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密室上來,李康見李落沙臉色難看至極,不由關心的問道:“少主,你沒事吧?”
李落沙神情極為沮喪,搖頭道:“我沒事。”
李康以為他必是中了敵人的詭計,才會如此失落,也就沒有再往下追問。
隻剩下六人的商隊繼續前進,一路再沒受到任何攻擊,三日後,終於到達敦煌。
敦煌,乃是連接西域的重要途徑,利來繁華至極,此時雖值蒙古與大宋交戰之計,雖荒廢不少,但仍繁華如斯。
眾人於城中找了一間客棧休息,客棧不大,裡麵隻有兩桌人,眾人胡亂要了一桌小菜,正吃飯間,忽聽旁邊一年輕人說道:“你們聽說了嗎,離這裡三裡外的沙風口,不知為何,突然來了許多螞蟻,已經傷了不少人命了。”
另一年紀稍大的,猛將一碗酒喝儘,叫道:“誰說不是,連牛羊也死了不少,最近那裡早已人獸絕跡,也不知現在怎麼樣了,那些該死的螞蟻走了沒有。”
年紀最大的那個突然噓了一聲,壓低了聲音道:“小聲點,我看定是妖魔在作怪,否則怎會突然之間來了這麼多的螞蟻。”
三人臉上頓現慌亂之色,急急住了聲。
李落沙心中又驚又奇,正想開口詢問,忽見人影一晃,卻是那藍衣人從身旁步了過去。
李落沙心中一凜,急忙起身追了過去。
藍衣人速度似慢實快,李落沙方才追出門口,已然不見藍衣人的身影,微一定神,直向三裡外的沙風口趕去。
藍衣人步履如飛,不多時,便已來到三裡外的沙風口,這沙風口三麵環山,裡麵乃是一低凹地,正中路口處是一片開闊地,風到此處盤旋不入,所以名為沙風口,此時開闊地上,正密密麻麻的蠕動著無數螞蟻,乍眼一看,就像是一床巨大的棉被一般,陣中尚有數十具森森白骨,有人,有獸,猙獰非凡,更讓人看得毛骨悚然。
誰知藍衣人卻是不管不顧,直向陣中步入。
那些螞蟻卻生怕被踐踏著一般,急急向兩邊散去,藍衣人雙腳落地,那些螞蟻卻不攻來,反而好似見著朋友一般,圍著他的雙腳盤旋不休。
藍衣人身形一錯,急急向前掠去,所到之處,螞蟻儘皆讓路,一恍眼,已然掠進穀裡。
一進穀內,藍衣人不由一驚,隻見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許多屍體,蜿蜒著向前方延伸而去。
藍衣人臉色微變,心中又驚又急,順著屍體,直向前方趕去,此處乃是一處廢墟,到處皆是殘亙斷壁,一路向前,屍體卻突在一斷壁處消失,藍衣人眉頭一皺,心中又驚又疑,在斷壁處細細尋找,終在旁邊不遠處,發現一條窄縫,那窄縫幽深,僅容一人通過。
藍衣人側身從窄縫鑽過,裡麵卻彆有一番天地,旦見四處繁花似錦,怪石嶙峋,星羅棋布,亭台閣榭,依山而建,花香肆溢,好一處世外桃源。
藍衣人無心欣賞風景,隻見側方一條乾淨的石階直通山頂,當下再不遲疑,直向山頂之上掠去。
近前,卻見到一個漆黑的山洞,洞中隱隱傳來呼喝打鬥之聲。
藍衣人心中甚急,直向洞中闖入,闖進洞來,卻見不遠處傳來一絲微弱的燭光,順著光線直走,耳聽那打鬥聲越來越響,越來越快。
藍衣人心中大急,步伐也越來越快,忽聽“轟”一聲巨響,直震得山壁搖晃不休,碎石簌簌而落,燭光突然大盛,卻是前方一塊巨石被震落,順著燭光往裡看去,隻見裡麵乃是一間石室,周遭岩石剝落,已是破爛不堪,巨大的練丹爐滾落一邊,地上遍布著丹藥和碎石,而兩邊則立著兩個年近古稀的老人。
左手之人麵色慘白,身形微瘦,一身灰色長衫,呼呼喘氣不休,正是名震天下的‘毒王’——萬蟻,右手之人麵色通紅,身形偏胖,一身白色長衫,眉毛抖動不止,卻是其師弟‘藥王’——饒藥。
藍衣人一見‘毒王’萬蟻,不由渾身一顫,失聲叫道:“萬蟻?”
