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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t.16·[CRY·哭](1 / 2)

前言

[cheery愉快)和cry哭泣)隻差三個字母,隻差hee的一聲。]

[——溫蒂·米爾斯]

......

......

[part1·滾燙的戰鬥記憶]

“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傑森·梅根臉色劇變,對此情此景感到驚懼愕然。

他被薪王的魂威攻擊打離肉身的瞬間,以靈體的視角觀察世界時,卻發覺有個神聖的幻影一直摟著他。

那個人就是他的侍者,是他念念不忘一直掛在嘴邊的溫蒂·米爾斯。

大姑娘和三年之前一樣,依然穿著車站的工作服,時間在她身上留不下任何痕跡,與不死盧恩抓住的生命一樣,連衣物上的銘牌或工作證上的膠條都不見半點老化的痕跡。

傑森連聲追問:“溫蒂...溫蒂!你究竟變成什麼東西了?”

他要搞清楚這些謎團,要弄明白一切的前因後果。

難道此時此刻他看見的幻影,隻是尼福爾海姆的靈壓環境下誕生的心魔嗎?

那個女人沒有回答傑森——

——確切來說,是完全僵立不動,神態與傑森的肉身一樣,受[聖像]的黑色射線穿身之苦,神經信號的活動頻率變得十分平緩微弱。

傑森在靈感視界中漂浮著,朝著肉體遊動,周遭的夥伴們多少都受到心魔的影響,特彆是那位伊布大哥。

伊布大哥的靈體活動異常劇烈,能從焦黑的糞水中看見一雙雙粗壯有力的手臂,發出痛苦的哀嚎,仿佛這些年死巨人吞噬的蘇聯同胞,都要回來找伊布這位領袖算賬了。

這些死去的夥伴,這些為了理想而犧牲的同誌,已經變成了伊布拉希莫維奇的心魔。

伊布大哥的靈體像是一頭炸了毛的貓咪,在一瞬間叫四五隻黑漆漆的臂膀抓住,要拉進糞坑中,要拉回尼福爾海姆的死者國度,為這些逝去的夥伴們陪葬。

傑森還能聽見痛苦與怨恨的靡靡之音。

“伊布...還有伊阿宋!”

“都怪你,都怪你們!”

“我那麼年輕呀!伊布大哥!我那麼那麼年輕!被巨人吃掉了...要被巨人吃掉了...”

“阿納斯塔西婭...救我...救我...”

“好冷,好冷...好冷啊!”

混沌難言的囈語從黑漆漆的泥濘中傳出,伊布大哥的靈體已經處於崩潰的邊緣,這些生死與共的人們,這些死在灘頭前,死在庫房裡,死在岸炮基座旁的人們,都變成了一顆顆漆黑的子彈,變成可怖的心魔,要打穿伊布大哥的心。

一道炙熱的流星抱著半龍人的殘破屍身,從狹長急促的坡道滑下。

“起飛啦!”

流星收拾完大蘇利文,小蘇利文立刻接上了父親的班,成了阿星手裡的新玩具。

突如其來的巨大衝擊幾乎將伊布身側的怨靈黑煙一掃而空。

焦黑的糞土被這靈體帶起的狂風掃去兩側,在鋼鐵地台砸出來一個深坑。

流星拍拍手掌,戰意高漲。

“傑森!你剛才在和誰說話?”

傑森·梅根終於回過神來,他指著自己的肉身,指向肉身一側攀附的詭異侍者,指向他的“溫蒂·米爾斯”——

“——難道你也看不見嗎?”

流星疑惑:“看見什麼?”

傑森幾乎要抓狂:“我們現在都是靈體形態!難道在這種狀態下!你也看不見她嗎?我的侍者!溫蒂·米爾斯!此時此刻她摟著我的脖頸,與我一樣僵死在靈龕前啊!”

