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江上遊,巢湖南麵近來都發現了異動,飛虎特戰隊那邊還抓到了幾個活的小鬼子,全都是扮成了二鬼子的樣子,殺了兩個之後,大部分都招了。
他們基本上都是南京派來支援蕪湖的士兵,還有幾個是合肥的鬼子派出引路的,此番來便是為了之後支援主力行進探查軍情的,但是更多的消息他們也不知道。”
蕪湖城西南麵,國軍大營的臨時指揮部之內,劉長風正在主持今日的例行會議,軍中除了有值守任務的個彆人之外,團長及以上軍官都來參加了這次會議。
林一凡已經從飛虎特戰隊傳回的情報中嗅到了戰爭的味道,他需要比日軍更快做出決策,提前應對。
“這應該是合肥的鬼子有意掩飾他們的行動,想要靠著扮成二鬼子誤導咱們。不過,他沒想到咱們會在那麼遠的山嶺中埋伏了上百特戰士兵,更沒想到有人會被咱們活抓。”
“現在蕪湖被咱們打成了這樣,合肥城裡的鬼子們必然惶惶不可終日,恐怕正在謀劃著什麼翻盤的陰謀詭計,讓前來支援的鬼子繞到咱們背後,想要兩麵夾擊咱們?”
劉長風看著掛在沙盤邊上的地圖,又道:
“可那一帶的地形根本不合適行軍,兵馬多了損耗極大,兵馬少了咱們完全可以派出伏兵,一口吃掉。
到時候隻要在沿江一帶也派出兵力,堵住這個方向的日軍主力十天半個月,合肥的鬼子就隻能是乾看著,除非他覺得他們能一路暢通無阻。”
營中的其他將領聽了,也深以為然。派一支兵馬沿長江而上伏擊日軍偏師最大的風險,其實就是日軍主力抵達之後,國軍大軍不支,被迫撤到長江南岸的險峻之地防守。
那這支離開了主力上百裡,在河穀山地中又行動緩慢的部隊極有可能成為孤軍。
換言之,及井德太郎如此部署,要不是完全不懂軍事,純純的紙上談兵,還以為自己設下了一個兩全其美,無懈可擊的計策。
要不就是以那支偏師為誘餌,讓國軍大軍在投入了更大的一支伏擊兵力之後,不得不留下和他決戰,否則就放棄那支北上的偏師,兵力被進一步被削弱。
“及井德太郎可是一個罪行累累的劊子手,這老鬼子總不至於這麼愚蠢吧!咱們如今火炮轟得那麼猛,還發動了一次佯攻,山崎四郎往合肥傳去了那麼多軍情,必然也會引起他們的警惕。”張衛國對此頗為疑惑。
林一凡點了點頭,隨即敲了敲麵前的桌子,然後道:
“無論如何,咱們都不能掉以輕心,蕪湖可以說是通往合肥和江南的門戶,鬼子絕對不會讓咱們輕易拔掉的,越是到這種時候,越是要腳踏實地,萬事小心。
但局勢到了如今的地步,鬼子心底必然是焦急萬分的,這是咱們可以利用的地方。”
“長風,你繼續往下說!”林一凡說完,又扭頭看向了劉長風道。
指揮部內的其他軍官聞言,一時間也紛紛安靜了下來,他們知道參謀總部在會議開始之前,必然是已經有了初步的判斷和作戰方案,考慮得也必然比他們周到。
而劉長風得令,點了點頭之後,又繼續道:
“綜上所述,參謀總部認為,鬼子極有可能在輕視我大軍實力和心態焦急的情況下,派出一支偏師沿著長江從東麵進抵蕪湖,這或許將是咱們在圍攻合肥之前,削弱日軍的唯一機會。
此戰若是能勝,重創甚至是殲滅這支日軍偏師,必然能夠打疼鬼子,讓南京和合肥的鬼子們重新評估我軍的實力,進而掉入咱們預設的陷阱之中。
但是關於這支鬼子偏師的實際兵力,現在還無從估計,咱們的偵察兵探查不到,以軍統在南京和浙江內地的力量,也沒辦法查明,隻能是有個估算。”
“皖東的那個地形,鬼子要是不走江邊的平野,就算是不要輜重,隻派士兵輕裝南下,依靠沿途的城鎮獲得補給,最多也是一支大隊。
但鬼子若是真的如此輕視咱們,或是恐慌,恐怕這支偏師,兵力能有一個聯隊。”劉長風走到沙盤前,拿起了邊上放著的一支竹枝,又接著道:
“獨立師有兩個滿編團,完全占著兵力優勢,那樣的地形,鬼子抵達時也必然是非常勞累的。
