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猛還是想不明白:“那何人去衝亂他們的陣營?”
鐵悟一字一頓道:“火雲軍!”
釣魚城正門處,龍須虎目射冷光,緊盯著前方,其背後則是五千騎兵,清一色的黑色駿馬,馬頭乃用黑巾蒙住,隻露眼晴於外,胸口處拴著幾片鐵甲,護住要害。馬上清一色的黑衣騎士,身披黑色盔甲,頭頂黑色鐵盔,將身體遮蔽得嚴嚴實實,密不通風,黑色披風在冷風中,被吹得獵獵作響。
駿馬左邊清一色放著五根長矛,矛尖閃著碧光,顯是含有劇毒,右邊則是長刀,雖有五千騎,卻沒人發出半點聲響,可見紀律之嚴明。
人數雖不甚多,氣勢之壯,卻似有如千軍萬馬一般。
這便是大宋最精銳的部隊——火雲軍。
耳聽轟隆隆的馬蹄聲,蒙古兵終於從後麵追殺過來,但驟然見到這等陣容,不由大驚失色,紛紛勒馬。
但不待其排好陣營,耳聽鼓聲如雷,響徹四方。
龍須虎發一聲喊,五千駿馬一起問敵陣衝去,雙方距離本近,隻一衝,便也隻差數十丈。
“舉”,龍須虎大叫一聲。
幾乎在同一瞬間,五千人同時俯腰,抓起左邊的長射。
“射”,龍須虎洪亮的聲音一起。
五千根長矛立如流星飛逝,直向蒙兵陣中落去。
無數蒙古兵被一槍橫貫整個身軀,直挺挺地墜下馬來。有的戰馬被一槍貫顱,無助地跪倒在地,將馬上的主人摔下馬來,隨即又被身後衝來的後續騎兵踩成血泥。滿地小山般堆起的無數人和馬的屍體,形成了無數血肉障礙,阻住了後續大軍前進的路線,也一舉遏製住了蒙古兵縱馬而來的如虹氣勢。
隻一息,便有數千人墮下馬來,死於這劇毒長矛。
如此五下,敵人已是心膽俱裂,陣勢大亂,任憑那千夫長,百夫長如何叫喊,一時間,也組織不起有利陣營,而此時,那五千鐵騎已然衝到眼前。
這赫赫聞名的火雲軍與敵軍隻一個接觸,就將蒙古兵數千亂成一團的人馬衝得七零八落。
“拔刀”,龍須虎撕心裂肺得叫道。
一片清越動聽的鋼刀出鞘聲滿場響起,五千柄鋼刀同時出鞘。
“殺!”鋪天蓋地的喊殺聲一時間將眾士兵的血液燒得沸騰到了極點。
五千鐵騎宛若鋒銳尖刀勢如破竹地衝進了蒙古大軍的前陣,五千柄鋼刀相繼揚起,無數血淋淋的屍體墜下馬來,在鐵蹄下踩成了血肉模糊。
長刀冷冽,隻一息,又有數千人墮下馬來。
蒙兵數萬兵馬,一時間,被火雲軍殺得丟盔棄甲,拋旗投槍,紛紛向大本營退去,自相踐踏者,不計其數。
鐵騎一過,隻見千名盾牌盾牌手手提兩人高矮般的鐵盾牌,緩緩前行,每走一步,便將手中的鐵盾牌往地上一頓,發出震人心魄的響動,而盾牌手的中間,則夾雜著長矛手,背後則是弓箭手,縛繩手。
蒙古的弓箭雖然厲害,但在之下,頓時失了效力,反被宋兵長矛手儘皆紮死。
其後則是那先前的一萬兵馬。
三路衝鋒,立時將蒙人殺得鬼哭狼嚎,屍橫遍野,直至蒙哥派出精兵,方才遏製住退勢,而此時,數萬精兵能退回去者,不過廖廖上千人。
吳遺策身在蒙古大營,眼見敗退如潮的蒙古兵,不由大聲哀嚎:“老夫一生算無遺策,竟會敗在一黃口小兒之手,叫我有何麵目去見大汗!有何麵目去見門主!”如此哀嚎數句,當場吐血身亡。
這一仗,從正午時分打到傍晚,宋兵方才大勝而歸。
聚集在釣魚城頭的宋兵奮力敲打著刀槍盾牌,高聲喝彩。
高仁站在正門處,看著這些大勝而歸的將士,臉上雖有淡淡的笑容,可眉宇間卻有深深的憂慮。
在旁的李澤看到他臉上深沉的憂慮,心中一動,低聲道:“如今我們打了一個勝仗,狠狠殺了韃子的威風,此乃大好事,你為何愁眉不展?”
高仁轉頭看了李澤一眼,歎了口氣,道:“今日蒙古大敗一場,勢必要報此仇,下一站,將是大決戰。”
李澤想想也是,但他天性隨和,當下笑了笑,淡淡地道:“正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你也不用過分擔心。”
高仁點點頭道:“話雖如此,但還是不得不防。”轉身對旁邊的傳令官道:“通知各路將領,到帥帳一會。”
帥帳內,每個人的臉上,皆洋溢著勝利後的喜悅。
高仁看了眾人一眼,方才沉聲道:“古人雲:生於憂患,死於安樂,現在我們麵對的,乃是驍勇善戰的蒙古騎兵,今日雖小勝一場,但諸位切不可掉以輕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