“真的嗎?”流星掃過傑森的肉體,看不見任何多餘的東西,他試著伸出手去觸碰傑森,可是手掌前探摸索的動作做到一半——

——就被突如其來的貝斯樂器砸碎。

這些攻擊來自死者的國度,來自酒吧街的亨德勒兄弟。

這兩位吸血鬼遴選儀式上的參賽者已經身故,卻對步流星念念不忘。

哥哥牽著他的獵狗從地獄裡回來了。

弟弟拿出生前精心準備的樂器作武器使。

流星無暇顧及傑森的舊愛,立刻回頭去對付心魔。

“等會再說!你自己好好研究一會,我現在忙得很!”

說罷這一米九的壯漢接住飛撲而來的惡犬,將它當做炮彈,狠狠丟回了心魔的臉上。

“聽我的雄壯戰吼!——”

熱情高漲的咆哮幾乎將人們心底的恐懼一掃而空。

流星破碎的手臂靈體在瞬間重組,這條靈體臂膀的魂威雛形原本隻有孤零零的大拇指,受了心魔的偷襲,此刻卻變成了一條鮮紅的手臂。

[聖像]創造的奇妙靈體環境中,步流星似乎把它當成了一個練功房。

“現在已經沒有什麼能阻攔我了!你倆生前都是壞到流膿的人渣!我要感謝薪王的饋贈,感謝這顆吃人的太陽!將你們又一次送到我麵前!”

流星像是一顆炮彈,逮住了小亨德勒的腦袋,疾步飛奔衝回通道裡,要抓住大亨德勒,讓這對兄弟的顱骨來一次對對碰。

“既然敢來到此地!就彆妄想能逃到哪裡去啦!”

這兩坨人渣沒來得及作任何問候,沒能把生前留下的遺憾都說出口,在流星洶湧澎湃的滾燙勇氣中合為一體。

傑森對這一幕感到十分震驚。

rsh的駐防人員們多少會受困於心魔,像伊布大哥這種內心愧疚感極強的人,根本就不是怨鬼的對手。

可是阿星...

他的靈體臂膀被心魔擊碎之後,就像是越挫越強的鈍劍,要在磨刀石的剮蹭下削去鐵皮,綻放出光芒來了,毫無疑問,他在迅速蛻變,要蛻去凡身化繭成蝶,光是打磨寶劍放出的火焰,就能燒儘人們心中的恐懼。

方才小侍者喀秋莎還受困於心魔的滋擾,幼年時父母的教訓與槍械訓練變成狠厲的精神攻擊,要將她逐漸拉回那個冷漠的家庭裡。

隻聽流星的一聲怒吼,激昂的聲波像是電吉他掃弦疾奏,將人們的靈魂從死者的國度拉了回來,這是[閃蝶]的特征!

如大衛·維克托對兩位學生身體力行言傳身教,振翅高飛的閃蝶能通過這種方式來影響他人的精神世界,沒想到流星脫離了肉體的束縛,也能做到這件事。

靈龕通道儘頭有二十多人,從尼福爾海姆的深淵前來討債的心魔數不勝數,現場一片混亂。

人們大多都在[聖像]的控製下掙紮著,包括vip大狼妹夏夏,他們口中發出不知所謂的囈語。

流星這個紅石人像是一把火,在黑暗之中點亮一盞明燈。

人們即將清醒過來,掙脫了怨靈的鉗製,跟著薪王的靈絲軌跡,要回到肉身裡去。

傑森立刻拉來最親近的小侍者,他與喀秋莎急切的詢問著。

“你看見她了嗎?!喀秋莎!你仔細看看!我的侍者溫蒂·米爾斯在我身邊啊!”

喀秋莎不明白好先生到底在說什麼,她完全看不見那個幻影。

“先生...您在說什麼?”

她以靈體之身漂在傑森的肉身旁側,伸出手——

——傑森的瞳孔微縮,發出驚恐的尖叫。

“居然直接穿過去了!?”

在傑森眼裡,喀秋莎稚嫩的化蛹靈體像是穿戴著絲絨手套,從溫蒂大姑娘的腦袋裡穿過,好比一巴掌打在稠厚的霧氣中,從後腦進入,鼻梁穿出。

直到喀秋莎撓著頭,滿臉疑惑的看向雇主時,依然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

傑森百思不得其解——

——難道溫蒂真的隻是他大腦中的臆想?是他憑空想象出來的人?

