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兔丸的手裡正抱著一個兔子頭套,還握著幾片漆黑的烏鴉羽毛。
神穀川在樂園裡麵沒有感應到其他助戰npc的存在,再結合兔丸身邊的一眾遺留物,可以推測鴉夫人、盒中女、魔術師加藤先生應該都不在了。
他們有可能在剛剛那場混戰中負重傷殞命。
也可能是戰鬥結束以後,感覺到執念已了,無所留念,自行“成佛”了。
神穀川沉默了好一陣子,才慢慢開口:“抱歉,沒能讓他們留下來。”
“這不是大哥哥的錯,你不需要道歉。”
兔丸搖了搖頭。
“嗯……”神穀輕緩地點頭,又說,“還有,要謝謝你兔丸。及時塗掉了樂園的規則,你做的非常好。”
不可否認的,小兔子在剛剛那場戰鬥裡發揮的作用至關重要。
如果退魔劍是第一功臣的話。
那麼兔丸的功勞排個第二,沒有任何問題。
要沒有他利用“弱宣稱”及時塗掉了樂園的規則內容,神穀川連劍都拔不出來,最後隻會憋屈地被板倉良三折磨到死。
“我那不算什麼。大家都不夠強,如果沒有大哥哥的話,我們是不可能擊敗板倉良三完成心願的。”
兔丸這樣說道,同時又用手背擦了擦眼眶。
自從見到兔丸的人形以後,這小兔子給人的感覺,總是弱小且乖巧。
很難想象板倉良三居然想把這樣這樣一個孩子,培養成和他自己一樣的殺人狂。
“難過的話,是可以哭的。”神穀有些心疼這個變得形單影隻的小兔子,他蹲下來,視線於兔丸齊平,“需要我待在這裡陪你一會嗎?”
小兔子聽了這話,有些錯愕的抬頭。
可能是被關心以後,情緒變化,他紅色的眼睛,不可控製地流出血淚來,“哇”一聲哭了出來,同時抱住了神穀。
一個流血淚的小鬼,突然撲倒你懷裡來抱你,這場景說實在的還是有點驚悚的。
但神穀川也算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
巋然不動,沒有表現出任何異常。
他覺得雖然是怪談,但神智保持清醒的兔丸終究和一個普通小孩子無異。
和自家的敷寶有些像。
小兔子哭了好一會,把神穀的胸襟都染得殷紅。
在此期間,般若有現形出來。她沒戴麵具,就是普通時候白紫襦袢,麵容冷俏的漂亮少女模樣。
這家夥平時很愛捉弄孩子,但也是真的喜歡孩子。
看一個小朋友哭成這個樣子,般若姐姐是於心不忍的。
不過她什麼都沒做,隻是站在神穀的邊上,靜靜地陪同。
大概又過了十幾分鐘,兔丸才從神穀川的懷裡掙脫出來,然後有些慌亂地用手擦拭臉頰。
不等他把臉上的血淚痕跡全都擦乾淨,身後的黃銅盒子、兔子頭套、以及幾片漆黑的鴉羽,全都劇烈顫動起來。
兔丸有些驚愕地回過頭去,噤聲了大概五六秒才開口說話:“大哥哥。”
“嗯,我在聽。”
“加賀夫人、飯島姐姐、加藤老師,他們讓我對你說……”兔丸回過頭,尚留淚痕的臉上,擠出一個笑容來,“他們說,謝謝你。”
“那告訴他們,不客氣。”
神穀揉了揉兔丸的腦袋,帶上般若,起身離開。
……
板倉良三死後,神穀川沒有在怪談世界裡待過久。
他現在用著的這個紙人,因為妒麵具戴的有點久,就算摘了麵具,生命力也被消耗地非常嚴重,估摸著過不了一會,就要衰竭而亡了。
在這個替死紙人生命的最後時光,神穀去了高天原。
為得是將【形真理·退魔劍】還給賣藥郎。
s級的賣藥小神祇收回了短劍,同時還問了問租客使用後的感想。
神穀川自然表示非常好用。
二者一拍即合,正式確定了日後退魔劍租賃業務成立。
接著,神穀川根據原定的計劃,向賣藥郎詢問了一下式神像的問題。
但術業有專攻。
賣藥郎對這方麵的事情並不了解。
所以式神像還有瑪麗升級的問題,隻能在後續不斷探索怪談世界的過程中,再想辦法搜集信息。
一個問題沒有解決,神穀川還有另一個:
“那神社的呢?你知道建立神社的事情嗎?呃,我說的可能不是世俗裡那種神道教神社……其實我自己也還不清不楚的。”
“哦?你已經發展到要建神社了嗎?”賣藥郎似乎是有點吃驚,“不過,作為試圖登上鬼神共主神座的候選人,建社確實是必要的一步。”
聽這意思,賣藥郎對“建立神社”一事,肯定是有所知曉的。
“我能理解你所說的建社是指什麼。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我們建社和世俗的神道教建社,本質上是一樣的。隻不過,世俗的神道教神社裡,很多供奉的對象都已經不複存在。而這種供奉對象消亡的神社,本質上不能彙聚信仰。
另外不瞞你說,我自己也有一個小小的藥郎神社。但並不建在完全的俗世裡麵,平時也隻有一些特定的信仰對象,和一部分待人友善的山精野怪供奉。”
賣藥郎繼續這樣講道。
神穀川:“呃……那麼我該怎麼把神社建起來呢?需要的材料該去哪裡找?”
“不同體係的神社需要的奠基材料和建設材料都不儘相同,這點我可能也幫不上你。”賣藥郎搖搖頭,“你可以嘗試去找天工巧匠。”
“天工巧匠?”
“嗯,和製燭僧相仿。掌握製造安魂燭技藝的怪談們被統稱為製燭僧,而掌握機巧武器製作鍛造技藝的怪談們,被稱為天工匠。”
賣藥郎進一步解釋道。
“那麼,我該去哪裡找呢?”
對此賣藥郎應該是愛莫能助,臉上有些無奈:
“抱歉,我曾經結識的兩位天工匠,都不知所蹤了,和製燭僧一樣。”
聽了這話,神穀隱約察覺到有點不對勁。
聽起來,掌握特殊技藝的怪談們,貌似遭遇到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一個製燭老僧失蹤不能說明什麼,但天工匠也失蹤了兩個,這應該就不能簡單用巧合解釋了。
不過這個問題,本身的情報消息不太多,甚至連賣藥郎都一頭霧水。
暫時沒辦法深究。
再之後,賣藥郎又和神穀川多攀談了幾句,便打算動身離開。
在高天原待了兩天休整,這位s級神祇,又要開始雲遊,不厭其煩地采藥,製藥,賣藥。
他背上大藥箱,同神穀還有牆角的製燭小僧告彆,吟唱著“乾坤之內隱長生,藥變還丹道已成”,踏入一片虛幻的波紋之中,消失不見。
永遠的神龍見首不見尾。
賣藥郎離開以後,高天原神廳裡麵,便又隻剩下綠皮的小和尚,坐在燭火晃晃的角落裡,“篤篤篤”地不斷敲擊著木魚。
請記住本書首發域名:..bigeba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