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凡一行人在飛龍寨休息了一晚之後,就立刻繼續上路了,並帶上了迫不及待要打小鬼子的趙華泰。
而這個前“大彆山槍神”,“飛龍寨”四當家,是真的仰慕他,一路上畢恭畢敬的,還提出想拜他為師,但是林一凡並沒有同意。
但這小子也是個人才,居然想出了個“曲線救國”的法子,他先是認了龍立天當哥,然後又認了徐小五當師兄。
路上,趙華泰一口一個龍大哥,徐師兄的叫著,把兩人喊得美滋滋的。特彆是徐小五,這臭小子輩分突然就拔高了,有了個年紀和本事都比自己還大的師弟,那叫一個得瑟啊!
一行人一路西行,很快過了雙山關,來到鄂東北黃安縣城以北的一個小鎮,同時也是第五戰區部署在大彆山西麓的一個中轉站。林一凡他們將在這裡得到前往桐柏山的補給,然後再繼續西行。
雖然在大掃蕩期間,大彆山東麓因為林一凡炸了六安城內的幾個補給倉庫,日軍被迫撤退,沒有取得原本曆史上的勝利,但是西麓卻和原本曆史上一樣,絕大部分的縣城和大鎮子,都已經被日軍大掃蕩之後,派出兵馬控製了。
而這個小鎮子雖然沒有被日軍直接控製,但因為剛剛遭受過戰爭的影響,變得破敗不堪。滿目瘡痍的街道,石爍,殘木遍散一地,斑亂的廢墟中,無數無家可歸,衣不蔽體的乞丐卷縮在被燒得焦黑的簷柱下,朝著路過的人乞討,場景十分淒愴。
因為這裡是國軍的中轉站,又靠近前線,小鎮裡有不少穿著國軍軍服,背上背著步槍的士兵。然而,他們看起來卻一點都不友善,臉上都帶著某種高高在上的,蠻橫的神情,不時還能看到其中有人踢踹乞丐,還有的在路邊拉扯小商販,似乎是在強買強賣。
不僅如此,路上的百姓也都神色匆匆,目光無神,就好像是已然麻木了一般,這景象比林一凡在小鬼子治下的淪陷區看到的場景彆無二致。
隻能說,張衛國治理下的獨立團根據地,或許才是少見的,而這裡才是國統區的常態。
林一凡幾人是穿著便服進入小鎮的,除了鎮口查崗的幾個士兵之外,其他人並不知道他們的真實身份,隻當是路過小鎮的普通百姓。
他不動聲色地看著周圍的一幕幕,心中對於國民政府更是失望。隻是,以他現在的能力又不足以改變這一切,一股無奈同時在心中擴散開來。
五人牽著馬緩步走在街道上,林一凡耳邊忽然傳來了一陣啼哭聲,他停住腳步,然後徑直拐進了前麵的一個巷子裡,在角落中看到卷縮著幾十個渾身臟汙,蓬頭垢麵的乞丐,其中大半都是婦人和小孩,她們坐在破爛不堪,而且臟兮兮的竹席上,麵前擺放著破口瓷碗,正在乞討。
朱小倩見狀,也不顧臟不臟,當即上前去給幾個啼哭的孩子檢查了身體,然後扭頭看著林一凡皺眉道:“哭的這四個孩子裡麵,有三個發燒,那兩個大一點可能還撐的過去,小的那個再不治,可能就......”
那幾個人孩子的母親聞言,當即朝林一凡等人跪下,就好像看到了救星一樣,哭喊著求助,她們因為就戰爭失去了家園,淪為了乞丐,如今活下去都困難,更彆說是治病了。
其實,如果不是林一凡等人出現,她們或許就隻有等死的份了。如今就算是再渺茫的希望,她們也想要拚命抓住,隻要讓孩子有機會活下去。
徐小五三人見狀,也顧不得其他,當即上前和林一凡一起扶起他們,然後把口袋裡剩下了幾塊大洋拿了出來。林一凡此時也從口袋裡掏出了僅有的二十一塊大洋,然後扭頭看向徐小五,吩咐道:
“小五,立天,你們拿這些錢,帶她們去買點東西吃,然後找個地方給孩子看病,把他們暫時安置一下,我帶華泰一會再問問鎮裡,讓他們幫著處理一下。”
“是,隊長。”龍立天當即應道,他看到這樣的場景,也於心不忍。
“是,師傅。”徐小五接過錢,用力點頭道。
從進到小鎮開始,他的心臟就一直是揪著的,他平時雖然喜歡吹牛得瑟,但心地十分善良,做事十分靠譜,並不是眼高手低的人,更因為死去的父老鄉親,最看不得的就是看到老百姓流離失所,無依無靠的慘狀。
“我也去!”朱小倩也咬著嘴唇說道,她作為護士,明明已經在醫院看到過那麼多人們的慘狀了,可見到這些時,心還是忍不住地抽痛起來。
其實,張衛國他們早就叮囑過林一凡了,遇到這樣的事情,不要去管,他們對於國民黨,是比林一凡要了解得多的。隻不過是他們未曾見過光明,便以為這樣的黑暗都是正常的,這也是林一凡與他們最大的區彆之一。
那十幾個難民們訝異地抬起了頭,一雙雙暗淡渾濁的眼睛愣愣地看著徐小五兩人走近,又目光遲鈍地聽著徐小五的話。好一會兒,她們才露出驚喜又感激的神情,烏黑的眼睛裡盈滿了淚光。
很快,林一凡就帶著趙華泰到不遠處的鎮政府辦公處通報,守在門口的自衛隊因為他們沒給好處,態度十分惡劣,看了龍立天的證件之後,知道對方有來頭,才慢吞吞地帶他們去見負責此處大小事務的鎮長。
而那個所謂的鎮長非常會擺譜,不像是個國民政府的鎮長,反而是地頭蛇做派十足,見到林一凡兩人後,也不含糊,直接開門見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