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賣糖]
當流星收到弗拉薇婭送來的禮物時,他喜出望外,突然有一種麒麟臂把劍晨揍樂了——產房傳喜訊,隊友喜當爹的感覺。
這些巧克力蘊含著不可思議的力量,根據弗拉薇婭提供的信息來分析,它們擁有災獸混種、食物補劑甚至靈能魂威的種種效果。
隻不過具體要怎樣發揮,吃下巧克力之後該如何運用這種能力——弗拉薇婭也很難和流星說清楚講明白。
畢竟它隻是糖果,並不是藥到病除的仙丹神藥。
以流星的靈能概論和元質分析學科經驗作判斷,哪怕這些巧克力在賭鬥過程中幫不上什麼忙,它們也能對抗歌莉婭·塞巴斯蒂安的聖血。
其中原理說來複雜,曾經伍德·普拉克用巧克力牛奶來對抗[後悔藥]帶來的洗腦失憶——這種食物本身就擁有特殊的通靈屬性。
經過弗拉薇婭的靈體催化,精心製備的巧克力糖果,本質和授血儀式非常相似,隻不過“血主”從具體的人或災獸,變成了煉金基材和弗拉薇婭的魂威。
boss曾經講過這麼一件事——
——如果把骷髏會的授血行為當成一種人力資源整合,那麼鐵道行政區供給乘客使用的萬靈藥,也是一種授血行為。
產自檮杌肉身的萬靈藥,喝進乘客們的肚子裡,這就是另一種授血。
隻不過它沒有具體的主仆契約,沒有特彆明顯的副作用,血主是一具失去精神元質的活屍鮮肉,再也無法向血奴下令,沒有維塔烙印的參與,乘客們可以儘情的享用傲狠明德的聖血。
在賭約開始之前,流星要喝下歌莉婭·塞巴斯蒂安的聖血,同時弗拉薇婭的巧克力也會參與這次授血儀式,這是篡改血主蒙蔽血契的行為。
從歌莉婭的靈壓之中受到的精神損傷也會逐步減弱,[fairy&n·童話王國]和[sing&ne·為我唱]會不斷改寫授血契約,不斷爭奪哭將軍的血主權力——
——有了這道護命符,流星可以坐在賭桌上,一直和歌莉婭玩下去,賭到她不想賭為止。
但是有一個代價,有一個條件。
夕陽漸漸沉進龐貝大海,晚霞在天邊燒出一片姹紫嫣紅。
弗拉薇婭講出了這個條件,說明白這個代價。
“你!要幫我賣糖!”
步流星已經換好乾淨利落的工裝背心,賣力推著三輪車,走下鵲山街道,走回鬨市區,馬上能看見東馬港的工人學校。
古園菜市四個大字招牌掛在門樓上邊,矮樓小巷擠在主乾道一處,碼頭邊聚集著十來個短工,都坐在木板上,兩腳泡在海水裡做魚療,有些工人在嗅鼻煙,有些沒錢的就拿出旱煙卷起抽。
“我?幫你賣糖?賣巧克力?”
流星在提出質疑之前,就已經幫了這個忙,他的身體要比腦子動得快。
但是走到古園菜市門口時,他才想起來這事兒好像不太對勁——
——賣糖果這事兒重要麼?
——我明天還得接著赴約,接著拚命呢!
“呃”流星皺著眉頭滿臉疑惑,但是衣服已經換好了,兩人也從酒神教堂跑出來了,三輪車上的商品展示櫃也收拾好了,似乎一切都是那麼簡單自然。
“今天淩晨的時候!你就已經把賭約給完成了!”弗拉薇婭掐著指頭算:“其餘時間歌莉婭也沒給你添麻煩,所以我就想呀,我幫你做糖果,你幫我賣糖果——咱倆互相配合。”
“你有力氣和歌莉婭的血奴們爭鬥,我把糖果賣出去,收回些成本,再慢慢把生意做大做強,讓東馬港的孩子們吃上我做的幸福糖!”
“怎麼樣?!”
弗拉薇婭原地轉了個圈,扯著裙擺欠身行禮。
流星不知道說什麼好,能感受到弗拉薇婭身上那種熱烈且真摯的靈感壓力——他無法拒絕。
“好!我幫你!”
兩個小朋友就這麼牽手拉鉤做了約定。
“說起來,弗拉薇婭,你這個糖果該怎麼賣呀?”流星決定先問產品,再講營銷,“難道和你送給我的巧克力一樣?都是由魂威捏出來的靈能道具嗎?”
