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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urtain Call·謝幕(1 / 2)

[寫不出的時候不硬寫]

[——魯迅]

......e&nent·罪與罰]

沒頭腦和不高興踏過列車的寬敞廊道——

——來到故事的儘頭,來到故事的起點。

白色的大理石門扉依舊矗立在那裡,用黑曜石點綴出[joe]的三個英文字符。

江雪明內心忐忑,反複琢磨。

這個詞並不是單指文不才一個人。

而是文森特·vinc[e]nt。

維克托·vict[o]r。

還有傑克·[j]ack。

這三個名字隻出現過一次的孤立字母,組成了完整的無名氏。

想要推開這道牢不可破的心門,要將其中剩餘的孤立字母抽調出來,重新排列組合。

......

......

步流星見四下無人——

——就去用渾身蠻力,想要推開文不才的貴賓車廂。

直到阿星累得氣喘如牛,它依然紋絲不動。

江雪明思付許久,終於輕聲念道。

“joerank。”

該翻譯成什麼好呢?

現代的語境,叫作j·o·e三人組排位賽?

不對——

——在一百六十年前,應該有另外一個說法,如果把rank當做名詞。

它叫[英俊小夥的行列]。

流星看懂了,興奮的說:“那必須是我了呀!”

......

......

大門的聲控傳感器開始工作。

從沉重的門扉中傳出齒輪組嵌合發條絞擰的複雜動靜。

緊接著就是橫置的鋼梁大鎖哢的一聲,複位還原,釋放大門的聲音。

江雪明內心充滿了好奇——

——與維克托老師私下請教。

關於文不才的來曆,按照維克托老師的說法,那是一頭來自寒武紀的昆明魚,跟隨著自然環境與病毒對抗,是長生不老的生物。

從合弓綱的生命體,演化至今時今日的智人。文不才一定體驗過無數次生死一瞬的危機,一定有很多生存的技巧可以學習。

想到此處,江雪明領著阿星往門裡闖。

踏進貴賓室大門之後,兩人齊齊愣住。

這間車廂房室非常混亂——

——具體來說,它沒有床鋪,沒有廁所,沒有餐桌。

它不像提供給貴賓休息的,哪怕是一張椅子都放不下。

它是一座陳列館,隻有簡簡單單的幾張信函,數百張圖畫照片,各種展櫃中的奇怪物件,有化石和古董,有一文不值的工業爛鐵,也有價值千金的古埃及象形文字墓板。

一時間,江雪明看花了眼。

漆黑的地板與純白色的天花板無影燈,讓兩個小夥子一時半會有些愣神。

這個房間就像是國際象棋的棋盤那樣規整簡單。

左右兩側對稱布局,中央的小件展櫃和說明信封的安排,能給強迫症的大腦做一次爽到極點的按摩。

無論從裝修擺位,還是置物櫃裡遙不可及又觸手可得的東西。

都讓人有一種冷到極點的殘酷感。

狹長的走道正中央,第一件展品,是昆明魚的化石。

雪明打開信封,與流星一起查看信封中的黑曜石硬卡。

......

......

你好,歡迎來到我的墓園。

你可以叫我文不才。

或者文森特?

或者溫洛?

亦或是其他名字?

籍籍無名的人?

這些都不重要,我有很多很多名字,很多很多——

——目前你們看見的,就是科研站的生物學家與我說的事實。

這是我最早最早的形態,一條魚。

它身上有二十五個肌節,來自中國雲南。

是的!我是雲南的!

然後呀,這些肌節呈雙[v]結構,一頭朝前,一頭朝後。

我依靠這個字母,認識了很多很多人。

......

......

兩個小夥伴放下卡片,繼續往前。

兩側的牆壁畫作,或者是展櫃的化石,有寒武紀時代的生物模型。就像是在展示著文不才在自然界中的累累傷痕,傲人戰績。

直到始新世晚期——

——械齒鯨的模型旁邊,才出現新的卡片信封。

內容簡單扼要,隻有寥寥數語。

......

......

在這裡停一下!多看一眼!~

這個時候,我有了一顆非常巨大的腦。

它的結構簡單,可是記不住多少東西。

這些神經突觸在今時今日依然影響著我,能讓我在水中迅速的找到獵物。

好了!你可以往下,如果覺得博物館之旅比較無聊——

——我們可以直接跳到一八六零年。

......

......

一千二百萬年前的大展櫃裡。

出現了森林古猿的化石。

再往前——

——是三百萬年之前的石器工具。

文字說明也開始變多,變得複雜。

大多都是科普欄目,在這個時期,文不才沒有完整的記憶,隻有模糊不清的求生意識。

直到乍得沙赫人開始走出洞穴。

直到裸猿披上衣服。

直到人類文明迸發出璀璨的火。

直到公元三十年。

一個由腿骨雕刻的聖人受難像躺在大道中央。

還有三枚聖釘,聖餐禮用的銀餐具。一個水晶頭骨所造的杯子,用來盛放聖血葡萄酒。

流星:“這下樂子可大了!”

江雪明一言不發,隻是拿起卡片詳看。

......

......

