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瓊和朱珊雖不怕這個大伯娘,但卻怕她到處碎嘴說自己姐妹倆不孝,毀了名聲,於是忙“誒”了一聲,跑上前去幫於氏扶朱大友。
陳氏不僅是朱大友的長嫂,還是他舅家表姐,從小一起長大,情分不一般,想了想,心裡總覺得不踏實,所以鎖了自家的院門,急匆匆地往朱大友家來了。
陳氏進屋的時候,於氏已經將朱大友扶坐在矮凳上,倒了杯水喂到他嘴邊,朱大友頭一偏,沒有理會於氏。
陳氏皺眉,擔憂地問,“二弟這是咋了?”頓了頓,扭頭指著朱瓊和朱珊道,“是不是你們做了什麼,氣到爹了?”
“我們?”朱瓊平白受了汙蔑,氣道,“大伯母可彆冤枉人,我和珊兒好好地,做什麼要氣爹!”
陳氏拿眼瞪了朱瓊一眼,轉向於氏問道,“你說,到底怎麼了?”
於氏張了張嘴,欲言又止,陳氏愈加不耐煩,這時隻聽朱大友有氣無力地開口喚了聲“表姐”。陳氏一愣,暗道不好,朱大友這是亂了方寸了,連舊時的稱呼也喚出來了。
“我在。”陳氏走近幾步,在朱大友兩步遠的地方站定,擔憂地看著他。
朱大友哽咽著道,“珠丫頭怕是不行了,她……”
還沒等朱大友說完,陳氏便一連“呸”了好幾聲,“說什麼渾話呢,前些日子我還碰到楊大夫,說咱們珠丫頭身子雖然弱了些,但養了這些年也康健了不少。怎麼到你這當爹的嘴裡,就是珠丫頭快不行了?!”
陳氏雖然嘴碎,為人有些尖酸刻薄,但對朱珠卻是打心眼裡疼著的,朱珠沒了生母的這些年,朱大友雖然也疼自己的女兒,但到底常年在外做工,回家的時間少,於氏要磋磨朱珠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情。所以,若不是有陳氏在一旁護著,朱珠這日子可不能過得像現在這般安穩,像村裡那些閒人說的,朱珠活像個深居簡出的千金小姐,養得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
“大嫂,珠丫頭確實是快不行了。”於氏輕聲開口,有些怕陳氏對她破口大罵。
也難怪於氏害怕,平日裡,在陳氏麵前,隻要關乎朱珠的事,陳氏都不會給她好臉色看。
果不其然,陳氏沉著臉瞪了於氏一眼,問朱大友事情到底如何。朱大友實在沒有力氣說話,便指著於氏讓她把來龍去脈給陳氏一一交代了清楚。
於氏說完,陳氏便一屁股坐在地上,臉色煞白,活像是見了鬼。於氏挑眉,這表兄妹倆真是一副德行,出了事都喜歡往地上坐,也不嫌臟。
“真是治不好了?”陳氏不確定地問道。
於氏很想點頭,但礙著朱大友,卻隻能道,“楊大夫讓仔細養著,但能不能好,怕不是咱們能決定的了,得看它。”說著,於氏手指向上指了指,意思是,儘人事聽天命。
“哎,我苦命的珠丫頭。”陳氏歎了口氣,掩麵哭了起來。
朱大友見陳氏流了眼淚,鼻子一酸也差點哭了出來。
朱瓊在一旁撇嘴,這叔嫂兩人真是有意思,人還沒怎麼樣呢,就已經傷心成這樣。到時候朱珠真雙腿一蹬,歸了西,這兩人那還不得肝腸寸斷了去。
於氏假意抹淚,看到朱瓊的神色,隔著衣袖便瞪了她一眼,示意她彆做得太過分。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說到底還是姐妹,讓人看到,還不得被唾沫星子淹死?!真是個不懂事的死丫頭,平日裡白教了。
朱瓊被於氏瞪了一眼,也知道有些過分了,遂收起了臉上不屑的表情,變了副哀傷的模樣。
與朱瓊不同,朱珊對朱珠倒是有幾分感情,畢竟流的是同一個父親的血。朱珊抹了抹淚,上前抓著朱大友的手,道,“爹,您彆太傷心了,大姐還好好的,要是讓她見到我們這樣,尤其是您,可該要多想了。”
“是啊,大友,珊兒說得對,你得振作起來,說不定天無絕人之路呢。”說罷,於氏又去扶陳氏,道,“大嫂,你也彆難過了。”
陳氏借著於氏的力道起身,睨了於氏一眼,心道,後娘就是後娘,一點心都沒有。想著刺她幾句,但礙著朱大友現在的心情,也就算了,轉了話峰,道,“我去看看珠丫頭。”
於氏點頭,忙道,“誒,麻煩嫂子先照顧著珠丫頭,我帶瓊兒去趟楊大夫家拿藥方,抓藥去。珊兒陪著你爹,娘和你二姐去去就回。”後一句卻是對著朱珊說的。
一時,老朱家這幾人都忙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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