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整個工作室中一片死寂！顧晟呆愣愣地看著衝進來的小哪吒，臉上的表情足足凝固了五秒！
張了張嘴，看看視頻電話，又看看沈妙妙，又將目光轉向視頻電話，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奇異，聳聳肩：
“呃……啊……”
“不，不是我的妻子……是……”
“呃……”
“說起來，也是熟人了……”
說著，就見顧晟緩緩放下了手中的啤酒，將藍牙耳機摘下，在手機上撥弄了一下，打開外放。
然後將手機屏幕轉向沈妙妙：
“……是我的老板，沈妙妙，”
“我們現在……在一起合租。”
足足兩秒！
就聽電話中，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尷尬又不知所措：“啊……啊……呃……”
“空吧哇沈妙妙總裁！我咧啦森穀徹也！”
“這麼晚和顧桑通話實在是因為心中有些苦悶，不知道打擾了沈總的休息，實在是非常抱歉！”
“私密馬賽——！！！”
……
沉默。
沉默是今天的濱江雅居307樓2門1901。
‘我不活了。’
沈妙妙整個人都尬住了！
像個望夫石一樣，定在原地一動不動！滿腦子都是【請問怎樣自殺才沒有痛苦，要求見效快一點的，在線等，挺急的】
太！尷！尬！了！啊啊啊啊啊啊——！！！無聲的工作室中，沈妙妙的尷尬震耳欲聾。
不是？
你奶奶的誰家倆大老爺們深更半夜十二點擱這煲電話粥啊？這他喵的合理嗎？“我……嗬嗬嗬嗬嗬……”
沈妙妙笑得弱弱地，露出尷尬又不失禮貌的微笑。
“晚……晚上好森穀桑……我不知道你們在……聊天……”
一時間，沈妙妙一雙手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左看看右看看，最終將目光落在顧晟放在桌上的啤酒瓶上。
上前一步，抓過啤酒瓶子，小脖一揚頓頓頓，直接把顧晟剩下的三分之一瓶啤酒炫了。
接著一鞠躬：
“私密馬賽！打擾你們了！你們接著聊……我沒事……我那屋其實隔音很好的……”
“不用管我，你們繼續，繼續……”
哢嗒。
躡手躡腳。
沈妙妙像個小賊一樣，一出溜跑了，輕輕把門帶上。
隻剩下顧晟和森穀徹也兩人麵麵相覷，二臉懵逼。
良久，森穀才張張嘴：“沈總……酒量還不錯哈？”
“啊，哈哈，”顧晟笑得有點勉強：“渴了吧可能是。”
說罷，擺擺手示意森穀不用在意這尷尬的小插曲：“還是說回你那邊的情況吧——”
是的。
就在昨天。
股東大會結束的第二天，一紙有關於解除遊戲事業部常務董事森穀徹人事任命的“決議書”便發送到了上越景正的手中。
該說不說，在解雇這件事上，柯美拉作為一家國際性大企業，還是做的十分規矩的。
該有的步驟一個不少，包括解雇通知期、解除手當、遣散費、失業保險金等一個不少。
儘管如此一來，柯美拉要支付森穀徹也一大筆解雇費用，還要提前支付他相關分紅以及賠償。
“但他們還是毫不猶豫地將我踢出局了，”
說到這，森穀深吸了一口氣，頗為無奈地搖了搖頭：
“其實接到解雇通知的一瞬間，我也想抄起凳子來狠狠揍一頓上越景正，以及他手下那些隻知道對內搞辦公室鬥爭，對外卻一丁點作用都沒有的廢物……”
“但你最終還是接受了這個結果，平靜地，體麵地走出了柯美拉大樓。”顧晟接著道。
“嗬……”
聞言，森穀喝了一口清酒，向顧晟示意了一下：“不像是我的性格對嗎？甚至還有些窩囊，灰溜溜的，像是真的和你聯手了一樣。”
吧嗒。
顧晟則是啟開另一瓶啤酒，也灌了一口，砸了咂嘴：
“恰恰相反，這才是最睿智的，況且你也知道這件事的根本原因不是嗎？”
沉默片刻。
森穀輕歎了一口氣，緩緩搖頭苦笑。
顧晟說的一點不錯。
他很清楚這件事的根本原因。
他真的叛變了嗎？當然沒有。
這一點，他清楚，顧晟清楚，甚至不出意外地話，股東會上上下下，甚至連上越景正本人，都未必百分之百認定他叛變了。
