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圖與肖旗,早已收到了林知皇派人送來的書信,此時已等在了崖頂。
見到在被吊籃拉升上來的梁峰原主仆兩人,竇圖與肖旗身後跟著數十親信,頗為熱情的迎了上來。
竇圖不善言辭,與梁峰原麵對麵後,隻作拱手,以示客套,而肖旗則不然,見到梁峰原主仆,立即就熱絡上了。
“梁郎君,聽說您乃赫赫有名的‘八滸’之一,又師從名將長恒大將軍,行軍布陣......”
梁峰原做事向來直奔目的,他此時隻想快點完成林知皇要他做的三件事,儘早還恩,離開此地,去殺魯王,以血祭仇。
於是,梁峰原直接抬手打斷了肖旗的寒暄話頭,對此時來迎接他的兩人頷首,以示客氣,隨後便直奔主題道:“兵在哪?”
“嗯?”肖旗臉上的笑一僵,有些跟不上梁峰原的節奏。
梁峰原再次發問,語氣寒涼:“林府君讓我來此教授竇圖,助他練兵。竇圖是?”
“正是在下。”竇圖見梁峰原直奔主題,心下反是微鬆,上前一步,拱手道:“府君已來信吩咐了此事,這段時間,就勞煩梁郎君指點在下了。”
梁峰原見竇圖站出來,狼眸微眯,上下打量了竇圖幾眼,再次點頭,然後直入主題道:“兵呢?可否帶在下一觀?”
肖旗幾次三番被梁峰原無視,臉上的笑微僵,心裡已對梁峰原多了幾分不喜,起了芥蒂之心。
肖旗出身貧寒,又無父無母,後因其聰慧,被方氏世家選中,入了其族學,學文之一道。因其以前在士族求學時,沒少受士族的鄙夷和歧視,所以肖旗對士族中人,很有些偏見。
此時肖旗見梁峰原態度如此,隻覺他是自持身份,不願與庶民為伍,才會如此倨傲。這不由讓他憶起從前來,於是逐漸收起了臉上的客套笑意。
渡啼一直在一旁察言觀色,見在此山上,明顯地位頗有分量的肖旗,因主人的態度,臉上的笑,褪了下去,就知主人又因冷臉,得罪人了。
渡啼立即上前對肖旗拱手抱拳,忙不迭的開口,替梁峰原解釋道:“主人性子向來如此,並非對兩位有何意見,兩位莫要誤會。主人其實隻是想將事,儘快辦好而已。”
肖旗聞言頷首,算是聽了此話,至於具體是何看法,卻是沒說,一改之前的熱絡。
渡啼一見肖旗這神態,不由心下有些著急起來,以前他陪主人在盛京求學時,沒少見過這樣的神情,出現在來與主人熱絡的人臉上。
主人如今人在屋簷下,今非昔比,哪還能如以往那般行事,以後若是因此吃了虧,豈不是冤枉?渡啼看著梁峰原的冷臉,心下發愁不已。
“無妨。”竇圖也是不喜說話之人,對此事倒無甚看法。
竇圖以前連最低賤的馬奴都當過,這又算得了什麼?隻要能真學到東西,竇圖對於彆人如何待他,並無太大的意見看法。
一個時辰後,竇圖與肖旗在前領路,終於帶著梁峰原主仆,來到了一處寬闊的峽穀上方。
峽穀底部,是一片已被砍樹伐木,填平了場地的曠闊平台,平台上有密密麻麻,猶如黑點似的人,正在整齊劃一的舉矛操練,氣勢如虹。
渡啼呆愣的站在峽穀邊,看著下方場地上,那數不清人頭的訓練軍隊,直接被震撼在了當場。
梁峰原狼眸微深,亦有些被驚到,已開始初略的對下方的人馬估算起來。,
良久過後,渡啼暗暗掐了自己大腿一把,心驚膽戰的咽下了一口唾沫,瞠目結舌的拉拉身邊主人的袖袍,將梁峰原拉至一邊,避開身後的竇圖,肖旗等人,小聲的磕巴道:“主...主人,您看這下麵,有多少兵?”
“萬餘。”梁峰原順著渡啼的力道,行至一邊,亦沒料到林知皇手裡竟然有萬餘私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