而咱們隻要再提前派兩乾士兵埋伏在蕪湖東南的寬大河穀邊上,堵住出口,那小鬼子的這支偏師必敗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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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長江南岸南麵的山間穀道,一隊隊士兵正在通過,周圍的山頭上早已經部署了警戒的偵察兵,此時正警惕地監視著四周的任何風吹草動。
不僅如此,還有二十多名偵察兵已經先行一步,散到了前方的山嶺丘陵之中,除了少數幾麵指示前進方向的旗幟之外,這支士兵大多沒有打出旗幟,以防止日軍的哨兵偵察到異常。
這裡距離繁昌鎮隻有不到五十裡,士兵們輕裝簡行,隻攜帶兩日份乾糧,不用一日便能抵達。
河穀周邊的山間通道雖然不能滿足大規模行軍的要求,但每次數百士兵的行動,卻還是遊刃有餘的。
繁昌縣城被國軍收複,兵力部署更是得以集中,這使得蕪湖城內負隅頑抗的山崎四郎對城外的局勢越發難以控製,甚至便是派出哨兵聯絡北麵,也困難重重。
林一凡集中了當前軍中所有的重炮,不斷轟擊蕪湖城,展示出了強大的實力,這讓城中的山崎四郎十分緊張,總感覺下一秒炮彈就要砸到他的頭上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國軍雖然一直在用重炮轟擊,但並沒有打算立刻就炸開城門,暫時維持現在的氣勢,更有利於國軍下一步的行動。
如今,國軍大軍猛烈的攻勢使得山崎四郎無法顧及到城外的偵察,更無法為前來支援的援軍提供有關國軍動向的最新情報,這讓乾裡迢迢而來的兩路日軍援軍均是完全處於情報劣勢之中,成為了戰場上的聾子瞎子。
在參謀總部的統籌和策劃下,飛虎特戰隊和獨立師調動得十分隱蔽,兩個團近五乾人,從兩天前開始,每次以一個連的兵力往東麵行動。在數萬大軍的掩護下,神不知鬼不覺之間就完成了行動,現在已經是第三批。
林一凡自從三天前的那次軍事會議之後,便授意飛虎特戰隊增加了在裕溪口,巢湖等方向的力量投入,再加上沿途重要關隘的偵察兵暗線,日軍進入皖東之後的大體動向,基本上都在國軍的掌握之下。
一個參謀跑上山麓的一處高埠,來到了林一凡和劉長風的身邊,彙報道:
“總長,剛剛收到裕溪口那邊的傳來的消息,鬼子前鋒在昨晚進入了裕溪口,估計有三四百人,主力現在應該也已經到了。
根據飛虎特戰隊和合肥,巢湖等地的偵察兵暗哨傳回的消息來看,這支鬼子軍隊的兵力在四乾上下。”
“四乾!”劉長風得意一笑,扭頭看向了林一凡,恭敬道:“蕪湖城外就巴掌大的地方,他們根本施展不開,反而是白白給咱們送人頭來了。”
“就算是在平野上,咱們有兩個團和一支特戰隊,兵力上也占著優勢,雖然容易被包抄,但戰場的主動權不在咱們的手上,這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是最致命的。”林一凡看了看周邊的地形道。
“但現在是在山地中,鬼子就是來了騎兵也沒用,那麼狹窄的河穀,隻要前後一堵,咱們的戰馬再一衝,鬼子陣線便能直接收割了,騎兵再猛,對上機槍迫擊炮,也得全都乖乖趴下。”
林一凡點了點頭,也讚同道:
“在這樣險峻的群山之中,大軍的運動困難重重,便是戰兵,行走的也不快,如果沿途沒有補給,還要攜帶大批輜重的話,彆說是上萬了,就是數乾兵馬的行動,也會是一場災難。除非咱們已經沒有主動進攻的餘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