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身形一陣亂搖,各自向後跌開三步,李樹鋼勉強站穩,臉色慘白如紙,嘴角漸漸沁出血來。
淩天牧卻是一陣猛咳,每咳一聲,都帶出血來,雙方一戰,卻是以兩敗俱傷收場。
雙方各將傷者扶下,李落沙一躍而出,長劍出鞘,劍指那黑衣人道:“鬼鬼祟祟,藏頭露尾,一看就知不是什麼好人,報上名來,本公子劍下不死無名之輩?”
淩天牧一見李落沙去惹那人,不由陰陰的笑了幾聲。
那人陰森森的笑道:“好個初生牛牘不怕虎,果有年輕人的銳氣。”繼而右手一揚,掀開麵罩。
眾人不由齊齊‘啊’了一聲,旦見那麵罩下乃是一張麵目全非的臉,棗紅色的臉麵上,一條長長的刀疤,仿若毒蛇一般,從眉梢蜿蜒到腮部,再配開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睛,立將恐怖發揮到了極致。
李康麵色一變,失聲叫道:“烏鴉。”來者不是彆人,正是‘八大殺手’中的‘烏鴉’。
李落沙不由倒抽一口涼氣,但隨即鎮定下來,冷笑道:“裝神弄鬼,接招。”長劍一擺,一招——‘風生水起’,直向烏鴉當胸急刺。
烏鴉陰惻惻的笑道:“老夫走南闖北,長立江湖,你還是第一個敢向我首先出招之人。”
說話間,李落沙的長劍已然刺到,烏鴉微微一笑,腳步向外一跨,已然側身讓過,右手屈出五指,一招——‘探囊取物’,直抓李落沙手腕。
李落沙一驚,右手小臂向內一彎,一招——‘流水回頭’,長劍反削烏鴉手指。
烏鴉卻是不避不讓,看準長劍來勢,伸出食,中二指,於劍身上一彈。
“錚”,一聲輕響,直震得李落沙手臂一陣酸麻,長劍幾欲拿捏不住,心下一驚,急忙錯步讓開。
烏鴉一指之下,未讓李落沙長劍脫手,心下也不由微微一驚,忍不住讚了一句:“好,孺子可教,再過十年,可與我一戰,此時卻還不是我的對手。”
李落沙‘哼’了一句:“廢話,今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說話間,挺劍又上。
烏鴉好不容易開一次口,卻被對方如此搶白,不由心下一怒,‘哼’了一句,冷聲道:“不知死活。”箭步上前,五指如鉤,一招——‘黃龍探爪’,直插李落沙前胸,右手成掌,穿插其下,虛按李落沙長劍。
李落沙長劍方才刺到一半,陡覺劍身上傳來一股千斤巨力,直壓得劍身“嗡”“嗡”“嗡”,顫抖不休,再近半分,劍身已然開始向內彎折,虎口已裂,鮮血長流,右手手臂“格”“格”“格”作響不絕,同時間,一股淩厲的爪勁急襲前胸,幾欲破體而入。
李落沙心下大駭,方才明白烏鴉武功有多高,生死關頭,李落沙再不敢絲毫大亳,腳步一晃,慌忙後退。
但就在其將退未退之際,那股淩厲的爪勁忽然變成一股吸力,任李落沙如何掙紮,仍是紋絲不動,而那股巨力,沿手臂直上,直向胸口處曼延,所到之處,骨骼如爆豆般,作響不絕,隻一瞬,李落沙臉色由紅變白,豆大的冷汗從額頭滾滾而落。
李落沙暗歎一聲:“我命休矣。”就在這千釣一發之際,急聽背後一聲嬌叱:“看招。”話音方落,旦見一條人影,如鬼魅般從牆外掠進,一條晶瑩透亮的長鞭如毒蛇般,直刺烏鴉背心。
李落沙先是一驚,繼而一抬眉,待看清那人長相,驚呼道:“是你。”旦見來人生得杏臉桃腮,眉宇間卻隱現煞氣,不是彆人,正是有‘沙漠妖狐’之稱的饒芳。原來饒芳自那日遇到李落沙後,心裡便暗生情意,後因饒藥之死,便沒與李落沙見麵,可李落沙一走,心裡便再也忍不住,本隻想來江南偷偷一會,卻適逢其會,趕上這糟。
烏鴉本想將李落沙震成重傷,但此時無奈之下,也隻得撤掌後退。
饒芳一鞭落空,身形一晃,已到李落沙麵前,低問了一句:“你沒事吧?”
