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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ol·6 [Insane Dream·癲狂幻夢](1 / 2)

對廣袤無垠的宇宙來說,恒久的寂靜和冰冷與死亡才是常態。

對熱情似火的地球來說,短短五億年多年的生命曆史,在時間跨度上不過是恒河沙數中短短一瞬。

瑪麗·斯圖亞特深知這個道理——

——她飽讀詩書,懂天文地理。

五百年來的火器曆史讓她大開眼界,這神乎其技的白嫖武術,殺伐果決的屠宰手法,擁有非凡元質成王之材的東方人,這一切都令她心馳神往。

簡單來說就是,瑪麗活了這麼久,真沒見過這個等級的戰鬥力。

從南海城的古堡中飛出數十個漆黑蝠影,這些密探是瑪麗主母的斥候哨兵。

古老莊園的大鐵門陸陸續續開出去二十多台車,新聞報社和私家偵探開始行動,隻為了找出江雪明的真名實姓,查清他的個人資料。

瑪麗深信一個簡單又樸實的道理。

世界上沒有什麼東西是買不到的——

——無非是條件還不夠誘人,不夠致命。

如果能搞清楚這個男人的家庭,抓住他的親人,拿捏他的軟肋,用豐厚酬勞,用死亡威脅,用下跪求饒這些手段,用一條戴著戒指的斷臂將他拉上談判桌,用他新娘子的臉,將他拉進婚禮現場,綁在玫瑰教派的大船上。

這小子超越時代的槍炮武術,會為教派披荊斬棘。他栽培教育出來的新成員,能為血族開辟一條新的航道,到了那個時候,血族在人間的地盤,恐怕就不隻是倫敦。

全世界的繁華都會,所有地下黑幫,都得喊她一聲蒙恩聖母。

在瑪麗主母不計代價的尋找江雪明時——

——瑪姬也在暗地裡打著小算盤。

她從未見過大姐如此瘋狂的模樣,要尋找一個凡人。

這與單純的男歡女愛扯不上半點乾係,當瑪姬戴上鋼之心時,她切切實實體會到了瑪麗大姐的心情。

在短短的十來秒裡,她從剛玉戒指中感受到一種近乎於冥思悟道的平靜,將近四十年的麻木血族生活,讓一切都變成單調的紅黑二色。

可是那顆輝石,讓她的五感變得異常敏銳,整個世界都充滿了色彩。

冰冷的鋼鐵與冰冷的皮膚接觸時,瑪姬能嗅到古堡中各種香氛不同的味道,能從鏡子和白水晶掛飾之間看見紛亂斑駁的反射光,能從喉舌間體會到血液如鐵鏽一般的腥甜味道。

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比任何時候都要燦爛。

仿佛是春天的雷霆,在顱內炸開一團團瑰麗的煙花。

她像是剛剛出生的小寶寶,鋼之心是她連接鮮活生命的臍帶。

戴上這枚戒指時,她錯以為自己還活著,有那麼一瞬間,早就罷工的心臟也跟著悸動,以往漠不關心的東西,都開始產生強烈的好奇。

就好比書畫架下的鋼琴,瑪姬隻知道它值一百二十八萬鎊,是昂貴的防蟲木料做的,樂師常常會來看琴譜,順便為鋼琴做養護工作。

鋼之心讓她的熱情重燃,恨不得立刻趴在琴架上,看看這台笨重的樂器到底是如何產生莊嚴又俏皮的音符,想重新看看琴譜,去思考這些單調音符,為什麼能組合出玄妙的韻律。

她想知道所有人工造物的奧秘,有一團冰冷的火焰在胸口燃燒起來了。

可是這種感覺隻持續了短短的十來秒。

它被瑪麗大姐無情的奪走了。

隻留下一句冷冰冰的警告。

“我不給你,你不能搶。”

瑪姬在鏡子麵前想了很久很久,她的小腦袋瓜轉得飛快,與瑪莎完全不同,她是個非常機靈的姑娘,絕不會為情所困。

大地之上的所有財富,都屬於蒙恩聖母——連我的生命,都是聖母的恩賜。

可是有沒有一種可能,有沒有這麼一種可能。

以往查德頓堡在聖母的眼線監視之下,幾乎是牢不可破的鐵甕城。

如今蒙恩聖母為了這個人換了一張臉,身邊的情報人員也流散各地,是千古難逢的絕佳時機。

而我,瑪姬·斯圖亞特。

為什麼不能成為真正的瑪麗·斯圖亞特?

就像是視頻裡這個東方人說的——

——憑什麼隻能是瑪麗來當這個主母?

當內心的魔鬼打開欲望之盒時,瑪姬非常恐慌,她緊緊盯著鏡中人,盯著臉上的細微表情,生怕露出半點馬腳。

她狠狠的關上魔盒的蓋子,給大腦敲響警鐘。

——冷靜下來,瑪姬,冷靜!

蒙恩聖母對我說這些話,讓我戴上鋼之心。

這是她給我安排的一次試煉,若我表達出謀反叛逆之心,恐怕我會像瑪莎一樣,死得無聲無息。

蒙恩聖母已經在唐寧街和西敏劃下她的圍獵場,這場遊戲才剛剛開始,隻要她一直戴著那枚戒指,就絕對無法冷靜下來,對權力的渴望會讓她頭昏腦漲,露出死門。

我隻需要靜靜等候,時刻準備好接走蒙恩聖母的權柄。

在此之前,誰能幫我呢?

我未來的幕僚與親信,我的教父人選會是誰?

“主母!主母!原來您在這兒呀!”李奧納多捧著一份花名冊走進餐廳,對瑪姬點頭哈腰。

瑪姬連忙解釋:“我不是蒙恩聖母,下回你要是再喊錯...”

