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您先好好養傷吧,那小郎君非是一般人,既然費儘心思救您,也嚴明有所圖,後麵傷好了依他便是,總不至於比沒了性命更糟,您不要再思考這許多了。”渡啼輕手輕腳地為梁峰原包紮好腰間的傷處,擔憂的開口勸道。
“野心。”梁峰原輕聲低喃道。
渡啼拿起一邊的帕子,為梁峰原擦去額上涔出的冷汗,不解道:“什麼?”
“此子最後走時,向我展露了野心。”梁峰原閉上眼,緊繃的身體肉眼可見的慢慢放鬆下來。
看上他這個人?字麵上的意思?
原來如此,那小郎君是看上了他梁峰原的本事,動了想將他收入麾下的心思,才費儘心機救他的啊。
“他想讓您為他效命?”渡啼聞言,手下為梁峰原拭汗的動作微頓,吃驚瞪大眼睛。
那小郎君竟是這目的!
胃口當真是不小,主人乃是天下聞名的八滸之一,這還未及冠的小郎君,竟然想收主人為從?
弄明白林知皇救人的意圖,梁峰原才算是真正放下了心,腰間時時刻刻傳來的劇痛,以及身上的高熱,都讓梁峰原的神誌逐漸模糊,昏昏沉沉間,他任由自己陷入了黑暗之中。
渡啼見梁峰原突然沒了聲音,唬了一跳,待發現他隻是睡著後,高熱也褪下去不少,這才放下提著的心。
渡啼見烈酒擦拭梁峰原全身,對幫他降熱效果顯著,又擰了沾滿烈酒的帕子,再次為他細心的全身擦拭起來。
此番劫後餘生,渡啼心中雖也感激那林小郎君救了主人一命,但又因剛才知道了那小郎君有挾恩已報,趁人之危收自家主人為從之心。因此,原本的感激之情,又加入了些不忿的複雜情緒。
夜色落幕,弦月高掛。
胡三跟著林知皇走出梁峰原所在的廂房,便欲言又止。
“好了,這裡又沒有外人,想問什麼,直接問便是。”林知皇好笑道。
“主公,您如何會醫的?”胡三麵露不解的問道。
胡三委實疑惑,主公之前在盛京生活時,也該是足不出戶閨閣娘子,之前展露出的學識,還有跡可循,畢竟本家藏書不少,主公好學,閨中自學了那些也不足為奇,但如何會這些醫人之法的?這可是需要拜師,且真正看過病人才能會本事啊?
“我並不會醫,亦不會醫病,梁峰原這情況我在一本古書上看到過,乃汙穢物附著傷口所致,因此,隻需除去傷口上腐肉便可抑製他情況再惡化下去。”林知皇也不慌,換了時下人能聽懂的術語,說了梁峰原的情況,很是淡定的對胡三解惑道。
林知皇到這來之前,成立的公司正是醫藥公司,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自然也是懂一些臨床醫學原理的。
梁峰原的情況明顯是傷口感染了,去除腐肉,再幫其降下高燒,便可撿回半條命。具體後續如若再惡化該如何治療,還是要專門的人來醫治的。
林知皇今日也不過是趕鴨子上架罷了,她畢竟也看過現代醫生為病人清創的視頻,死馬當作活馬醫,也能救人不是?
不然,今日戚將軍剛剛撤軍離開郡守府,郡守府這邊就招醫者進府,這不是不打自招麼?不能出去請醫者,而梁峰原先前那情況,也難再熬下去,等第二日魯王拔營離開,再救治,人真就該燒沒了。如此,她林知皇算是白忙活一場了。
“原來如此,主公懂得真多,看來以前在盛京時,您足不出戶,也看了不少書,能自學成才,果然非凡人也!若您為男子,那‘神仙子’的名頭,估計便是主公的了。”胡三欽佩的垂首道。
“.........”好好的說著話,怎麼突然就彩虹屁起來了?
這個時代,當真是誇人也好,損人也罷,都是毫不含蓄的啊,竟讓她這皮厚之人,都驟然一下有些受不住。
“喻輕若到哪了?”林知皇抽了抽嘴角,轉移話題向胡三問道。
“昨日外麵傳來消息,喻娘子已經到離仙郡了,安排在了之前為家主準備的宅子裡暫住。”胡三回道。
這段時間郡守府人雖不能進出,但依舊有可傳遞消息辦法,胡三負責此事,可以說是做的滴水不漏,越發長進了。
林知皇滿意的點頭,吩咐道:“明日魯王拔營走後,將溫南方,喻輕若等人,都安排進府吧。”
“諾!”胡三抱拳領命。
離仙郡啊,過了明日,你將隻有我林知皇這一主!
林知皇含笑,誌在必得的轉首望向楊熙筒以及江越河,居住的院落方向,蓬勃的權欲之心如鯤鵬騰起,勢不可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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