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地上界的術士?”
一想到這,魔術師也是個狠人,當即將腦海中關於詛咒解除的方法全部刪除,還是那種根本無法恢複的絕對遺忘。
可惜,對穀雲來說,解除詛咒根本不需要知道方法。
在禦饌津絕對的力量麵前,任何詛咒都是一樣的
“你跟紅楓樂園是什麼關係?”
栗棲隆也還沒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我勸你不要來妨礙我,地上界的術士!”
在穀雲的靈視中,栗棲隆也渾身被黑色的惡念纏繞,這是隻有作惡多端的人才會背負的業孽。
對於魔術師與紅楓樂園的真相,穀雲不清楚,也不太感興趣。
因為就他現在看到的,魔術師和那個國王,貌似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是以什麼身份,在質問我?”
穀雲感受著鼻梁上戴著的眼鏡,理論上,他此時是不該插手靈異圈子裡的事情的。
可問題是,如今的狀況,顯然不是穀雲玩這種角色扮演遊戲的時候。
栗棲隆也若是以普通人的立場跟他談話。
抱歉,對方不配。
飯島家主的身份地位,遠遠淩駕於栗棲隆也這個城市企劃部門的乾部。
若是術士,區區不過中位妖魔程度的魔術師。
他有什麼資格麵見上洛眾的首領,他飯島穀雲?
如果是鬆鬆餅過來,他看不穿穀雲,也不知道後者在社會上的身份地位。
那麼穀雲自然會用平等的姿態,跟對方交流,表明自己並無惡意,讓他放心。
至少鬆鬆餅沒有一上來,二話不說就給穀雲他們來一發催眠術。
“我是…”
“你剛才,打算對我施展魔法吧?”
穀雲再次打斷了栗棲隆也的話,直言道:“將法術用於‘普通人’,企圖直接控製他人心神。”
善意,應該給同樣展現善意之人。
更何況,對方已經出手了。
無論是對陽乃的監視,還是對自己施咒,都足夠穀雲將栗棲隆也定義為‘敵人’。
“很遺憾,你選錯了目標。”
“你不該攻擊我的。”
穀雲說完,頭也不回的拎著袋子朝平塚靜等人的方向走去,隻留下心中略有些恐慌,卻依然一頭霧水的栗棲隆也。
‘這家夥,為什麼會知道這些?’
明明自己什麼都沒說,可穀雲就像是看穿了一切似得,將他心裡的想法,全部說了出來。
“我知道了,你會讀心術,這就是你的法術嗎?”
“我已經全都看穿了!你這種法術,隻能對同一個人施展一次對吧?”
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已經走上絕路的栗棲隆也,依舊想要追上穀雲,跟他繼續交談。
“等一下,我還沒說….”
然而就在栗棲隆也的腳步即將邁出的瞬間,整個空間,都被一層血紅色的光芒所籠罩。
“怎麼回事?!”
“身體,動不了…”
栗棲隆也抬著手,就這麼被徹底封鎖了行動。
“區區中位!”
庭院內,紅葉的妖力洶湧澎湃:“是誰允許你用臟手,去觸碰我的主人的?!”
“不知所謂的,螻蟻...”
血色空間內,大量彼岸花競相開放,它們纏繞在栗棲隆也的身上,竟是將他的靈魂,自體內拖拽了出來。
“這是什麼!”
“放開我,放開我啊!”
栗棲隆也下意識的解放魔力,可他這點微薄力量,如何能與彼岸花的花海相比。
“嘩啦啦~”
天空扭曲,大量漆黑色的墨水猶如雨點般不斷滴落。
繪世花鳥卷的妖力侵染了栗棲隆也所在的區域,潛移默化的改變著他的存在痕跡。
“叮鈴~~”
神樂鈴發出脆響,禦饌津的聲音自高空傳來:“異世之人啊,吾以禦饌津之名宣判!”
“你有罪!”