從二十五個肌節,到三十三條脊柱。

我的生命永遠停留在三十三周歲之前,可能會隨著生活質量發生改變,但不會超出二十五到三十三歲的骨齡範圍。

除了骨質中的碳同位素能顯示我的真實年齡,我自己都不知道我自己是誰。

科研站的曆史學家和我說——

——這骨頭上雕的是我。

我說他不是我。

——他們硬要說他是我...

好吧,我也沒辦法。

可是這能說明什麼呢?

我的腦袋至多能記住一百多年的事,其他的所有一切,都會隨著時間這把刻刀,一刀一刀雕刻成截然不同的樣子。

......

......

再往前,再往前。

來到一八五七年的福州,有鐵犁和彎刀躺在錦緞盒子裡。

卡片上的文字變多了。

......

......

我不記得自己是怎麼醒來的,隻記得鄉會的老人和堂哥與我說。

我是投奔太平軍,以拜上帝為由頭,跟著同鄉起義的大頭兵。

但是失敗了,我醒過來時少了一條腿,什麼都不記得,就拄著拐,跟著弟兄一起逃去美國生活。

我犯下很多罪過,其中也包括與太平洋鐵路公司引薦鄉親來修鐵路。

三年之後,我的腿居然長了回來。

我學會說英語,與組長工頭去大都會泡妞玩槍。

與鄉親們聚少離多,等我從東岸約克城出發,到科羅拉多去探親。工組單位隻交給我一張張黃頁合同。

......

......

江雪明和步流星沉默著。

他們看見置物櫃當中染血的鐵道。

鞭子與鬥笠。

槍和麻古煙草。

一副撲克牌。

香水瓶雷汞火藥槍械。

......

......

那一刻,我認為我是吃了人肉,才有把斷腿長回來的本事。

我希望在這條鐵路上結束我罪惡的生命——

——有個人將我從鐵軌上拉開。

他的名字叫傑克·馬丁。

......

......

一步步往前,兩人看見越來越多的畫像和古物。

一對大皮靴,惡毒的水晶蠍子。

警官的正五芒星徽印章。

雷明頓公司生產的轉輪手槍。

黑曜石卡片上的文字越來越多。

......

......

傑克是一個英國貴族。

父親是工業革命時代造槍立功的勳爵。

這個兒子沒什麼出息,隻需要留在莊園裡混吃等死——

——隻是他渴望冒險的心,讓他來到了這片蠻荒的沃土。

此時此刻,我內心的恐懼牽動出閃蝶,認識到這個大大咧咧的盎格魯撒克遜人並不簡單。

傑克的精神狀態非常奇怪,他易驚易怒,容易大喜大悲,控製不住自己的情緒,會被各種香嫩的肉食和娼妓的美色勾走魂魄。

我能明銳的感覺到,這個家夥隻有一半的靈魂。

我很感謝他救我一命——

——於是決定不辜負這種幸運,去找太平洋鐵路公司之下的香水瓶幫報仇。

......

......

繼續往前。

這些經曆能接上維克托老師的故事。

江雪明特彆留心,注意到了一件事。

“維克托老師擁有魂威。”

步流星也注意到了。

“文不才先生在一百多年前也擁有魂威。”

江雪明:“他們倆,那個時候沒有輝石和棍棒。”

步流星:“是的,隻是依靠著恐懼,依靠恐懼這種最原始,最純粹的情感,讓心中的閃蝶飛起來了。”

這兩位長生之人,是擁有魂威完成蛻變之後,才來到地下世界的,與boss給乘客們安排的蛻變之路完全不同,是純粹的野生閃蝶。

之後的展櫃,無非是一路打打殺殺。

......

......

我們搗毀了樹懶鎮的商業街,我與維克托相遇說來是命中注定的緣分。

小傑克本來膽小如鼠,他不敢跟我去找香水瓶的麻煩,可是又期盼著,希望能沾上一點英雄的名頭。

他偷偷尾隨在我身後,在商業街的大旅館,他就發覺住客名單上大衛·維克托的名字。

這家夥為了讀到維克托的最新章節,完全把我拋之腦後,卸下所有防備,在虎狼盤踞危機四伏敵人的老巢,用力敲打著維克托的大門。

我非常在乎傑克的安危,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直到我趕來現場,發覺傑克那副失魂落魄,捧著稿紙流口水神誌不清的樣子,就對維克托大打出手。

維克托少了十六顆牙齒,傑克攔住我——

——我才知道,這並不是香水瓶幫派裡擁有超自然力量的食人惡魔。

我們成了朋友。

......

......

江雪明隻是看了一眼步流星。

步流星抿著嘴,有點心虛,但立刻說:“我肯定不會!”

......

......

我們摧毀了人類動物園裡的大馬戲。

園長的惡毒戲法,把他的侍從變成了怪物,把傑克變成了一頭驢。

但是這些古怪詭異的東西,都可以用拳頭和子彈擊碎。

當維克托看見有色人種少數族裔,還有黃種人與黑猩猩關在一個籠子裡,自小被喂養豆油和毒藥,慢慢變成畸形怪胎供人玩賞時,這個文弱的作家怒得發狂。

從來不對女人出手的他,將馬戲團的四位貌美如花的歌伶,將這些被園長變成蜘蛛怪物的食人魔女,一刀一刀砍下步肢,一槍一槍轟成碎片。

隻是小傑克那半份靈魂讓我感覺異常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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