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方落,隻見那馬已隻距擂台數丈,來人一聲斷喝,右手於那馬頭上輕輕一按,身形縱然躍上半空,雙手往直一圈一轉,雙掌齊出,直向台上的喻學冷當頭壓下,掌未至,隻見掌風呼呼,摩擦得空氣‘嘶’‘嘶’‘嘶’作響不絕,澎湃的掌力直將喻學冷緊緊鎖在台上,一時間,天昏地暗,沙石驚飛。
麵對如此霸道的掌力,喻學冷臉色微變,左手一動,長袖微拂,一股陰柔勁力直向外蕩了開去。
誰知那陰柔勁力,一碰那掌力,竟如泥牛入海,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長袖也被震得向外蕩去。
長袖一拂,竟拂之不開!
喻學冷眉頭一皺,當下也顧不得其它,沉腰立馬,右掌直迎上去。
“轟”,一聲巨響,兩人硬對一掌,隻聽‘卡擦’之聲不絕於耳,喻學冷身形微微晃了晃,身周木板竟皆粉碎如沫。
周圍群雄,隻覺勁風撲麵,冷冽如刀,胸口一窒,直被逼得向後退了數丈,而來人,則借反震之人,淩空一個倒翻,飄落數丈開外。
群雄抬眼一看,隻見來人一身青衣,劍眉星目,唇紅齒白,雖生得麵如冠玉,卻也難掩眉宇間的滄桑與深沉的哀痛,不是彆人,正是高仁。
驟見高仁,群雄儘皆一驚:“怎是這魔頭?”但轉念一想:“兩虎相爭,必有一傷,先讓這倆魔頭會上一會,再坐收漁翁之利不遲。”想到此處,又不由暗暗心喜。
高仁看了一眼台下,又轉頭看向喻學冷。
喻學冷右手拂了拂衣袍,淡淡道:“一年多不見,想不到你的武功竟進境如斯。”
高仁眼見喻學冷臉白如紙,眉宇間卻透著一種令人不寒而粟的戾氣,但舉手投足間,卻又是一代宗師的氣度,不由心頭暗驚,嘴上卻道:“你也不差。”
喻學冷點點頭,緩緩道:“還記得我說過的一句話嗎?”
高仁‘哦’了一句:“願聞其詳。”
喻學冷一字一頓道:“夫英雄者,胸懷大誌,腹有良謀,有包藏宇宙之機,吞吐天地之誌者也,而這天下英雄,隻此你和我。”
此話一出,群雄不由憤怒若狂。
喻學冷卻隻回頭看了一眼,雖隻一眼,可那一眼中,那一覽天下的氣勢,卻令天下群雄束手就縛。
喻學冷卻隻淡淡一笑,仿佛早在算計之中。
高仁淡淡道:“多謝誇獎。”
喻學冷抬眼看向遠方,一字一頓道:“隻要我們聯手,這天下,直若探囊取物,到時改朝換代,你便是那‘一字並肩王’。”
此話一出,群星不由大驚之色:“台上兩人,雖都是混世魔王,可兩人天縱奇才,無論才智,武功,都是上上之選,若這兩人聯手,這武林危矣,這天下危矣!”
高仁搖了搖頭,苦笑道:“我與你不同。”
喻學冷‘哦’了一聲:“有何不同,難道你還想與台下這些自命俠義之人為武,你彆忘了,當年你就因為你心中所謂的義,明知是死,仍然趕赴‘聽風門’,可最後呢,還不是被這些自命俠義之輩,千裡追殺,逼得你無立錐之地,這些,難道你已經忘了。”
此話一出,群雄儘皆心頭大震,當年參與此事之人,怔怔的看著台上,眼中儘是難以置人。
有人已然忍不住以吵鬨道:“你在說謊,你在說謊……”
喻學冷不屑的看了他們一眼,冷笑道:“到了此刻,還在自欺欺人,掩耳盜鈴,試問,我有何理由要說謊,我雖是混世魔王,卻也不屑與你們為伍。”
台下一時儘皆沉默了下去,而台上的五鷹卻是虎目含淚,羞愧難當,異口同聲的叫道:“高盟主!”
高仁卻不動聲色,沉吟了一下方才道:“你的心中隻有權謀,而我的心中仍有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