“不不不!我哪兒有那麼厲害呀!”弗拉薇婭連忙揮手搖頭:“我的靈體一天最多隻能做兩百八十多克糖果——它一下子就沒有電啦!沒什麼持久力的!”
“雖然沒有靈能,可我還有這雙手呀!”
這麼說著,這位實際年齡比流星還大幾歲的“小姑娘”得意洋洋的拍了拍糖果櫃。
“我做出來的糖老少鹹宜,男女通殺!隻要你能找著買家!最好是那種把苦悶煩躁寫在臉上的倒黴鬼!我一定能讓他們開心起來!”
過了幾分鐘,流星奮力吆喝叫賣也喊不來幾個客人。
東馬港的居民們見過洋玩意,對於糖果本身興趣不大,晚上飯點一過,也沒有幾戶人家到菜園來選購食材。
弗拉薇婭漸漸開始焦慮,她內心清楚,隻要能把第一單生意做成,後邊自然會有更多的客人來的——她對自己的作品充滿了信心。
“哭將軍!哭將軍你整個絕活!人都快走光嚕!”
話已至此,流星也不再藏著掖著,他脫下外衣,堂堂無名氏的二當家就開始當街賣藝。
他的背闊肌斜方肌腫大膨脹,渾身散發出一股難以抗拒的陽剛之氣,這一米九的大高個舉起三輪車,帶著車上的弗拉薇婭一起托到頭頂。
“鄉親們!來看一看嘞!”
“嘗嘗童話王國的糖!在九界這可是馳名商標居家仙品!”
弗拉薇婭抱緊了車架,滿臉驚喜。
“喔!你力氣可真大呀!”
步流星:“怎麼樣?!老板?能搞個開業活動不?頭三位免費試吃?”
“可以呀!”弗拉薇婭應道。
在“免費”的誘惑下,很快就有三個船工兄弟湊到攤販前。
弗拉薇婭分出去三份玉米軟糖,就看見這三位船工捏著竹簽,索然無味的咂嘴嚼巴嚼巴完了,丟掉紙袋包裝,嘴上叼著卷煙走遠了。
“哎!”步流星還想說點什麼,可是找不到任何話題留住客人。
弗拉薇婭像是鬥敗的公雞沒精打采的,也不太明白——為什麼這些糖俘獲不了船工們的心。
原本因為哭將軍脫衣賣藝吸引來的人們,也漸漸離開攤檔,慢慢走散了。
[part2·終於花光啦]
“弗拉薇婭,你好像很傷心呀?”步流星問道。
“為什麼會這樣呢?”弗拉薇婭百思不得其解,也顧不上臟,她把船工們丟掉的紙袋子撿回來,把竹簽都撿到手裡。
“我這個玉米糖呀!是仔牛皮熬出來的膠湯,都是阿杜利斯買來的最好的玉米糖漿了,裡邊還有米菈幼獸一種蜣螂災獸,噴射出來的粘液可以使人陷入幻覺)的蟲粉,隻要吞下它,就能想起生平最美好最美好的事情!”
紙袋子空蕩蕩的,竹簽也被船工們舔得乾乾淨淨。
她揭開櫃台,從裡邊取來玉米軟糖,和流星一人試吃了一根。
兩個小朋友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緊接著雙雙陷入幻覺之中。
流星的臉上全是傻笑——
——他想起了開心的事,想起第一次見到三三零一時,與她在列車邂逅的那一段回憶。
他在月台傻站著,三三零一在車廂裡。
就這麼一瞬間,他的心房往外冒出甜膩的愛意。
弗拉薇婭捂著腦袋,都快被回憶裡的杜蘭給親傻了,從這段甜美的幻境中抽離出來時——她猛然警覺,臉上露出可怕的神情。
“難道說剛才那三個叔叔!生命裡沒有任何值得回味的甜蜜嗎?!”
就在這個時候,歌莉婭·塞巴斯蒂安悄無聲息的倚靠在攤檔旁,從櫃台裡抽出一根玉米軟糖,鮮紅長舌貪婪的舔舐著竹簽,不放過任何一點。
“如果生命裡隻有眼淚,自然就會失去尋歡作樂的資格——弗拉薇婭。”
流星警惕道:“你怎麼來了?”
“我不能來麼?”歌莉婭應道:“隻是好奇嘛!~來看看我的小夥伴在搞什麼藝術,滿足一下我的求知欲。”
“而且”
歌莉婭用手肘輕輕杵著流星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