寢室內,王鹿正斜靠在寢榻上翻看兵書,貼身侍從庭燕伺候在一旁,見醫者進來,上前小聲對王鹿道:“主人,該換藥了。”
王鹿放下兵書,隨口道:“睡前換藥,今日來的倒早。”
侍從庭燕:“哪裡早?主人看書看得太入迷了,這都亥時中了。”
醫者與侍婢這時已走到近前,向王鹿行禮。
王鹿擺手示意他們起身,對庭燕道:“這段時日隻能躺在床上,感覺時間都過得快了些。這個關頭,隻能臥床養傷.....”
侍從庭燕:“您就趁著這段時日好好休養吧,追隨您的人豈會連這點時間都等不得?”
王鹿笑了笑:“到底愧對追隨我的人,若我無恙,這個時候該籌謀其他了,豈會困守騰岩郡?”
兩人說話間,醫者已是掀開了王題腿上搭著的薄毯,開始拆解王鹿大腿上的繃帶。
庭燕:“您還是先養好傷,再想這許多吧。邢將軍這段時日將淩霄軍掌管的很好,聽說又招兵了不少人呢。”
王鹿眼眸微眯,眉眼帶笑道:“是嘛?邢跆確實不錯,畢竟是師父留下的老人。”
“師父他老人家在時,就由他統掌著淩霄軍。他豈會管不好?”
庭燕聽不出什麼,笑嗬嗬道:“就是了。您還是放寬心好好養傷吧,這次您腿上傷的不輕,可不能落下病根。”
“將軍的傷口愈合的很好,豈會落下病根?”醫者聽到這裡,笑著搭話道。
“有秦大夫這句話,庭燕可就放心了。”
秦大夫是之前專門伺候泰然老將軍的醫中老手,醫術自是沒話說的,所以庭燕待他也客氣。
“有勞秦大夫費心了。”
秦大夫笑嗬嗬道:“將軍客氣了。為防您的傷處再出膿潰,還得最後再清創幾日,有些疼,您忍忍。”
“秦大夫隻管清創,這點疼,我還受得。”王鹿展顏一笑,竟透出幾分稚氣來。
秦大夫見王鹿雖為上者,但行事很是講道理,沒有將治療過程中所受的疼痛怨怪在醫者頭上,和藹地點頭,更敢放開手腳治療了。
“您心誌堅定且大善,怪道泰然老將軍臨終前將淩霄軍交給您了。”秦大夫和王鹿閒聊,手下也不慢,已是淨完手開始為王鹿大腿上橫長外翻的傷口在仔細清創了。
“嗯哼......”
長好的傷處又被拉開清創,這痛比初受傷時更甚,王鹿隻悶哼了一聲,額上出了一層冷汗,麵上的笑容卻並未因此消退下去,仍是與秦大夫聊著天。
“師父臨終前囑托我誅禍亂蒼州之賊,救雍州牧一救,保蒼州重歸安泰,到底是我無用,有負師父所托。”
秦大夫招手讓候在一旁的侍婢過來,給他重新清完創的傷口上止血粉,同時道:“您如今此已經做的很好了,還請放寬心,等腿好了,何事能難到您?”
庭燕在一旁見王鹿額上出汗,唇色也蒼白起來,兩頰咬肌緊繃,就知他正忍著劇痛,心疼地插話道:“主人,您可要......”
庭燕話還未說完,就見王鹿臉色突變,翻手從腕側內轉出一張極薄的鐵片,直直地朝他這個方向射來。
“閃開!”
“主人!”庭燕嚇得後退兩步,從腳榻上翻仰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