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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Nightmare Machine·噩夢機器](1 / 2)

唐寧街位於英國首都倫敦的西敏。

過往兩百年來,它是內閣官員、首相與財政大臣的官邸。

它的名字來自於喬治·唐寧這位有魄力的財閥無賴,在倫敦最重要的地段建造房屋迅速發財,緊接著背叛聯邦,同流放在外的英皇室重新建立了一個大英聯合王國。

可以說,沒有唐寧街,就沒有英女王。

但是這些曆史淵源對聖詹姆士公園裡養鴿子的溫斯頓叔叔來說,沒有任何意義。

早在一年前,全世界似乎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困頓之中。

天氣變得奇怪,政局開始動蕩。

人們生病,又康複,康複又生病。

一年裡都見不到幾次太陽,遊客越來越少,鴿子越來越多。

按照體麵的說法,溫斯頓是被動請辭,從聖詹姆士公園的長椅挪動身體,腆著老臉找了一份代駕的工作。

他平日裡最喜歡乾的事情,就是看著斜角街對麵的政要官員似流水一樣出入,但凡能認出豪車的車牌,英衛報的人們問起這位公園裡的無名養鴿人,那麼就到了他洋洋灑灑揮斥方遒誌得意滿指點江山的時候。

往往在攝像機前,溫斯頓叔叔能在短短的幾十秒裡,如數家珍一般,將自己於唐寧街外的見聞流利的用一口英式倫敦老貴族腔調說給記者聽,要用最惡毒的臆測,最滲人的陰狠邊角料,最桃色的花邊新聞,用冠冕堂皇的口吻講出來,是繪聲繪色不落任何細節。

隻是回想起這些事,就讓溫斯頓心中的枯竭泉眼,又湧出來點滴甘露。

如今他十分落魄,穿著老舊的夾克衫,劣質的高領毛衣給脖頸的皮膚帶來陣陣瘙癢,他能感覺到領口那一片經受雨打風吹烈日暴曬的柔軟皮膚,早就長出了一層厚實的角質鱗。

他消瘦的臉頰與陰沉的眉眼足以嚇走路上的任何女人或孩子,哪怕是攜著手杖出行,準備對付罪犯的男人,也不願與這奇怪的中年阿叔多說一句話。

溫斯頓如此想——

——這是最壞、最糟糕的時候。

連續半年的陰雨天氣趕走了鴿子,連續熟年的瘟疫趕走了遊客。

讓他這位生活在皇城根兒的正白旗老貴族,隻能淪落街頭,站在酒店的門廊旁,與無知無畏不懂得紳士禮儀的粗鄙門童談談時局政見。

這人心不古的年代,卻沒有幾位貴客,能看出溫斯頓落魄外表之下高貴的魂靈。

陰寒刺骨的詭異天氣已經持續了整整三個多月,似乎太陽已經放棄了這片土地,日不落帝國的太陽永遠落下了。

哪怕是溫斯頓叔叔偶爾重回故裡,去唐寧街再多看幾眼,想要看清莊嚴肅穆的建築,想看清達官顯貴副駕駛上的時尚麗人。也不像往常那般儘如人意。

光是他這幾個月看見的——

——內閣已經請辭了三十三位政要大臣。

似乎有什麼非常可怕的事情發生了。與溫斯頓叔叔一樣,這些風光無限的大人物興高采烈的走進唐寧街,失魂落魄的走出唐寧街,仿佛生命中有一樣非常重要的東西,仿佛有一部分靈魂,永遠留在了這條古老的街道中。

冬日的嚴寒就像是一隻長著骨蛆的怪手,死死扼住了春天的咽喉。

一個電話打消了溫斯頓這位老鍵盤俠的所有顧慮,所有綺念。

生活依然要繼續,再怎麼尊貴的紳士,也得為吃飽穿暖而低頭。

他沒有妻子,也沒有孩子,父母早就變成了兩塊墓碑。

如今想要養活自己,在租來的屋子裡領生活救濟,也能過得很好。

可是溫斯頓不是一個閒的下來的人——

——畢竟他是見過大人物,大場麵的老貴族。

哪怕是做代駕,也要與醉醺醺的客人把中古時代的皇家醜聞都說清楚,像是翻弄病人做完抽脂手術的皮褶子,把最肮臟最獵奇的那點破事拿出來念叨——這才是[od&noney]的風範。

電話的另一邊,傳出一個模糊不清,口齒不暢的年輕男聲。

溫斯頓照著年輕人們喜歡的口吻,比作蝙蝠俠的老管家阿爾弗雷德那般優雅精神的腔調,要作一次完美的代駕委托。

“少爺!您好!請將您的位置發到我的手機上,我馬上就到!”

