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幾年不見,您與姑母還是這般伉儷情深,可真是羨煞旁人啊。”陳長忠說話間,已是行到了陳穎木與魯元靈身前,嘴角噙著一抹玩味的壞笑,給兩位長輩行了禮。
明月高懸,清風拂麵,風中送來初春時分特有的陣陣花香,香氣馥鬱,沁人心脾。陳長忠著一身藏藍色勁裝,從拐角處走出,墨發被玉冠高束,額間縛了一條兩指寬的綴玉帶子,係於腦後,麵容英俊以極。
陳長忠這身裝扮,一看便知其是匆匆趕到此處了,竟是連拜壽的衣袍,都沒來及換,穿著一身騎馬勁裝就入府了。
魯元靈看到外甥,和善的笑道:“聰善這是下馬就趕到此了?”
陳穎木見到自個嫡子,臉上一點笑模樣都沒有,皺眉便斥道:“有沒有一點規矩?長輩的事,也是你一個小輩能胡亂調侃的?”
陳長忠顯然被陳穎木訓習慣了,此時被斥,麵色絲毫不變,低笑道:“爹,姑父都不介意,您也就彆訓兒子我了。兒子難得回來一趟,剛見完太祖母便趕過來看您了,怎的就得不到您一個好臉呢?”
“滾,小兔崽子!久不見人,此次回來,定沒好事!”陳穎木話雖這麼說著,但見到久未蒙麵的兒子,到底還是難掩高興的,微透出幾分喜意的神情,已是出賣了他此刻的心境。
“被您親自除了族的兒子,還願意回來看您老人家,這還不是好事?”陳長忠歪頭痞笑,額間係至腦後綴玉帶子隨之輕擺,態度雖擺的謙恭,說出話,卻格外惹人生惱。
“小兔崽子!”陳穎木聞言,頓時怒上心頭,暴喝出聲,揚手就要拿大耳刮子伺候逆子。
魯元靈見狀,連忙上前一步抱住自個大舅兄,生怕這倆父子又鬨起來,頭疼地充作這父子間的和事佬:“聰善,你就少說兩句,那時吳賊在盛京隻手遮天,你又是守山先生的親傳弟子,人人皆知的七聰之一.......”
魯元靈拿出身為長輩的威嚴教訓陳長忠:“吳賊那時鐵了心要鏟除守山書院,以及京中頂有權勢的世家大族,陳氏一族兩樣都沾了邊,你爹將你公然除族,強綁了你送出去避禍,也是不得已而為之的下策,你怎可拿這事刺你爹的心?”
陳長忠不接這話茬,唇邊的痞笑轉為了薄淡的笑:“姑父,事情都過去這麼久了,此時說它作何,我就是回來看看家裡,給太祖母拜壽而已。”
陳穎木見陳長忠這態度,餘怒未消,斥道:“當陳府是客棧呢?讓你個兔崽子想來就來想,想走就走?”
陳長忠笑著攤手:“哎呀,爹,兒子好不容易回來一遭,您真要站在姑母養傷的屋子門口,大聲嚷嚷著跟兒子敘舊麼?”
陳穎木聽陳長忠提到陳湘悅,又想起她大鬨祖母壽宴的事,怒意更甚,一把掙開環抱著自己的魯元靈,指著他怒道:“你要護著小妹,最好將她帶回去,不然,等她大嫂安置好祖母,我這就讓她大嫂來抽人!讓她一次長好記性!”
陳長忠此時也火上澆油道:“姑母此次真是太過不像話,太祖母的八十大壽都這般鬨,可真枉費了太祖母從小到大那般疼她了。”
“閉嘴!”陳穎木回身又斥兒子:“你姑母再是不是,也輪不到你一個小輩來訓斥,你給老子過來!”
陳穎木今日顯然脾氣甚差,就是個炮仗,一點就著,魯元靈一想到陳湘悅再留在陳府可能真得挨藤條,也不再管大舅兄父子之間的嫌隙了,瞅準時機便帶著愛妻溜了。
魯元靈帶著陳湘悅一回魯府,剛安置好啼哭不止的愛妻,便遣人立即去丞相府送口信,告知魯蘊丹他表兄兼師兄陳長忠回來的消息。
林府。
林陽全黑沉著臉看著麵前鼻青臉腫的鐘玲媛,涼聲問:“今日,你又是鬨的哪一出?”
鐘玲媛麵對林陽全的黑臉,無懼無畏的理了理自己散亂的頭發:“陳湘悅先動的手,這砸了壽宴的事,算不到我林府頭上。”
林陽全嗤笑,冷聲道:“這麼說,我還得讚揚你一聲好算計?”
鐘玲媛理完了頭發,撩起眼皮,狠狠地瞪著自己的昔日枕邊人,同樣冷聲道:“林知環在庫州起勢的事,你知是不知?”
林陽全聞言,眸中異色一閃,冷淡地反問道:“什麼事?”
鐘玲媛最是了解林陽全,她出其不意突然問出那句話時,就一直細盯著他的神色變化,儘管林陽全掩飾的很好,還是被鐘玲媛發現了端倪。
鐘玲媛猛然站起身,怒指著他道:“林陽全!你果然早就知道了!”
林陽全見鐘玲媛已然發現,也不再裝模作樣,輕描淡寫道:“知道又如何?”
鐘玲媛厲聲喝問:“林氏分出的那一宗,如今去哪了?”
“你問這些作何?”林陽全冷聲道:“現在不是在談論你大鬨陳府壽宴之事嗎?休要岔開話題。”
鐘玲媛雙目泛出血絲,咬牙低怒道:“林氏分宗是不是做戲?林氏分出去的那一宗,是不是去投奔林知環了?”
林陽全平靜道:“林氏分出去的那一宗,要去投奔誰,我這家主已是管不著。”
鐘玲媛還有什麼不明白,發瘋似的撲上來,抓撓林陽全,尖聲道:“林——陽——全!我鐘玲媛一心一意為林氏鑽營,你竟然背著我行此事,你!你!你!”.caso.
林陽全起身退後兩步,避開鐘玲媛的抓撓,冷然道:“你是為了我林氏,還是為了你自己的權欲之心,你自己心裡清楚。”
鐘玲媛怒意翻湧,隻覺背叛,哪還聽得林陽全說何,抓起一邊的花瓶,就朝林陽全砸去。
“林陽全!我便是為了自己的權欲之心又如何?就許你們男人有權欲之心,而不許我們女人也有權欲之心嗎?”鐘玲媛歇斯底裡的尖叫。
林陽全這回閃躲不及,隻避開了頭部,肩頭被細頸花瓶砸了個正著,疼的悶哼了一聲,強忍著反唇相譏道:“有權欲之心並不叫錯,錯的是行陰私小道來滿足自己的權欲之心。”
鐘玲媛死瞪著林陽全,如看仇人:“我不論以何種方法來滿足自己的權欲之心,終究是未對你出過手,你竟然為了你那孫女,算計於我,算計我身後的鐘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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