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州與祥州屬於內陸,隨邊弘與溫南方雖不通農事,但對這兩地一年到頭的氣候還是知之甚詳的。
溫南方與隨邊弘看著伏身在書案上笑的格外狡黠的林知皇,同時在心中為魯蘊丹掬了一把同情淚。
給的確實是真糧種,但卻沒有明說這糧種有適種環境的說法。
溫南方搖頭失笑:“主公如此做屬於陽謀了。”
“是啊,希望魯丞相在大批量種下雙季稻前,會找懂農事的小吏先試種一番吧。不然來年產糧數出了大紕漏,可就要焦頭爛額了。”林知皇撐手在書案上笑得樂不可支。
隨邊弘撫唇慵笑:“魯丞相應該會暴跳如雷。”
林知皇早算好了這些,巧笑嫣然道:“他不會與本王撕破臉的,本王治下來年的儲糧必不會少。魯丞相有了糧危,他還要向本王求助呢。”
等林知皇與溫南方、隨邊弘在內書房聊事出來,已是黃昏時分。
隨邊弘在王府外叫住了溫南方,直接將人強硬地裹挾上了自己的馬車。
溫南方不想在王府大門口與隨邊弘拉扯,以免被他人看了笑話去,隻得隨他上了車。
“師兄,你這是做何?”上了馬車後,溫南方略有不滿的問。
隨邊弘撫著下顎,用那雙桃花眼探究的上下打量溫南方,搖頭道:“聰深你不對勁,十分的不對勁。”
溫南方整理方才被隨邊弘拉亂的衣襟,淡聲問:“師兄你這是又怎麼了?莫要亂發癔症。”
隨邊弘斜眼瞥溫南方:“你的心意被主公發現了?”
溫南方正在整理衣襟的手微頓,墨眸威抬,淩然地看向坐在對麵的隨邊弘。
“我對主公自始至終乃主從之情,有何心意讓主公發現?”
“那就是沒被發現了。”隨邊弘隨性的向後一靠,頗有種如釋重負之感。
“嗯。”隨邊弘點頭,想了想林知皇對溫南方態度:“主公對你一切如常,確實沒發現。”
溫南方抿唇不說話了。
隨邊弘也未再多言。
馬車一路行到了隨府,隨邊弘與溫南方剛下馬車,隨邊弘的侍從鼎越便迎了上來。
“主人,溫令君。”鼎越恭敬的對隨邊弘與溫南方兩人叉手行禮,然後伺候著兩人往茶室去。
很顯然,在隨邊弘還未回府時,便派人傳了消息通知府裡他要帶溫南方來,早早就吩咐手下人在府裡安排好了兩人要談話的地方。
等隨邊弘與溫南方兩人各自在茶桌前坐下,隨邊弘將鼎越事先泡好的茶給溫南方滿了一盞。
“說吧,最近發生了何事?”
溫南方靜默了片刻,而後啞聲開口道:“想通了。”
隨邊弘正在給溫南方倒茶的手一頓,狐疑道:“當真?”
“嗯。”
隨邊弘撫掌朗笑:“好,不愧是聰深,我就知道,你乃克己之人,豈會一直放縱自己泥足深陷下去。”
溫南方神色淡然地端起麵前的熱茶,淺嘗了一口。
隨邊弘給自己也倒了杯茶,笑問:“你如何想通的?”
溫南方放下手中茶盞,啞聲道:“我乃她交托後背之人,是最信任之人。亦乃輔佐她謀奪天下的重士。”
“我有我的抱負,我不願放棄。而主公的那個他,主公必不會讓他沾染她治下任何政事。至親至疏是夫妻.......”
“我與主公之間關係,止步在此,才是最好的......”
話說到此,溫南方抬眸,墨眸威厲地與隨邊弘對上視線,幽聲道:“如此,我與主公的關係,才是最牢固長久的。”
隨邊弘不羈的往後一靠,倚著身後綴滿流蘇的墊子,撐額道:“聰深,你這哪裡是想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