時值二月,天空飄起了寒雨雪花。

溫斯頓那市儈又狡詐的表情看得門童直吐舌頭,滿心不屑。

與客人問清楚代駕的路程,交代完價錢。門童又為溫斯頓那副獅子大開口的惡心嘴臉,作弄出反胃的表情。

溫斯頓不屑一顧,卻要用高昂的頭顱說清楚高昂價格的精妙之處。

“年輕人!遲早有一天你會明白,我們精誠服務,並非是為了討要一兩個銅子兒——我們應該是客人們的心靈導師,除了單純的苦力活,我們要與客人在這段旅途中分享見聞,成為夥伴,或是生死之交。”

年輕的門童隻是應和,掛念著溫斯頓叔叔平時送來的幾根香煙,也不去譏笑反駁。

“是的!您說的對...”

聽見門童的應和,溫斯頓更來勁了。

“那柯南道爾寫的福爾摩斯與華生的友誼,或許就是在一趟車上開始,對嗎?你為客人提傘停車遞毛巾,訂飯引路拉行李,卻是金口難開的羞澀表情,這就太可惜了——我認識許多大人物!卻從不認為自己傑出優秀,你覺得我為什麼能擁有今天的成就呢?”

門童終於忍不住了:“溫斯頓叔叔...您有什麼成就?”

溫斯頓一時語塞,於是直接跳過了這個話題:“因為與人相識,並不是讓他們認識我,而是讓他們記住我!這點很重要!要是他們記住我了,不論用什麼手段記住,都算認識了。”

說完這些,溫斯頓才心滿意足的走下梯台,撐起一把黑傘,裝模作樣的與門童揮手道彆。厚實的臉皮絲毫不為剛才自吹自擂露出馬腳破綻而心虛難堪——隻是想著,今天又與年輕人上了一課,這是極好的事。

這種感覺就像是口中念出來咒語,釋放法術。

心中油然而生的自豪感能將近日連綿不斷的噩夢都衝散。

是的——溫斯頓叔叔最近的睡眠質量越來越糟糕。

陰雨天氣讓他四十六歲的老胳膊老腿快要生鏽,明明是血氣旺盛的壯年,卻時時刻刻能感受到死神的傳召。

老舊的出租屋裡開始生黴發臭,木地板跟著煤爐地暖與室外溫差總會在半夜傳出嘎嘣脆響,若是被此類怪聲驚醒,就難以入眠。若是昏昏沉沉的睡去,恐怕這些古怪的音符,就會變成夢中的槍聲。

他想著——還好有這樣神奇的魔咒,否則他會發瘋發狂。

不過五百來米的距離,街頭巷尾馬路大道儘是冰冷的雪水,偶爾能看見孩子們去抓握欄杆上鋒利的冰柱。溫斯頓立刻大聲喝令:“小心了!彆傷到自己!”

等到孩子們都被這恐怖的叔叔嚇得呆滯。

溫斯頓與孩子們遲遲趕來的父母,扮作微笑。

“你們也不想自己的寶寶出什麼事,對嗎?”

這下倒好,連父母們都嚇得呆滯,抱著孩子匆匆離開。

“連一句謝謝都不會說,真是沒教養...”溫斯頓叔叔歎了口氣:“人心不古啊,倫敦也不再是倫敦了。”

他像是走馬觀花,磨磨唧唧的終於走到代駕客人的車輛前。

客人倚在護欄旁,正在狂吐不止,像是喝了九十六度的生命之水,要把肚腹裡的膽汁都吐進泰晤士河。

溫斯頓立刻揚眉吐氣,一言不發,作著禮節與儀式,像個安靜的老管家,為客人撐傘,順帶去觀察客人的神態與人種。

是個二十一二歲的年輕男子,有非常漂亮的金發,口中冒出來的酒氣裡能嗅見牛舌與龍蝦的味道。聽見客人罵罵咧咧的口吻腔調,應該是個南威爾士本地人。

溫斯頓叔叔知曉了這些事,立刻去看車輛的品牌與價值。緊接著就心跳加速,又開始後悔。

心跳加速的原因是——這台車非常昂貴,是勞斯萊斯古斯特長軸距版。

後悔的原因是——代駕的酬勞或許是要少了,要是下回能遇見這麼個主顧,他得三思而後行,見到車和人之後,再談錢的事。

“鑰匙...鑰匙給你...”客人終於吐完了腹中穢物,身形搖晃,拉開後座車門,將鑰匙塞給溫斯頓。

溫斯頓舉傘扶著客人上車,輕聲應了一句。

“好的,我們馬上就會回到您溫暖安樂的家裡。”

客人沒有答話,一頭歪在車窗旁,緊接著就開始打呼嚕。

這讓溫斯頓有些難受,畢竟他有一肚子話想說,有一大堆牛要吹。

要是能認識這位年輕有為,或是父親年輕有為的青年才俊,溫斯頓的漂泊生涯就此結束,過上安安穩穩的小日子,那多是一件美事。

回到工作裡來——

——他撫摸著豪車的方向盤,感受著車輛香氛與空調暖風的味道。

還有汽車引擎點燃時,車體的微微震顫與低鳴。

溫斯頓的靈魂幾乎都要出竅——這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輕輕踩下油門,尖銳刺耳的聲音傳出,讓他立刻慌了神。

客人被驚醒,厲聲罵道:“蠢貨!你沒放手刹嗎?!”

溫斯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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