小李哥驚恐萬分:“瑪姬大人!是我疏忽大意了,您與主母長得一模一樣,我是完全認不出來...”

瑪姬心念一動,立刻扮作寶相莊嚴的模樣,“有什麼事?”

“瑪姬大人?”小李哥更加慌亂:“瑪姬大人?我是來找主母的...”

瑪姬學著姐姐的那副口吻,橫眉冷眼:“你什麼時候產生了我不是蒙恩聖母的錯覺?稍稍考驗你的眼力,幾句糊塗話就能蒙騙你?讓你把我認作我的克隆替身?!”

小李哥立刻跪伏在地,將花名冊送上去。

“主母!主母對不起!我罪該萬死!我罪該萬死啊!”

瑪姬撚著花名冊的扉頁,沒什麼好臉色。

“這是什麼?”

“王成桂醫生死了,這是參加葬禮的人員名單。您不是知道這件事嗎?要我把人員姓名都查清楚,方便為他們安排後事。”

“我當然知道!”瑪姬扮作慍怒不滿的樣子:“可是這麼一大堆名字,你要我全都記在心裡?像是這裡——”

她掃過一個醫院勤雜工的名字,加以指正。

“——這種人也要寫在名單上嗎?像這類無關緊要的人?你怎麼辦事的?”

“是是是!”小李哥身體抖擻,臉上的汗珠如黃豆一樣滾下胡子:“其中有個非常可疑的男賓。”

瑪姬立刻來了精神:“是誰,是視頻裡的那個東方人嗎?”

小李哥顫顫巍巍的答道:“不是!他的名字叫羅伯特·唐寧,是瑪莎大人的男朋友。”

瑪姬:“你給我解釋解釋,這個金發小鬼有什麼可疑之處?”

小李哥吞咽著唾沫:“他在淚之城的莎士比亞大墓園裡狩獵,我們玫瑰教派裡有兩個倒黴的弟兄,在搜集災獸骸骨的時候,被他抓住了。”

瑪姬:“他準備乾什麼?”

小李哥:“他說他要向血族複仇。”

瑪姬花容失色:“這是什麼道理?!瑪莎是他親手殺的!我們還沒去找他的麻煩呢!”

小李哥連忙解釋:“但是他確確實實這麼乾了,他抓住那兩個殮官,逼問出最近血族的重大活動,還寫了恐嚇信,但凡與瑪莎大人有瓜葛的血族,他會一個不留統統殺光,為瑪莎主辦授血儀式的血族,他會留到最後,用一千根銀釘慢慢釘死。”

瑪姬沉默了,想了很久很久——

——她看著花名冊裡的羅伯特·唐寧,看著這個俊朗的金發小夥子,心中考量著。

這就把瑪莎小妹迷得丟了魂魄的人形媚藥嗎?

他能在淚之城活下來,還能活捉兩個殮官,能用酷刑折磨血族,逼問出這麼多消息,應該是個手段狠厲的人才。

他天降大恨,身手不凡。

如果不好好利用一下,豈不是太可惜了?

“嗯!你做的很好——”瑪姬心滿意足的點點頭,與小李哥說清楚細節:“——等會要是我再來問你一遍?”

小李哥連忙點頭:“我絕不犯錯!”

瑪姬:“如果我問了一些廢話?”

小李哥不點自明:“明白!明白!蒙恩聖母的每一個問題,都有她的道理!我肯定會詳細的,耐心的解釋清楚!”

瑪姬站起身,要為大姐準備一份精致的禮物。

要絞儘腦汁,花上不少時間,屠宰的手法要足夠致命。

背刺講究一擊必殺,絕不能讓大姐死的不乾不淨。

哪怕失敗了,也得推脫責任,撇清乾係,繼續在大姐身邊苟活下去。

當瑪姬離開之後——

——瑪麗就從化妝間收拾完儀容,換了一身大紅色的高叉旗袍,扮作中華嬌美娘子的模樣,頂著白子衿的臉,是心花怒放的神態,與跪在鏡台麵前的小李哥說。

“怎麼樣?”

小李哥完全認不出蒙恩聖母,單單問了一句:“你是誰呀?”

這可悲又粗鄙的奴仆得到了回應——

——他的腦袋又轉了二十多圈,按照手法勁道,他才將主母完全認清。

瑪麗不慌不忙,端坐在鏡子前,豐腴的屁股塞進紅木椅子裡,搭起二郎腿,動作像是民國時代的歌女藝伎,要演出百媚千嬌。

“事情辦好了?名冊讓我看看?”

於是小李哥又照著剛才的話術,與蒙恩聖母原封不動的講了一遍羅伯特·唐寧的故事。

瑪麗嘟著嘴,有些失望:“沒有其他人了?”

小李哥連忙說:“有有有!咱們的線人傳回來的消息!舉辦葬禮的神父身體抱恙,來不了。”

瑪利亞:“得了什麼病?走的這麼急?”

小李哥:“是新冠,整個唱詩班都算密接。”

瑪利亞:“那確實應該滾遠點。”

小李哥:“滾遠點好,免得傳染給客人們。”

瑪麗接著問:“主辦人換成誰了?”

小李哥:“溫斯頓·斯賓塞。”

瑪麗:“我沒聽過這家夥的名號,他在唐寧街風評如何?”

小李哥:“衛報的人都認識他——好像是個頗有名望的貴族。”

瑪麗咀嚼著這個名字的內在含義:“和丘吉爾一個姓氏,或許與財政大臣有親緣關係,他多大?”

小李哥:“四十六歲,之前一直在聖詹姆士公園,人們說他是一位騎士。”

瑪麗用力鼓掌:“是個老貴族!我喜歡他!”

緊接著瑪麗佝下身,要把旗袍v領的美好都展現給奴才看,讓奴才品一品身材的誘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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