怎麼可能呢?這二十多年的陪伴,都是假的嗎?

不然要怎麼解釋這一切?

喀秋莎和流星在靈體的狀態下,能直接觀察到最真實的靈能世界。

他們看不見溫蒂·米爾斯,那麼隻有一種可能。

傑森捂著腦袋,感覺整個世界都要崩塌。

——溫蒂·米爾斯確實不存在,她從來都不存在於現實。

——能讓傑森看見溫蒂的原因隻有一個。

——傑森的大腦,傑森的視神經中樞,傑森的聽覺中樞,他的五感包括靈感,都認為有這麼個人存在。

所以隻有他能看見,能聽見,能觸摸,甚至能與她相愛,與她相擁,與她親吻。

這是比精神分裂症更嚴重的妄想,幾乎改變了傑森的人生軌跡。

如果沒有溫蒂,他從來都不敢一個人跑來地下世界。

如果沒有溫蒂,在地下旅行時,他早就死在某個探索任務裡了。

如果沒有溫蒂,他對rsh提不起半點興趣,更不會來幫助蘇聯人。

如果沒有溫蒂,他會失掉所剩無幾的勇氣。

傑森沒有佩戴青金石,在[in·聖像]創造的靈體環境下,才能看見這個根植於內心的模糊幻象。

喀秋莎看見雇主的臉色變得非常糟,連忙上前安慰。

“先生!我的好先生!您是怎麼了?!是在想薪王魂威的事情嗎?彆擔心!這家夥的能力至多持續十來分鐘,我們很快就能回到身體裡...”

傑森幾乎說不出話——

——受到[in·聖像]的影響時,他已經做了最壞的打算。

他的精神薄弱,求生意誌也低得可憐,癲狂指數時高時低,恐怕根本就不是心魔的對手。

要他去臆想內心的恐怖敵人,要從裡邊挑一個——他實在是選不出來。

像骷髏會的那頭腐龍,傑森是看得清清楚楚,連每一張人皮,每一處骨骼都看清了。若是它從尼福爾海姆回來,傑森恐怕會當場腦死,五官流血暴斃而亡。

可是他沒想到的是,內心對溫蒂·米爾斯的思念與強烈的愧疚感,讓這些可怖的心魔都煙消雲散。

他內心認定,隻要這趟旅途是為了尋找溫蒂。

一切都是值得的,沒有什麼敵人是不可戰勝的,沒有什麼心魔能攔住他。

事到如今,他不知道說什麼好。

如boss與他說的——

——每個人都有一條必經之路。

現在這條路斷了,苦苦尋覓了數年的人,時時刻刻追憶的事,原來都是他腦子裡的幻覺,都是這顆能駕馭二十四枚青金石的超然大腦,做出自主保護應激手段下,創造出來的一個甜美幻象。

就在傑森陷入困頓迷茫的瞬間。

“好先生...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您到底在糾結什麼呢?”

小侍者似乎理解了什麼——

——她抱住癡傻呆滯的傑森,抱住這飽經風霜的雇主。

兩人的靈體緊緊相擁。

“我想您一定是很聰明的,關於您說的那位溫蒂姐姐,我是真的看不見,可是現在並不是您發癔症或者念舊人的時候,清醒一點!”

喀秋莎緊箍著傑森的後頸,要湊上去親吻雇主的唇。

傑森終於從迷茫中醒覺,他死命抵抗,想推開這不懂事的幼稚丫頭。

他的眼睛無法從溫蒂身上移開——

——從那頭秀發移開?從那對溫柔可人的眼眸移開?

他做不到!

可是在下一秒,溫蒂大姑娘從僵立不動的狀態中突然有了神智。

她動了!

她輕輕拍打著傑森的肉身,纖長的指節帶有持槍多年的老繭,拍去傑森消瘦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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