李落沙又驚又喜,奇道:“你,你怎麼來了江南?”
饒芳俏臉一紅,皺了皺眉,卻沒答話。
李落沙一愣,頓時恍然大悟,不由臉色一紅,低下頭去,呆了一會,又忍不住向饒芳看去,卻又恰好碰到饒芳看過來,兩人眼神一碰,又急忙避開頭去。
烏鴉一見驚走自己之人,竟是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姑娘,不由又羞又怒又氣,冷哼一聲道:“哪來的不知死活的小丫頭?”
饒芳自出生以來,哪受過這等閒氣,當下一皺眉,怒道:“醜鬼,你是何人,竟敢對本姑娘無理。”
烏鴉又好氣又好笑,冷笑道:“烏鴉。”
‘烏鴉’三字一出,幾乎所有人都不由心中一凜,誰知饒芳卻哈哈笑道:“烏鴉,果然是人如其名。”
烏鴉一皺眉,瞳孔陡然收縮如針,眾人隻覺心中一顫,全身汗毛不由自主的直立起來,空氣中驟然產生一種無形的壓力,一股凜烈的殺氣,直讓眾人動彈不得,口中冷冷道:“小姑娘,休得胡言亂語。”
饒芳卻是絲毫不懼,笑道:“我就要胡言亂語,你待怎樣?”
烏鴉一抬眉,怒道:“你過得了十招,今日我再不出手。”
饒芳點頭道:“好,第一招。”話音方落,旦見其右手一晃,長鞭往外一展,一招——‘秦王鞭石’,直向烏鴉當頭擊下。
烏鴉眼見其來勢平緩,破空之聲也未見響亮,顯是功力未純之故,一皺眉,正想伸手去拿,忽見那長鞭之上隱泛碧光,一驚之下,急忙錯步退開。
“砰”,一聲,饒芳一招落空,正中青石板地麵,隻聞‘嗤’,‘嗤’,‘嗤’之聲作響不絕,那青石板地麵立被腐蝕出一條深達尺許的裂痕。
烏鴉一皺眉,叫道:“‘化屍粉’,‘藥王’饒藥是你何人?”
饒芳答道:“他是我何人,關你何事?”此話雖說得模糊不清,但其中卻也透出兩人關係大不尋常。
烏鴉一時心下大見為難,想得饒藥的行事作風,即使是他,也不由心下一顫,可剛才話已說滿,又萬不可收回,想了想,當下隻得道:“看在故人之份上,今日隻要你退下,以前之事,我再不計較,如何?”
此話已是色厲內荏,如何再能嚇唬彆人,饒芳哼了一聲:“廢話。”
烏鴉名動天下,何時受過這等閒氣,怒道:“你當我真怕你不成。”
饒芳叫道:“第二招”。旦見其小臂一彎一折,一招——‘金絲纏腕’,鞭如匹練,直向烏鴉腰間纏去,鞭未至,一股腥風已然向四下散開,所到之處,周圍花草儘皆枯萎。
烏鴉一皺眉,叫道:“‘五毒砂’。”急忙劃步錯開。
饒芳又叫一句:“第三招。”左手往外一揚,一把銀白色的粉末直向烏鴉撲去。
烏鴉瞳孔收縮如針,冷森森道:“‘傷心淚’。”心知這毒藥厲害,隻要沾上,就是挫骨揚灰的下場,自己雖然功力深厚,當下不敢硬接,隻能再避。
旦見饒芳全身不斷晃動,從鞭中,手中,袖中,腰中,背中,腿中,口中不斷射出毒藥,搞得烏鴉應接不暇。
一轉眼,八招已過,烏鴉不由大為皺眉,暗忖道:“八招已過,隻剩兩招,隻要過了十招,自己一世英名便要毀於一旦,可其全身毒藥層出不窮,實是摸不得,碰不得,眼見其第九招已然發出。”不由一急,頓時急中生智,嘴巴微張,哈哈大笑起來。
饒芳一愣,尚不明白是何事,那笑聲,已然灌耳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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