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倫神色越發複雜難言，“直覺告訴我，新月說的，可能是真的，你真的可能屠過神，神，也未必就是神……但我能怎麼辦。我也隻見過那一次，也隻能隨著萬眾叩拜。”
江凡沉思一陣：“都倫，想不想證明？”
都倫神色一動：“證明……神之真偽？”
江凡認真點頭：“說一千道一萬，不如讓你親自看到。”
都倫麵色急劇變換，過了很長時間，他忽然目光凝聚：“我似乎明白一件事，你來，是為了長生天神！”
看著江凡平靜的麵容，平淡的目光，都倫呆了呆：“你……你又要屠神？還是我們的長生天？”
話說到這裡，繼續隱瞞下去也沒什麼必要了。江凡直接道：“他不是神，不如你幫我，拿下他，讓你看看他到底是什麼。”
“這不可能，我不能這麼做！”都倫顯得非常激動。
“我做了，不光自己，連阿達和部族都會受到巨大牽連，你明不明白。”
江凡微微歎口氣：“我明白，但我必須來，而從我來到這裡那一刻起，你就再也洗不乾淨了，不如大膽嘗試一次。而如果你答應配合我，我會將你摘出去，否則……我隻能利用你了，你也該明白。”
都倫呆了許久，忽然壓低聲音發出有些歇斯底裡的笑聲：“是啊……你來到我的帳篷，一定會設法讓大狼主知道，原來，你要利用我引出大狼主，利用大狼主引出我們的神，是這樣……”
江凡沒有反駁，等他笑了好一會兒，才開口：“是。”
都倫胸膛起伏，麵容扭曲，但目光竟然比起初還要複雜，猶豫和糾結的毫不掩飾。
“新月和大祭司，信了你……”
江凡點頭：“他們見過了。”
都倫愕然：“見過？”
江凡道：“否則呢，堂堂草原公主，堂堂薩滿大祭司，最不該反對自己神明的人，他們居然抵抗大狼主，抵抗神靈。”
“這……這……”
都倫有些語無倫次，“這怎麼可能，這……這，他們見過神……還確定了真偽？”
江凡認真道：“我隻能告訴你，一切都不是謊言，但我不會過多去說服你，若你想，跟我去做，我答應你，如果到時候你還是覺得他是神，我絕不牽連你和你的族人。”
都倫麵色非常陰鬱：“難怪，他們根本不在乎長生天的神跡，更不去覲見天神，甚至拿起武器，抵抗代表長生天的大軍……”
“是這樣，那麼，你來做個決定吧，是被我利用，後果自負，還是主動配合，後果我替你掃平。”
都倫靜靜坐著，一語不發，江凡也沒有逼迫，隻盤坐在篝火前慢慢飲酒吃肉。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都倫的呼吸越來越粗重，功夫不大，竟然開始變得緩慢起來。
漸漸地，他神色恢複平靜，抬頭注視江凡。
“選擇……沒那麼難，畢竟這個局，我已經逃不開了不是嗎？為了不連累族人，為了求證真相……”
他一字一句道：“我陪你瘋一次！”
江凡暗自鬆了口氣。
都倫繼續道：“但如果證明神就是神，我都倫付出性命都會對你出手。”
江凡沉靜的點點頭：“那是你的信仰。但若證明神就是冒牌貨，是利用蠻人實現自己目的的彆有用心者，又當如何？”
都倫一咬牙：“我會弄清楚，他到底為什麼利用蠻族，甚至不惜開戰，不惜賭上數十上百萬族人的性命，一旦我發現他毫不在意蠻族死活，隻是利用的話，我都倫……”
他喉頭浮動幾次，才發出嘶啞低沉的聲音：“也敢效仿華域的你！”
“很好，但這個計劃並不簡單，畢竟我們要對付的是一位大神級彆，在求證尚未結束之前，你一定要聽從我的安排。”
“我都倫不會出爾反爾。既然決定了，我便告知你個消息，雖然不知道天神如今何在，但大狼主今早傳訊，將要在下個月召集各大部族頭領彙聚雪焉山狼巢，舉辦神跡大會，請天神展露神跡，徹底穩定族人之心。”
……
“所以，我們要修改部分計劃。”
從都倫那裡回來，江凡見到老家夥講述完畢後說道。
“這件事今天早上才通知各大頭領，保密工作做的非常好，我估計也有防著新月他們的意思。若猜測沒錯，這一趟八成就是堅定信仰凝聚人心，對華族發動戰爭的誓師大會。”
“的確是個意外的消息。”老家夥看著他：“你打算怎麼做？”
江凡想了想：“我原本計劃若都倫不配合就把他圈進去，結果沒想到賭對了，他居然能夠提供支持，給出的消息意外及時啊，比我們原本計劃能發揮更大的作用，甚至還更有把握捕捉長生天神。但我不打算完全改變，是針對性調整，並增加一個環節。”
他眯起眼睛：“摧毀他們的信仰！我要去雪焉山，讓所有頭人見證，那並不是神，所謂的神跡，有人就能做到。而這樣一來，蠻族人心渙散，而他會徹底堅定除掉我們的心思，再引他出來，就易如反掌。或許都未必再費心釣魚，他都會處心積慮追擊我們。”
“有人能做到，那個人……？”
老家夥三角眼猛然一翻：“你在打小糯米的主意？”
江凡噓口氣，老家夥果然反應飛快。的確，按照佛主的描述，小糯米就好像行走的植物催生器，那枚絕品靈種讓她真正擁有近乎神明的神奇能力。
“長生天神能讓草木瞬息繁衍旺盛，但在這方麵我聽都倫描述過……他似乎未必及得上小糯米。就算他做的更好，但這神跡已經不算神跡了。若他不如小糯米，很好，草原人會看到，真正的長生天神……原來站在新月那邊，不是嗎？”
老家夥顯然有些不樂意，但他糾結一番，始終明白江凡是對的。
“呼——好吧，糯糯已經可以保持較長時間清醒，這個計劃可以實施。那麼之後呢，不論結果如何，是不是依然要殺死長生天神？”
“毫無疑問，那時候不用我們引，他就會瘋狂尋找我們。隻要能殺了他，沒準都能考慮以小糯米取代之，至少對新月他們來說，號召力會前所未有。即便長生天神有特殊之處，不可能真被小糯米取代，草原也一定會亂套，大狼主也隻能終止計劃。更好的是，這件事會給左右賢王製造借口，若一切順利，都倫會勸左賢王退出聯盟，右賢王必定緊隨其後，很長一段時間，大狼主都無法重新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