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策馬來到拒馬前,手上的韁繩一勒,便動作利落地從馬背上跳了下來,身後還跟著孔森的副團長王德彪等人。
孔森和徐小五兩人當即從機槍陣地裡出來,小跑著迎了上去,孔森正想說話呢,結果卻被一旁的徐小五搶先了,徐小五激動地喊道:“師傅,你終於回來了!“
林一凡點了點頭,又看向徐小五身旁的孔森點頭致意了一下,隨即收回目光,問道:“小五,陣地部署得怎麼樣了?”
徐小五聞言,頗有些得意地彙報道:
“師傅,按照您的指示,我讓那五十幾個偽軍搬了十六挺重機槍,三十四挺輕機槍,二十四具擲彈筒和六門重型迫擊炮,還有七百多杆三八步槍,五十二箱子彈和十七箱手雷,忙活了整整一夜,那些龜孫子現在全部累趴在陣地後麵了,就算給他們槍,他們也爬不起來。
另外,按照師傅的部署,機槍陣地放在了兩邊山腰的北麓,炮兵陣地布置在了四百米多外的山坡之上,就是那些偽軍體力太差了,戰壕沒挖好,其他的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
“嗯,乾得不錯。”林一凡點點頭,接著又說道:“鬼子經過我們昨晚的突襲和剛剛在路上的阻擊,能追上來的,應該隻有一千多了,他們絕對想不到咱們敢在大白天裡伏擊他們。但咱們也不能掉以輕心,爭取把他們大部都殲滅在這裡。”
“是!”徐小五立即應道。
林一凡之前便已經問過了孔森,知道了日軍的大致兵力。孔森被日軍圍攻了那麼久,自然已經偵察到了日軍的基本情況。
圍攻他們的是一個不滿編的聯隊,估計隻有兩千多人,日軍正常聯隊編製的一半。而且,在這樣崎嶇的山路裡,日軍的卡車根本開不進來,因此日軍的重火力武器裡隻有重機槍,擲彈筒,和重型迫擊炮,便是步兵山炮都沒有,更彆說榴彈炮之類的威脅了。
隨著落在了後麵的國軍將士騎馬追上,幾十人很快散到了山腰之上,而原本跟在林一凡身後的副團長此時也終於回到了孔森的身邊,隻不過,孔森現在跟在了林一凡的身後。
孔森和林一凡一起趴在戰壕裡,問著對方阻擊日軍的戰況,結果林一凡還沒說幾句,一旁的王德彪卻是嘿嘿笑著,豎起大拇指來,一臉興奮地說道:
“團長,我這回算是親眼見識到林教官的本事了,比傳聞中還要厲害!那身手和槍法,簡直是神了,騎著馬都一槍一個小鬼子,那子彈就跟自己長了眼似的,就往小鬼子腦袋上鑽!
而且不隻是身手和槍法,林教官指揮起打仗來,感覺比師長還要厲害,帶著我們把鬼子溜得團團轉,一路上至少殺了上百個小鬼子,現在還把鬼子甩開了好幾裡的距離,真的是神了呀!”
孔森聽著副團長喋喋不休的讚歎,臉上也跟著露出驚歎和向往的神情,他也好想和林一凡一起並肩作戰,殺小鬼子一個片甲不留。
徐小五聽得眉開眼笑,恨不得把尾巴翹上天,得意洋洋道:“那是,我師傅的本事,那可是十裡八鄉,遠近聞名的,多少小鬼子都不夠我師傅殺的!”
林一凡一聽這個十裡八鄉,不由得笑罵道:“好了,小五你彆跟著湊熱鬨了。王副團長客氣客氣,你看看自己尾巴都長出來了!”
徐小五摸了摸頭,嘿嘿一笑,然後趕緊幫著林一凡架起了槍。
林一凡隨即扭頭看向孔森,正色道:
“孔團長,小鬼子被咱們耍了那麼一頓,絕對不可能就此善罷甘休,他們的大部隊很快就會追上來了。但我們現在有那麼多武器彈藥,又占著地利,設下伏擊,必定能狠狠地重創他們,隻要打勝了這一仗,小鬼子元氣大傷,咱們就完全不用再擔心他們的追擊了。”
孔森點頭支持,由衷地佩服道:“林教官膽大心細,孔森真是敬佩不已。鬼子向來輕視咱們中國軍人,他們恐怕就是打破了腦袋,也想不到咱們突圍之後,還敢接著伏擊他們。這個伏擊,勝算很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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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千名日軍浩浩蕩蕩的沿著山路追擊國軍,但人腿畢竟跑不過馬腿,他們已經被國軍遠遠地甩在了身後,隻能沿著林一凡故意留下的痕跡一路追擊而來。
聯隊長東條修一現在已經完全被林一凡激怒了,他整個人殺氣騰騰,臉色難看至極。畢竟,他本來就像是一隻在肆無忌憚地戲弄著獵物的蜘蛛,無論被牢牢粘在蜘網上的獵物如何掙紮,隻要他想,隨時都可以將對方一口吞下。
但是黑暗中突然衝出來的戰馬和炮擊,把這一切都給攪和了,就連原本在砧板之上的上千名國軍,都趁勢逃出了包圍圈,甚至他之後迅速組織起的追擊,也遭到了敵人強有力的阻擊。
一場本來以為勝券在握的圍剿,最後竟然因為不明力量的突襲,慘遭失敗,這讓東條修一怎麼能咽得下這口氣!