威嚴,神聖,不容置疑的審判,一言而決。
從此,栗棲隆也的靈魂將不受黃泉庇護,而是墮入彼岸花的花壤之中,承受數百年的痛苦。
直至將靈魂消磨至最後一點真靈,方可再次投胎轉世。
而以這種形式轉生,除了自我外,就是徹徹底底的另一個人,跟這輩子的栗棲隆也再也沒關係了。
就這樣,禦饌津進行審判,彼岸花禁錮靈魂,繪世花鳥卷修正現世認知。
“背負惡業之人,即便死去,也需在地獄經受數百年的淨化。”
穀雲沒有理會被死亡吞噬的栗棲隆也:“既然如此,不如在彼岸花的土壤中,成為肥沃的花泥,供其成長。”
“也算是廢物利用。”
穀雲的脾氣一直很好,輕易不會動怒。
但他的式神,可沒幾個善茬。
即便是性情最為溫和的禦饌津,也絕對無法忍受有人對穀雲出手。
無論那是攻擊,還是單純的催眠。
反正隻要是傷害,禦饌津都會讓對方知道,什麼叫神威如獄。
“主人。”
骨女上前接過穀雲手中的袋子,輕聲道:“明明奴家才是護衛,竟然讓人冒犯到您,實在是太失職了。”
“一個連天壤之彆都看不清的家夥罷了。”
“無需為這種人自責。”
穀雲隨意道:“而且,骸的工作是保護‘普通人’的我,而不是去對付術士、法師。”
栗棲隆也再怎麼說也是一個魔術師。
骨女出手,肯定會釋放妖力,實在沒這個必要把事情鬨大。
可以一招秒掉的對手,傻子才會跟對方打個有來有回。
對敵人,就該以雷霆手段,送對方去彼岸花的土壤裡當花泥。
“歐尼醬!”
“哦,我回來了。”
聽到陽乃的呼喚聲,穀雲一改平靜的表情,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剛才那個是樂園的吉祥物嗎?”
“是鬆鬆餅,毛絨絨的,超可愛。”
陽乃和雪乃貌似很喜歡鬆鬆餅。
“嗯嗯,你們喜歡就好。”
穀雲調整好心態,笑著摸了摸兩個妹妹的腦袋,然後帶著四人找了張公園椅坐下。
“可樂餅,給。”
“謝謝。”
雪乃接過可樂餅,張開小嘴吃了一口,頓時眼前一亮:“好吃!!”
“嗯,真的!”
平塚靜捂著嘴,有些難以置信:“這味道,就算比起遠月的料理人也不差了吧?”
“確實不錯。”
穀雲是見過世麵的,遠月、此花亭,各種美食都曾品嘗過,此時也少見的點頭稱讚了幾句。
“果然,庶民的食物賽高!”
陽乃大口大口的吃著,完全沒有半點瞧不起庶民食物的意思。
事實上,比起雪之下家的各種嚴苛的禮節,陽乃更喜歡逛廟會,吃一些街頭餐食,她其實一直都很羨慕能做一隻泥猴子的平塚靜。
“接下來,我們去這裡吧。”
穀雲打開遊樂園地圖,選擇了鬆鬆餅的‘鬆鬆餅糖果屋’:“我覺得小靜應該會很喜歡。”
“哎?”
平塚靜握著拳頭打了幾下空氣:“是戰鬥嗎?期待!”
“射擊啊,射擊。”
穀雲給了小靜一記手刀,讓後者發出了可愛的嗚咽聲,他牽起兩個女孩的小手,防止他們在人群中走散。
“哎~~~”
平塚靜有些嫌棄:“射擊,太小兒科了。”
“超難的。”
“燃燒起來了!!!”
