笑。
打聽一番後,海瑞等人趕到了寧安城內最貴的客棧。
來福客棧,三樓。
跟隨王福許久的老管家,正在門外敲門。
眼見著日上三竿,少爺還沒有動靜,老管家心裡焦急,忍不住暗自後悔。
早知如此,昨夜就不應該替王豐去找青樓舞姬。
“少爺,快些起床了,不然今天又走不了了!”
老管家苦心勸慰,可除了鼾聲,門內哪兒還有其他聲響。
一咬牙,老管家開始舉手砸門。
“少爺,少爺!”
在老管家的堅持努力下,房間內終於傳出悉悉索索的穿衣聲。
啪的一聲,房門驟開,胸膛敞開的王豐一臉陰沉。
“叫什麼叫,本少爺這不是醒了嘛!”
“少爺,若是再不走的話,今日恐怕又走不了了……”
王豐聞言,心底生出怒意,隻是礙於老管家跟隨父親王福多年,沒有多說。
“本少爺先穿個衣服!”
王豐擺手,又一次關上房門。
雖說紈絝,敗家,但王豐也知道,這寧安不能再待下去了。
他來到床邊,瞥了一眼床上幾位沉睡美人,花了那麼多銀子,結果睡一覺自己就得走了,王豐暗道太過可惜。
就在王豐開始穿衣裳時,身後又傳來砸門聲。
滿腔怒火的王豐猛地轉身,來到門前。
“我不是跟你說,本少爺穿好……”
說到一半,王豐說不下去了。
門外站著的哪兒是老管家,分明是一個穿著官服的官員,而在這個官員背後,還有一眾捕快。
老管家嘴被塞著,一把明晃晃的鋼刀,架在他脖子上。
看見王豐開門,他口中發出嗚嗚聲,衝著王豐連使眼色。
王豐身子一陣哆嗦,想也不想轉身就跑。
“追!”
海瑞冷哼一聲,一群如狼似虎的精悍捕快,慢慢朝著王豐走去。
這裡是客棧三樓,刑捕們不認為眼前這麼個公子哥,能夠逃離他們一行人的手掌心。
王豐跑回房內,想也不想來到窗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