不過,無論是從對方的實力,還是從戰場的痕跡來看,東條修一都懷疑自己是被國軍的那支恐怖特戰隊給盯上了,但他卻並沒有因此感到任何畏懼,反而是暗暗竊喜。
要知道,他可是帝國陸軍士官學校畢業的甲等生,經過那麼多年的戰鬥,積累了赫赫戰功,才終於當上了聯隊長,不是那些無能的廢物可比的。因此,遇到林一凡在他看來,反而是一個送到眼前,立下大功的絕佳機會。
這麼多年,他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區區國軍的特戰隊算什麼,所謂“恐怖的敵人”也不過是那些廢物的危言聳聽罷了,大日本帝國的勇士,才是最強的!
這些隻會偷襲,也隻能靠著偷襲才能勉強和他一戰的所謂國軍,他從來不放在眼裡。東條修一堅信,正常對決之下,支那人永遠不會是他的對手。
山穀的一處高埠上,東條修一騎在馬上,身側不斷通過神情緊張的士兵,旁邊則是同樣騎在馬上的副官東野正雄,此時看起來是正舉著望遠鏡,在小心地觀察著四周的敵情,實則是在戰戰兢兢地逃避長官的質詢。
和東條修一不同,昨夜的一戰,他已經被林一凡打怕了,而和他一樣被打怕的,還要許多日軍普通士兵,特彆是那些機槍手旁邊,看著戰友一個個,整整齊齊倒下的日軍士兵。
東條修一冷冷地開口道:“東野君,剛才襲擊我們的,很有可能就是軍中傳說的那支國軍特戰隊。”
東野正雄聽到長官的話,整個人不由得一激靈,趕緊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他也聽說過國軍那支特戰隊的威名,知道鼎鼎大名的山田中佐的弟弟,就是死在這支恐怖特戰隊手裡的。
一想到自己竟然碰上了這麼可怕的敵人,他就不由得脊背瑟瑟發涼。同時,他似乎也明白了昨晚發生的一切,為什麼會那麼離奇。
東條修一睨了副官一眼,非常不滿,冷聲質問道:“怎麼,東野君你在害怕嗎?”
東野正雄聞言,額頭立馬滲出了冷汗,趕忙大聲否認道:“當然不是,帝國的軍人怎麼可能會害怕弱小的支那人!”
東條修一這才略微滿意地收回目光,冷聲道:“這樣才是帝國軍人的風範,大日本帝國的勇士如果被一支小小的支那人特戰隊給嚇到了,那還不如就地剖腹自儘!”
東野正雄心虛地連連點頭,他隻是嘴硬罷了,其實心底還是控製不住地感到害怕,趕緊又問道:“聯隊長,我們要不要去通知山田君來……”
“不需要。”東條修一猛然搖頭,冷冷地打斷副官的話,自信地說道:“不過是一支小小的國軍而已,本來就已經被打殘了,我這次要一鍋端了他們,永遠斷絕這個後患!”
在東條修一看到,昨晚他損失了那麼多士兵,國軍也必然損失慘重,便是那支所謂的特戰隊,也絕對如此。
東野正雄哪裡還不知道自己長官的小心思,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忍不住道:“可是……”
“可是什麼?”東條修一再次打斷身旁副官的話,他淩厲的眼神中寒光閃爍,接著不容置喙道:“快去執行軍令,帝國的勇士還可以更快!”
東野正雄低垂著頭,不敢去看自己這個頂頭上司的神情,誠惶誠恐地勸道:“聯隊長閣下,支那人太狡猾了,我是擔心那支特戰隊還有什麼陰謀,我們是不是不要跟得太緊為好。”
“哈哈哈哈。”東條修一聽了,忽然不屑地大笑起來:“他們有陰謀?什麼陰謀?不管是什麼陰謀,在大日本帝國的軍隊麵前,他們也難逃敗亡的下場。支那人剛剛不過是趁我們毫無防備,僥幸偷襲成功而已,難道在白天,他們還敢再來偷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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