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德二年,四月十一日。
大濟朝動蕩數十年哉,天子政權日薄西山,群雄割據爭霸的帷幕,終於在東州慶陽王的一篇,討伐吳奎的檄文下拉開。
東州慶陽王檄文曰:
本王等謹以大義布告天下,吳奎欺天罔地,盜國挾君;
穢亂宮禁,殘害生靈;
狼戾不仁,罪惡充積!
今本王身為聞氏親王,實難忍家國被欺,大集義兵,誓欲掃清大濟,剿戮群凶。
望興義師,共泄公憤;扶持王室,拯救黎民。檄文到日,可速奉行!
本王已聚麾下文武,引兵十二萬欲清君側。
有意誅賊者,可兵至臨近盛京的東州,來與本王會盟!
慶陽王發檄文去後,大濟各地大小諸侯紛紛起兵相應。
王朝之亂,隨著這份檄文發出,終於正式擺到了明麵上,各方勢力已成氣候,中央政權再難號令各諸侯,亂世已至。
盛京,丞相府。
丞相府的議事大殿,修建的雕金弄玉,滿目俱是紙醉金迷,然而此刻立於大殿上的眾人,卻全無欣賞此處奢華的心情,有的隻有膽戰心驚。
“慶陽王!慶陽王!他怎麼敢!”
吳奎立於殿上怒聲咆哮,氣勢如雷,讓本就生的高大威猛的他,周身更是殺氣騰騰,如猛虎般,隨時欲擇人而噬。
“慶陽王這豬狗之徒,竟敢發檄文!清君側?笑話!此前我吳奎率騎兵,路過他封地圍困盛京時,怎麼不見他這個狗親王說清君側?”
吳奎手下一眾屬官,皆寒蟬若禁,汗出如漿,瑟瑟發抖,不敢言語。
“一個想做天子的逆賊!也敢打著大義的名號發檄文?那些豬狗之徒,竟還紛紛響應?逆賊!都是逆賊!還敢反誣本丞相為逆賊?”吳奎渾身氣血翻湧,胸膛起伏如鼓。
“說話!一個個今日都啞了不成,都有何對策?你們這些酸儒,平時諫言起老夫來,不是話都挺多的?關鍵時候,倒是放不出個屁來了!都是廢物!”吳奎見堂下眾屬官,無人開口說話,怒目戟指喝道。
堂下聽訓的眾屬官,有不少都是世家出身,見堂上的吳丞相盛怒之下,屎尿屁的又說了滿口,雖此時不敢明目張膽觸其黴頭,但私下卻都齊齊皺了眉頭,強做忍耐。
魯蘊丹此時率眾而出,拱手高聲道:“丞相,慶陽王發檄文,率眾討伐於您,說到底不過是為了掩飾,他狼子野心,也想坐上那天子之位的借口罷了!那檄文上所書,皆乃一派胡言!您若介懷動怒,倒真稱了那逆賊的心意了。”
魯蘊丹此言一出,堂上吳奎的怒意,果然消褪不少,高大威猛的身軀卸下些力道,這才滿麵戾氣的回身,又粗蠻的一屁股,坐回了身後的白玉椅上。
魯蘊丹,字聰遠,盛京七聰之一,如今乃丞相府長史,吳丞相眼前的紅人。
魯蘊丹此人生眉目風秀,唇如含丹,容色清華,腰間慣來愛斜插一支玉骨扇,此時雖身著長史官服,也難掩其周身淡雅之氣,俊逸出塵。
吳奎坐下後,沉聲開口道:“廢話少說!聰遠你不是那勞什子的‘七聰之一’嗎?可有解決之法?”
魯蘊丹被吳奎嗬斥,眸中狠色一閃,垂下頭,極快的掩去自己外露情緒。
再抬頭,魯蘊已是滿麵擔憂之色,拱手諫言,提醒吳奎道:“丞相,如今慶陽王發的那篇檄文,還在其次!就算慶陽王集結了各方諸侯,前來盛京討伐於您,也路途遙遠,非短時間能行!”
“眼下要立即解決的燃眉之急,還是已兵至盛京城下的,那茁州州牧所領的十萬精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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