兩人不料此時會有人闖進來,一驚之下,儘皆側目,萬蟻一見來人身形,不由渾身一顫,眼露疑惑之色。
饒藥卻是勃然大怒,大吼道:“哪來的野小子,竟敢打擾我們的決鬥。”左手一晃,直向藍衣人拍出一掌。
藍衣人卻是不閃不避,待其掌風襲體,方才一抖衣衫下擺,一股暗勁襲出,立將掌力消彌。
藥王隻覺自己所發掌力仿若泥石入海,消失得無影無蹤,心中頓時又驚又懼,漲紅了臉,再也不敢多說一句話。
藍衣人卻不去管他,顫聲又叫了一句:“萬蟻!”伸手將鬥笠一揭,燭光下,旦見其人生得劍眉朗目,一臉剛毅,卻是多年未見的高仁。
驟見高仁,萬蟻不由渾身一顫,呆了半晌方才道:“高仁,你怎會在此地?”
高仁早已激動得熱淚滿眶,此時再聽萬蟻的聲音,再也忍耐不住,直向萬蟻撲去。
藥王一見來人竟是名動天下的高仁,不由臉色大變,心中驚恐萬分,他與萬蟻本是旗鼓相當,若秦征一旦插手,自己必死無疑,眼光一瞅對麵的‘毒王’萬蟻,卻見其眼神激動,全身注意力全在秦征身上,胸前卻是空門大露,知是千載難縫的好機會,當下再不遲疑,左手於空中虛畫半圓,右手猛然向萬蟻胸前拍出一掌,此掌乃是藥王含憤而發,一心要致毒王於死地,所以用了十成功力,掌未至,掌風已如刀割般,摩擦得空氣“嘶”“嘶”“嘶”作響不絕。
毒王此時正沉醉在與高仁相逢的喜悅之中,絲毫未發現藥王的偷襲,高仁從旁邊掠來,卻是看得一清二掌,當下冷哼一聲,左手於空中虛畫成圓,右手猛然向外推出一掌,此掌似虛似實,飄忽不定,正是‘浪淘沙’中的一招——“大浪淘沙。”
藥王隻覺一股巨力恍若怒潮狂湧,一浪接一浪,直壓過來,微一接觸,已覺心旌神搖,但此掌能發不能收,雖覺自己掌力不敵對方剛猛,也隻能強壓過去。
“砰”,一聲巨響,兩人硬對一掌,掌力所及,石室劇烈搖晃不休,碎石如雨般下落不止。
藥王隻覺全身骨骼“格”“格”作響不絕,胸口滯悶非常,嘴角漸漸沁出血來,但那一掌,仍向秦征直壓過去。
高仁雖將藥王擊傷,此時也覺胸口氣悶非常,未及換氣,兩掌已然相交,卻如同拍在水中一般,毫無半點聲響。
毒王萬蟻一見秦征受製,驚叫道:“高仁?”勿忙之下,直拉高仁左手,卻扣到了其左手脈門。
毒王方才扣到高仁左手脈門,卻陡覺其手太陰肺經上傳來一股巨力,情急之下,急忙發內力抵抗,如此一來,卻變成了毒王與藥王之間互拚內力,兩人一拚內力,再無收手之禮,藥王一心想置毒王於死地,所以手上所發勁力越來越大,毒王一心想救高仁性命,無奈之下,也隻得跟著加力,可憐高仁武功雖高,而胸口間那口濁氣束曾打通,內力不能運轉自如,而毒王藥王本是師兄弟,武功本在伯仲之間,又是當今絕世高手,內功早已趨至化境,一拚之下,仍是不能立分高下。
高仁身處兩人中間,隻覺體內兩股不同的力道,循著經脈來回衝撞不休,身上冷一陣,熱一陣,呼吸緊一陣,慢一陣,周身骨骼仿若炒豆般,劈劈啪啪,作響不絕,筋脈間酥酥麻麻,仿佛萬千螞蟻在瘋狂啃噬一般,雖難過至極,卻又不能立時暈過去,直比經受世上任何酷刑都要慘上百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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