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知皇見這隊巡邏兵走了,又扭頭小聲對胡三道:“巡邏衛隊一刻鐘一次巡防,此地剛被巡邏過,下次再來人,就是一刻鐘後了,你去打一壺水來,路遇有人查問,你就說我渴了,想喝水,故命你去取的。”
“好!”胡三小聲應諾退下,一盞茶的功夫,又提著一壺水奔了回來。
胡三將水提回來時,林知皇正似模似樣的沿路在找玉佩,見胡三回來,還接過水壺,假裝牛飲了一番,然後不動聲色的觀察了一番周圍,見周圍沒有人了,便提著水壺和燒雞,一臉懵懂的帶著胡三進了院落,一副找東西誤入的模樣。
戚將軍和副將聊了會天,便尋了處乾淨地方,坐下來,享用林知皇孝敬給他們的燒雞,正大快朵頤著,一小兵快步跑了過來,把剛才在林知皇叫罵巡邏兵,巡邏兵也戲弄她,將她玉佩踢到放屍體院落的事,一五一十的稟報給了戚將軍。
戚將軍聽了這消息,仰頭便哈哈大笑起來:“那臭小子,還真是會看人下菜,吃軟怕硬啊。剛才還這般乖巧討好人,轉頭便欺負品級低的士兵,這回可踢到鐵板了,人家硬是財也不要,就是要整他一次了。”
“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真懷疑他哪天會被人給敲了悶棍。”副將又往自己嘴裡塞了一口雞腿肉,嘖嘖稱奇道。
“不用管他,讓他在那裡找吧。見人家品級低,便隨意欺辱彆人,到底還是小孩子,殊不知越是底層的人,越不可過分得罪的道理啊,什麼都沒有的人,狠起來才會無所顧忌,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這回士兵隻是整整他,我們隻當看不見,讓他吃點苦頭也好!”戚將軍搖頭笑罵道。
副將點點頭,揮退了前來稟報小兵,又和自家頭兒排排坐,大快朵頤起來,彆說,這燒雞的味,還真是不錯,那林郎君不愧是金尊玉貴養大的世家公子,可真是會吃啊。
堆屍房裡,屍臭熏天,裡麵的空氣都是凝懈且沉悶壓抑的。
一道頎長的身影,倚坐在堆屍房最裡側的牆角裡,不時從喉間溢出一道極低的痛哼聲。
“主人,您可還能堅持?”一道身影極快的閃入屋內,直奔牆角那人而去,動作輕巧地落定在他身邊蹲下,滿麵憂色開口問道。
被這人稱呼為‘主人’的人,正是兩日前刺殺魯王的梁峰原。
梁峰原和他的侍從渡啼,此時身上都穿著赤旗衛身上的衣服,隻要郡守府開始戒嚴全府搜查,他們主仆二人便會假裝成死屍,藏身到死人堆裡去,以此躲過巡邏衛的搜查。
如此循環往複,他們已在死屍堆裡,來來往往,躲藏了二十餘趟,身上也漸漸沾染上了死屍的味道,在這屋子裡待的時間久了,他們自己都快認為,自己如今已經是一具死屍了。
屍臭這些,都還不算什麼,最難挨的是,這兩天內,因為巡邏衛不間隙的日夜巡邏,他們委實沒有尋到機會,出此院落弄到水或者是食物。
再如此躲藏下去,就算不被魯王的人馬搜檢出來,他們也將麵臨著饑渴而死這個問題。
侍從渡啼還好,躲藏來此處時,畢竟身上未受重傷,梁峰原卻不同,刺殺魯王時,與花慶發、薛傾兩人纏鬥時,腰上不慎被花慶發的劃了一刀,如今情況卻已十分不妙。
“渡啼,郡守府撤圍了嗎?”梁峰原啞著嗓音問道。
渡啼目中含淚的搖頭,自責的開口道:“主人,都是奴無用。奴沒有找到機會,出此院落,拿些食物和水來。”
梁峰原低笑一聲:“哭什麼?我這還沒死呢。”
“主人.......半個時辰後,郡守府又要戒嚴搜查了,我們又要躲到死屍堆裡去。主人,您還是可還受得住?”渡啼憂心道。
梁峰原狹長的眸子微眯,眼底浮出一絲異色,突然開口道:“有人進了這院落!”
渡啼聞言,全身霎時緊繃,做出攻擊的姿勢,凝神細聽屋外的動靜。
這院落因為是堆放死屍的院落,因此這兩日除了全府戒嚴搜查的時候,有巡邏衛會來此例行搜查外,無人會在此院落外逗留,更不要說進這個院落了。
驟然有人進了這院落,梁峰原與渡啼兩人此時想藏身入死屍堆裡,已是來不及,甚至可能弄出動靜,令人更快的發現這屋內有活人,因此兩人一時都未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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