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俐肅容沉吟道:“權王到底欲作何?”
秦韻厭惡道:“清平道當初能壯大起來,就是靠這些神神叨叨辦法收割天下民心,才有了如今勢力的。”
秦韻言下的意思,暗指林知皇這是準備用神跡愚民收攏民心,而聚集更大的勢力了。
林知皇與清平道一般無二,都是擅弄人心之徒。
苗躍伏聽得此言,眼瞼震顫了一下,唇部肌肉微緊,明顯在忍耐著什麼。
秦韻這話就是說給苗躍伏聽的,他從小伴在苗躍伏身邊,太清楚苗躍伏厭惡痛恨什麼了,他說此話,要的就是苗躍伏對林知皇起厭憎之心,日後再不被權王所影響,而做出不利於己身的判斷。
上次苗躍伏便是對權王心存餘情,從而以身試險,行了不智之舉,並差點死在權王手裡。
這件事,一直讓秦韻銘記於心。
在秦韻眼裡,權王是比天方子、苗杳更令人忌憚的存在,是阻礙苗躍伏登頂的最大障礙。
秦韻說完話後,見苗躍伏眸色晦暗,便知自己剛才所說的話,是起到了一定的作用的,唇邊浮出微淡的笑意,點到即止,未在多說。
啟陽先生便在一旁,自然看明白了秦韻的用意,卻並未點破,而是緩聲道:“主公,我們如今既然與清平道的大軍’焦灼‘在此無法前攻,不若就此罷手,著力治下防守吧。”
啟陽先生此言一出,苗躍伏飄落到權王身上的心思頓收,立即聽明白啟陽先生此話中隱含的意思。
苗躍伏手掌緊握成拳,澀聲道:“先生的意思是......權王會趁此時機出兵攻我,謀奪蒼州?”
啟陽先生點頭:“主公,權王治下前段時日在遷調糧草,此舉明顯是在備戰。”
“衍州與祥州那邊如今有多方勢力在糾戰,權王這個時候摻和進去,吃力不討好不說,反而容易引火燒身。”
“茁州那邊更不用說,如今符驍與薄清朗正在合兵攻清平道,勢如破竹,權王與清平道有不共戴天之仇,這個時候定不會出兵攻打茁州,幫清平道解難。”
“如此一來,權王欲攻之地,顯而易見。”
“況且,雍亥前段時日被權王派人送回給我們,雍州牧的嫡媳溫南靈卻留在了庫州境,他們向我方發兵的理由都是現成的。”
啟陽先生話音一落,營帳內落針可聞。
雍亥被林知皇著人送回後,苗躍伏手下的心腹被啟陽先生著人仔細梳查了一番,權王的細作沒查出來,倒是查出來苗杳安插在苗躍伏身邊的細作。
這細作最後還被苗躍伏反利用設計了苗杳與天方子。
但因為林知皇安插的細作一直未被查出,苗躍伏近來商議事情,除了招極為信任的心腹,其餘人在商議重要決策時都不會相召。
因為此,早先投效到苗躍伏麾下的有才之士在私下裡,已是隱隱對苗躍伏這位主公起了怨懟之心。
苗躍伏進來也注意到了這一點,這才發現自己又中了林知皇的計,如今正在努力與舊部修複生裂的關係。
沉思良久後,苗躍伏麵上毫無征兆的揚起燦然的笑容,輕聲道:“倒是想不到.....”
“我起勢後,最先對上的勢力.....竟是權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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