他們隻是需要一個替罪羊而已。
一個重量級的替罪羊。
來扛下《鳥居》項目重大失利的這口大黑鍋。
所謂的叛變，隻不過是個看似石錘，實則什麼也錘不上的無用證據。
這麼大的簍子總要有人來背。
上越景正作為股東會的一員，肯定是不能背的，他也不會願意背，股東會也不能讓他背。
而小泉一夫作為一個遊戲總監，顯然也背不動這麼大一口鍋。
如此一來，情況就很明朗了——
這口鍋，就隻有他森穀徹也可以背。
更何況，股東會還有個莫須有的‘罪證’。
這一點，森穀心中其實很清楚，隻是他一直不願意承認自己就這樣被遺棄了，成為了真正高層的棄子罷了。
直到，顧晟將這一點點出來。
“但即便知道，又有什麼用呢？”
聞言，森穀苦笑一聲，喝了口苦悶的酒：“明天，整個霓虹遊戲圈，甚至全球遊戲圈，就都會知道我森穀徹也是個泄漏公司事物的叛徒。”
森穀說的沒錯。
如果柯美拉真的鐵了心要讓他背負這口黑鍋。
那麼用不了24個小時森穀徹也‘背叛’的名聲，就會傳遍整個遊戲圈。
這件事，對於森穀徹也來說，幾乎無解。
因為自證清白，向來都是個圈套。
隻要你開始自證清白了，就已經輸了一半了。
說到這，顧晟突然笑了笑，用玩笑的語氣道：“哎，說到這個，森穀桑，你有沒有聽過這麼一句話？”
“什麼？”森穀抬頭看向顧晟。
就聽顧晟道：“當米國說你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時候，你最好真的有。”
聽罷，森穀沉默了半秒，接著撲哧一聲被顧晟的笑話逗樂了。
接著，就見顧晟擺了擺手，收斂了玩笑的表情，正色道：
“森穀桑，華國有句話叫做‘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自證清白向來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我想，你與其在這裡思索該如何保住自己的聲名，倒不如做好打硬仗的準備，讓柯美拉方麵準備好質證的材料。”
聽聞此言，森穀張了張嘴，又搖了搖頭：“我一個普普通通被開除的職員，在麵對柯美拉的輿論炒作和威壓時，是沒有反抗餘地的。”
對於顧晟的提議，森穀又何嘗沒想過。
但這個時代，可不是誰有理誰就能占據輿論上風的。
這個時代的輿論就像是商業街上的店鋪競爭——誰的聲音大，也就能招攬更多的人圍觀站台。
“那如果黃金之風也幫著你一起吆喝呢？”
突然間！顧晟抽冷子的一句話，瞬間讓森穀渾身一驚！“我……嗯？”
森穀甚至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什麼？”
“我說，”
顧晟道：“如果我幫你一起吆喝呢？”
“誰攻擊你，我們就攻擊誰，”
“如今的柯美拉百病纏身，又要麵對鳥居項目重大失利的爛攤子，又要麵對禦三家總監之一和常務董事的離職對於股價的打擊，”
“如果上越景正還沒有老糊塗的話，他就應該百分之百清楚，此時，絕不是和我們打輿論戰的時候，”
“如果森穀桑同意的話，我代表黃金之風，很願意幫忙。”
野！狂！厲！顧晟的一番話說的波瀾不驚。
但是，卻在森穀的心中掀起了一陣滔天巨浪！想一想之前顧晟所說的【當米國說你有大規模殺傷性武器的時候，你最好真的有】。
再看聽一聽如今顧晟所說的【如果森穀桑同意的話，我代表黃金之風，很願意幫忙】。
毫無疑問！
顧晟的拉攏之意已經完全展露！雖然此時此刻，顧晟已然是笑眯眯的，一副淡然隨和的樣子。
但其言語中所散發的狂莽梟悍之氣，卻是睥睨縱橫，甚至讓森穀都忍不住一震。
顧晟的意思很明確——
‘老子就是敢照單接收森穀！你他媽的怎麼想我管不著，但是你柯美拉要敢多放半句屁，你試試？’
官司狠狠地打！
輿論狠狠地炒！
老子要理有理，要陣有陣！狂是真的狂。
更令人驚悚的是，如今的黃金之風，還就真有這個實力跟柯美拉叫板！
