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州雍州牧以身體欠佳,不能再勝任州牧之職為由,讓位於近來在蒼州任駐邊大將,為蒼州境平息匪禍,更立誓要誅滅清平道,還天下朗朗乾坤的苗躍伏。
苗躍伏再三推辭不受雍州牧的讓位,蒼州境內任職的大小官員同時向苗躍伏以誠相諫,勸他接收雍州牧的讓位,照拂守護一方之民。
苗躍伏推遲不過,最後在雍州牧與蒼州群官的勸諫下接位蒼州州牧位,成為蒼州名正言順的掌權者。
苗躍伏掌權蒼州後,提拔重用出身世家大族的朝臣,毫不避諱的傳遞出了他極願親近維護世家之意,引得不少當地的世家大族爭相投效支持於他。
苗躍伏此舉,更是吸引來不少在權王、符州牧、懷王治下被打壓針對的世家大族遷族來此投效於他。
一時間,苗躍伏以此法吸納到不少世家人才輔佐,聲望急速攀升。
庫州,權王府茶室,茶爐上的紋鶴圖紫砂橢壺蒸騰出嫋嫋水汽。
“苗躍伏倒是會反其道而行之,也不怕最後反被世家相脅。”隨邊弘慵聲道。
溫南方將煮好的第二泡茶輕放在了林知皇手邊,同時淡聲道:“如此看來,苗躍伏雖與清平道有瓜葛,但他想滅清平道之心也確實不假。”
楊熙筒喝了口茶,點頭道:“清平道靠血洗世家起家,與世家天然為敵,苗躍伏如此做是想徹底與清平道脫離乾係?”
林知皇端起茶盞,淺笑道:“他想利用世家抗衡清平道。”
柳夯不解:“這話怎麼說?”
林知皇想著與苗躍伏認識後的種種,以及苗躍伏上次來庫州時的行事,寒聲道:“若本王猜的不錯,他必是受控於清平道,更是靠清平道的暗中支持起勢,如今卻想徹底擺脫清平道了。”
“世家與清平道天然為敵,他這步棋倒是走的不錯。”
林知皇鳳目微斂。
柳夯搖頭:“苗躍伏利用世家,世家何嘗不是在利用他呢?”
“世家可不是付出了不求回報的慈善者,若他們手下掌有的權勢過重,苗躍伏到了最後,未嘗不會變相又成為世家大族鉗製的傀儡。”
林知皇輕嗤了一聲,寒聲道:“苗躍伏此人骨子裡就行事無忌,可不講究名聲那一套,等他想做的事達成目的,獠牙便會展露。”
“兔死狗烹,鳥儘弓藏。就是那些投效於他的世家最終的下場了。”林知皇斷言道。
柳夯聞言,看著林知皇純然道:“主公對那苗躍伏似乎了解頗深?”
“嗯,曾為舊識。”
在場人中隻有隨邊弘與溫南方兩人知曉詳情,一個煮茶,一個品茶皆不搭腔。
楊熙筒疑惑道:“舊識嗎?感覺主公說起苗躍伏此人時,殺氣騰騰的?”
“選官結束後,本王欲率兵親征蒼州。”林知皇將手中喝空的茶盞重重地置於茶案麵,吐出一句石破驚天的話來。
溫南方聞言,放下了手中的茶杵,淡聲問:“主公之前不是準備等苗躍伏、薄清朗、符驍三方聯盟攻完清平道,再對苗躍伏出的嗎?”
林知皇挑眉道:“局勢瞬息萬變,計劃亦要隨之而變。看覽州境內傳來的戰報,苗杳如今似乎不想讓權於苗躍伏了,而苗躍伏也有了獨立做大的勢頭......”
“那方的水,既然已經這麼渾了,本王倒不介意再進去摻和一腳。”
話落,林知皇揚唇一笑,周身和緩的氣質頓收,秀麗的眉目間蘊出幾分征伐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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