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藝家在雲陽縣,其父羅榮曾任大興皇城左監門守將,也是楊廣最早拉攏的將領,若非羅榮半途病逝,楊廣無需借助楊素的力量,也能獨自篡位。
後來楊廣登基,惦念舊情,這才重用羅藝,讓並無多少出彩功績的羅藝,做為征伐高句麗的主帥。
羅藝膝下共有二子。
長子羅鬆年近三十,隻是平陽縣鎮將,並無多少才能,次子羅成今年十八,卻是文武雙全,才乾出眾,為羅藝所喜。
在被貶歸家後,羅藝除卻心懷怨念,一門心思,都在為兒子羅成的前途奔走。
他認定,以羅成的能力,隻要上得戰場,必定建功立業。
“父親,好消息!”
羅家後院,演武場內,羅鬆著急忙慌趕來。
正在考校羅成武藝的羅藝眉頭皺起,開口罵道。
“慌慌張張像什麼樣子,你何時才能如成兒一般穩重點。”
羅鬆沒有將父親的話放在心裡,停住腳步,一板一眼道。
“稟報父親,有喜事。”
羅藝欣然點頭,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父親,有欽差傳來聖旨,說是讓父親趕去南方,有重要軍務交托。”
“重要軍務?”
羅藝渾身一震,又驚又喜道。
“此事當真!”
“稟報父親,兒子在城上巡邏聽見的,定然是真的。”羅鬆道。
“好好好!”
羅藝連道三聲好,轉頭看向羅成,驚喜道。
“成兒,你的進身之階來了!”
羅成放下銀槍,先是看了一眼大哥,平和道。
“父親,我年紀尚小,若是有功勞可掙,父親不妨帶上大哥同去。”
不等羅藝開口,羅鬆一仰頭傲氣道。
“你小子說什麼糊塗話,你大哥可是雲陽縣守將,何須父親提拔!”
羅藝對羅鬆的話十分滿意。
這個大兒子雖然才乾不行,卻知足常樂,至少不擔心在戰場上丟掉性命。
父子三人正聊著,又有家丁趕來。
一聽之下,那欽差已到了府門外。
“鬆兒,成兒,你們快同我去接旨!”
來到大門處,一聽之下,果真是令羅藝即刻趕往南方,聽候調遣。
羅藝知道,這是新帝給自己機會,若是這次抓不住,未來恐怕也不會再有。
囑咐長子羅鬆照顧家中,羅藝便帶著次子羅成和百十來個親兵趕赴南方。
日夜兼程五日,羅藝貫穿南北,自雲陽縣來到了楊廣軍賬之中。
楊廣看見羅藝很高興,親自將他攙扶起來。
“羅將軍,此前朕貶你,實乃不得已而為之,並非出自朕之本心。”
羅藝能說什麼?
哪怕心中腹誹,此刻也是涕淚橫流,同楊廣演了一出忠君體國的戲碼。
“哎……”
楊廣歎道。
“羅將軍有所不知,朕本以為高句麗不過紙糊的邊境,不想朕禦駕親征後,卻被一座邊城阻擋,方知彼時羅將軍之艱辛。”
“如今若是不能殺進高句麗之中,隻怕此番征伐,朕也隻得無功而返。”
羅藝心中不憂反喜,他還以為楊廣是想要讓他重新掛帥,做為打仗的將領,局勢越差,功勞越大,哪怕自己敗了,也可以推脫到局勢上。
“末將做為敗將,力微且薄,若陛下不棄,卻也願為陛下分憂,儘職儘責,死而後已!”
羅藝單膝跪地道。
他的小心思,哪兒能瞞得住楊廣。
後者卻沒有生氣。
倒不是忘了先前羅藝欺君一事,隻是楊廣知道,羅藝此去必死無疑,何必跟一個死人置氣?
楊廣隨即大笑道。
“哈哈哈,有將軍這般忠臣良將,朕無憂了,想來以羅將軍的才乾,突襲平壤,當是輕而易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