畢竟，如今的黃金之風，在華國可謂是風頭無兩！且不談他背後的官方撐腰，就單說藝遊和迅藤這兩大華國頂尖遊戲綜合集團！無論是當年的《逃生》和《寂靜嶺》大戰，還是不久之前的《隻狼》和《鳥居》大戰。
在對柯美拉的宣發大戰中，黃金之風的背後，可一直都站著這一黑一白兩尊大佛！藝遊負責正麵宣發，光明正大進行相關媒體宣發，消息公布，營銷宣傳。
迅藤負責暗中搞事，隱匿在暗處煽動輿論，負麵消息轟炸，虛實炒作攻擊。
想當年柯美拉要錢有錢要人有人的時候，在這一黑一白的雙煞攻擊下還捉襟見肘，頗有些難以招架呢。
這一點，甚至連森穀徹也如今想起來，都頗為心驚膽戰。
跟何況如今柯美拉內憂外患，上越景正平息內部事端還來不及呢，又怎麼敢跟黃金之風叫板？
要知道！黃金之風現在可謂是風頭正盛！隻狼要名有名，要錢有錢。
據估算，截止到下月月中，隻狼的月度銷售流水，保守估計就有3.5億刀以上！
而黃金之風的總裁沈妙妙，身為華國最大財閥沈氏資本的長公主，又是個拿錢不當錢的主！也就是說。
黃金之風真要鐵了心跟現在的柯美拉拚一拚，拉上藝遊和迅藤玩兒了命的燒錢死磕，饒是柯美拉這種全球第二大遊戲綜合廠商，也未必敢接其全力一擊！顧晟狂，絕對有資本！而這一切！都隻是為了邀請自己加盟！“這……”
一時間，森穀的眼圈有點泛紅：
“我隻是個敗軍之將罷了，大可不必如此大費周章，更何況我在柯美拉這麼多年，所賺的錢，也足夠自己舒舒服服活一輩子了……”
“森穀桑，二十年的遊戲從業生涯，真的是‘舒舒服服一輩子’簡單幾個字就能放棄的嗎？”
說著，顧晟搖了搖頭，又拿起了桌上的米奇腕表看了看：
“現在是中京時間的淩晨一點二十分，東津時間的淩晨兩點二十左右，”
“距離明天早晨柯美拉極有可能的人事變動官宣，還有六個小時不到”
“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沉默。
長久的沉默！森穀無言。
顧晟也無語。
兩人隻是沉默著喝酒。
一口接一口。
滴答滴答的時間走過。
足足約有半個小時！
隨著瓶子裡的最後一滴清酒下肚。
森穀原本失落又迷茫的眼神，也逐漸透亮了起來。
“顧桑。”
“嗯？”
兩人在視頻電話中對視片刻。
接著，就聽森穀說道：“關於《巔峰國度》這個項目，我個人認為項目初衷和玩法設計都沒有問題，唯一的問題就是極限運動題材過於小眾。”
聞言！
顧晟眼睛霎時一亮！點了點頭，示意森穀繼續。
“小眾的項目就需要大眾的宣發形式做均衡，”
森穀開口道：
“久聞沈總的投資模式，我也就不多客氣了，”
“我個人建議我們這一次的宣發方式，采用多批次聯動宣發，”
“通過大量購買歌曲的使用版權形式，分批次釋放宣傳片，充分讓歌曲聯動的方式，彌補小眾運動的不足，”
“甚至，在此之後組織相關極限運動的活動，彌補全球極限運動賽事的空白。”
聞言。
就見顧晟臉上的笑意越來越濃。
最終，終於繃不住了，放聲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好！好！好！森穀吾愛！
盼星星盼月亮，我是終於得償所願，喜得此良帥愛將！我他媽的真是謝謝了你的八輩祖宗啊上越景正！
放著這麼牛逼的大將你不用，天天就盯著你那一畝三分地。
還給人潑臟水，說人家叛變。
哈哈哈哈哈大傻x！
等著吧，孫賊。
就讓你看看森穀真叛變的威力，到底有多大！還有兩年退休是吧你？
等著。
我他媽要讓你安安心心退休，我顧字兒就倒過來寫！
中京時間淩晨三點！
萬籟俱寂。
一場轟動遊戲圈的人事變動，經過了足足近兩年的醞釀，終於以驚雷之勢，轟然炸響在了遊戲圈中！
一條簡短的社交平台消息，在這寂靜的夜中，掀起了一片驚濤駭浪——
&nina常務董事森穀徹也加盟黃金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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