平塚靜就喜歡挑戰,少女歡快的跑到了眾人前麵:“快點快點,哈哈哈哈。”
“小靜,笨蛋。”
雪乃對平塚靜十分無語,她跟姐姐陽乃不一樣,非常在乎雪之下家女兒的自我修養。
芽衣對兩個女兒的教養方針,陽乃需要穩重,雪乃則是想乾什麼就乾什麼。
理論上,就算雪乃成了暴走族,芽衣最多也隻會說她兩句。
這要是換成陽乃,怕不是腿都能給她打斷。
然而明明已經獲得了最寶貴的自由,雪乃依舊用雪之下家的那一套,嚴於律己,言行舉止比陽乃都要像一個完美的大小姐。
‘嗯?’
穀雲捏了捏雪乃的小手:‘大小姐嗎?以現在雪之下家的體量來說,雪乃和陽乃都跟戰國時代的‘公主’差不多了吧?’
經過四年多的發展,如今的雪之下家放在日本古代,差不多相當於一地大名,還是最頂尖的那種。
這麼算,雪乃和陽乃確實是公主姬來著。
“靜~我也要玩,等等我~~”
陽乃鬆開了穀雲的手,追上靜可愛的腳步,顯然對射擊遊戲很感興趣。
“讓我們來比賽吧,陽乃醬!”
“噢噢!”
很快,眾人便來到了鬆鬆餅的糖果屋。
這裡的遊玩活動是射擊,用的是一種電子紅外線塑料槍,通過射擊從四麵八方躥出來的機械老鼠,獲取分數。
“這也太難了吧?”
“根本打不中啊!”
前麵的客人嘗試過後,隻得了個位數的分數。
跟穀雲說的一樣,糖果屋內的射擊遊戲特彆的難,讓遊客根本得不到任何體驗感。
“喲,這個射擊遊戲好有意思啊。”
雖然大部分遊客很難感受到快樂,可一部分人卻是沉迷其中。
這個世界從來不缺少硬核玩家,特彆是糖果屋內的射擊遊戲更偏向真實性,需要玩家擁有極為驚人的反應力和射擊技巧。
“到我們了,到我們了!”
平塚靜和陽乃接過了工作人員遞上的一大一小兩把塑料槍。
兩人走進了屋內,很快便沉浸在了消滅老鼠的遊戲中。
“那個女孩來了嗎?”
鬆鬆餅從屋外走了進來,身邊跟著一個粉紅色的公仔,不過並不是提拉米。
對方個頭不大,隻到鬆鬆餅的腰間,外貌則是頭頂小碗的河童
“這是親戚家的孩子,來遊樂園玩的,不是工作人員哦,這位客人。”
似乎是注意到了穀雲的目光,鬆鬆餅立刻解釋,防止被說雇傭童工,惹上不必要的麻煩。
“遊樂園還發放玩偶皮套嗎?”
穀雲沒有戳穿鬆鬆餅的話,他盯著這隻二頭身的粉紅河童看,是因為對方很可能就是那位京阿尼著名女演員。
“很抱歉,這位客人。”
鬆鬆餅莫名有種被穀雲看穿了的感覺:“隻有內部人員才能…”
“雪乃,你和骸在這裡跟這個小家夥玩會兒。”
穀雲有事跟鬆鬆餅商量,而雪乃也確實對小河童非常感興趣。
這孩子,對可愛的事物完全沒有抵抗力。
“嗯,歐尼醬!”
看到小雪乃跑到粉色河童麵前,穀雲也走向了鬆鬆餅。
魔術師已經被穀雲乾掉了,那麼擺在穀雲麵前的合作對象,就隻剩下光輝樂園一邊。
不過對於那位卸磨殺驢的國王,穀雲不是很喜歡。
正好,鬆鬆餅也討厭他。
按照動畫裡的描述,鬆鬆餅非常喜歡自己的姐姐,而後者卻嫁給了他最討厭的男人。
多年後姐姐病逝,過世前拉著鬆鬆餅的手,將十歲的女兒托付給了他。
‘這家夥,也是個真男人啊。’
穀雲忽然覺得,鬆鬆餅可能跟道摩大叔會很有共同語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