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都,野壕山。
現在的時間是晚上10點左右。
夜晚的山林裡麵看不見人,隻有微弱的蟲鳴和秋風在響。
而就是這樣的環境之中,在某處寂靜的深林裡麵卻忽然反常地響起了歡快的音樂聲,是那種遊樂園中也有的電子音樂,活潑又跳脫。
這裡異常還不僅僅是如此。
音樂聲響起的下一秒,這片山林就變得彩燈照耀,還憑空多出了許多的遊樂設施,無人運作。
會發生這樣的怪事,當然是因為神穀川在這片區域裡麵使用了雲外鏡。
在這片山林裡麵用小鏡子之前,他提前讓小小老頭在周圍探索過。
確定了周邊沒有活人在活動。
不然今晚深山裡突然出現遊樂園的場景叫人看到的話,估計要不了太久,一個嶄新的“野壕山都市怪談”就要誕生了。
“很不錯,雲外鏡不僅可以讓怪談世界的兩個場景發生交疊,怪談世界的場景和現實世界交疊也是可以做到的,這我就放心了。”
神穀川很滿意地晃了晃手裡不斷旋轉的吊墜小鏡子。
他又開始認真打量四周。
夢幻樂園和野壕山的空間交疊,發生範圍大概是以他為圓心,直徑一百五米左右的圓形。
雲外鏡目前還不足以把整個夢幻樂園場景都“拉出來”。
而且位置還不是固定的。
如果神穀川拿著雲外鏡移動的話,被“拉出來”的樂園場景,也會發生相應的移動。
之前在花鈴詭校裡測試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
“百米多的範圍,雖說不算太大,但可以移動的話也算夠用了。”
神穀川這樣想著,用空著的手將金球鈴鐺拿了出來,輕輕地晃了晃:“座敷。”
祥瑞的氣息勾勒。
身著印白花紅和服的座敷童子聽從召喚現身。
“你試試看打我。”
神穀川在敷寶的麵前蹲下來,並且把臉湊近。
“呀?”
座敷童子疑惑地歪了歪腦袋。
阿爸提的這是什麼奇怪的要求,長這麼大還是頭一次聽說過。
“沒事的,隻是小實驗罷了。”神穀川抬手指了指背後高聳的彩燈廣告牌,“而且你也打不疼我。來吧,把我想象成老是欺負你的般若姐姐,對我使用蓄意轟拳。”
“呀。”
座敷點了點頭。
反正神穀川怎麼說,她就怎麼做。
隻要神穀堅持,小棉襖是可以貼心地對著老父親臉上來上一拳的。
座敷抬手,對準神穀川的臉頰認真開始蓄力。
她捏緊了拳頭,憋紅了臉,但粉白的拳頭揮到神穀的麵前,卻又猛地停頓住。
“呀……”
座敷抬眼看了看高聳閃耀的廣告牌,晃了晃胳膊,想再努力一次。
但結果也是一樣。
“好了,可以了。做的很棒了,打得真認真……”在座敷童子第三次揮拳失敗之際,神穀川終於叫停了她的動作,並且揉了揉她的腦袋,“看來樂園廣告牌交疊到現實以後依舊有用,那我就放心了。”
在神穀川的隊伍裡麵。
式神們因為跟他有契約存在,關係密切。
神穀川成了樂園主後,他們便不再屬於“外來者”,所以不會受到廣告牌規則的影響。
靈車團的成員,生前就是遭遇人頭氣球遇難的,變成怪談後,也算作是樂園的一部分。
規則廣告牌能影響到的,隻有作為靈降跟隨神穀的座敷童子和小小老頭。
對著敷寶進行了簡單的測試後,神穀川又將小小老頭叫了出來。
“打我。”
……
“??大丈夫、いつか大丈夫になる,なんて思う日々を幾つ重ねた,今日だって獨り東京の景色に透ける僕は,幽霊みたいだ??”
神穀川的手機鈴聲響了好幾遍後。
但他沒有著急去接,等解除了夢幻樂園和現實野壕山的空間交疊,將雲外鏡收起來後,才按下了接通鍵。
那頭傳來結城大叔的聲音:“小子,你在乾嘛?怎麼接的這麼慢。”
神穀川:“在做實驗。”
“啊?”
“不要在意這些細節,是育死者那邊有什麼消息進展了嗎?”
“嗯,有進展,估計我們這邊同育死者的大戰在即。按照之前說好的那樣,我會讓你以我助手的身份,一同參與行動。明天你來慈急鬼屋吧,跟我們一起做最後的準備——鬼屋周邊現在都被完全封鎖了,但我已經溝通了組織,你隻要出示自己那本臨時行動證件就可以進來。具體的情況,明天見了麵詳談。”
“ok。”
簡單溝通了幾句,電話就被掛斷了。
結城大叔那邊似乎很忙。
神穀川收起手機,開始朝野壕山下走,靈車團還在山腳等他。
在漆黑的狹小山道朝遠處望,能看見東京都的燈火璀璨,像一顆光彩奪目的氣泡,散發著虛幻和不切實際的炫光。
“算算時間的話,確實差不多了。總算要來了啊,跟育種師和行疫神的大決戰。”
神穀川這樣想道。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有明顯的加快。
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興奮。
亦或者兩者都有。
“我會救下他們的,一定。”
……
神穀川起了個大早。
簡單準備後,就去了位於練馬區的鬼屋,特意沒有坐幽靈馬自達。
沿途的通道確實有被設卡阻攔。
能看到穿警視廳製服的人員守在卡口處。
不過神穀川在出示了自己的證件以後,後續便暢通無阻了。
守關卡的警視廳人員,甚至還尊稱他為“神穀先生”,講話都帶上敬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