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下船長的家中。
神穀川正和這位中年船長對坐著,相談甚歡。
“阿巴……”
而在兩人麵前的桌子上,小小老頭正盤腿坐著。
岩下船長看不見他的存在,不過他卻是一直在盯著岩下。
在今晚稍早的時間,淺川夫婦抱著淺川半平朝著醫院衝去的時候,神穀就派小小老頭尾隨過去查看情況了。
所以,後續丸山鎮長以及岩下船長拜訪的事情,他都一清二楚。
“真難的你會回來看我啊……哦,在九州大學讀書是吧?這麼久沒見了,果然越來越有出息了!”
“是啊,是啊。”
岩下船長正在喝溫酒,而神穀川則是在喝茶,兩人就著一點煮熟的海鮮下酒和茶水,一杯接一杯。
氣氛十分融洽。
其實,岩下船長也說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大晚上接待這位年輕人。
但就是稀裡湖塗地這麼做了。
好像,對方是自己關係十分要好的一個忘年交來著?
這次來大栗島上,是專門來看望自己的?
嗯……雖說感覺哪裡有點怪怪的,但應該就是這樣的沒錯。
“對了,岩下桑。”神穀川得體端坐著,氣定神閒又喝了口熱茶,左手始終握著【一千銀針】,“你知道的吧,我在學習妖怪學,也算是半個民俗學者了。你之前跟我講過的,大栗島上的神明,我對此很在意。”
“我之前……”已經有些醉醺醺的岩下,盯著神穀的臉看了一臉,表情越發恍忽,“是啊,好像是有跟你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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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你們島上有兩位神明。一個穿華麗的紅色和服,另一個則是衣衫襤褸的形象。一位是赤魟大人,另一位……另一位叫什麼來著。抱歉,有些忘了。”
“啊,也就是和你,我才會講這麼多。”醉眼朦朧的岩下煞有其事地點點頭,“不過啊,另一位啊,另一位連我也叫不上她的名字。也沒有太多東西給你研究的。”
“這樣嗎?”
岩下船長一邊喝酒咂嘴,一邊絮絮叨叨:
“是啊。你看,我的叔叔,他曾是這個海島上主持赤魟祭的祭司。兩位神明大人的事情,我也是從他那裡知道的。簡單來說啊,赤魟大人現身的話,會給島上帶來豐厚的漁獲。但要是另一位大人出現的話,海裡就不會有多少魚了。今年的漁獲收成這麼糟糕,也不知道是不是和另一位大人有關係。不過還好啊,還好……嘿嘿,我是說,不,沒什麼。”
“哦。”神穀川微微皺眉,“話說,岩下桑。既然你的叔叔是祭司的話,那該如何舉行赤魟祭,你也是知道的嘍?”
“我?我哪裡會這個,我隻會出海打魚。”
“那就最好了。”
神穀川繼續以茶代酒,陪著岩下船長喝了好一會。
但沒有再套出什麼有用的信息來。
這時候,他手裡的【一千銀針】已經開始發燙。
神穀今晚對岩下船長使用的“謊言”有些多,有幾個還邏輯不通,直接奔著乾擾人家認知去的。
要不是因為他的特殊屬性點[靈術值]有4個點,再加上對【一千銀針】的利用非常嫻熟。
岩下船長估計當場就清醒過來了。
不過,就現在的情況來看,估計人家喝完酒第二天醒過來後,也能反應過來不對勁。
眼瞅著岩下船長已經沒有什麼利用價值,神穀川將自己杯子裡的茶喝完,起身告辭。
“啊,這就要走了嗎?今晚直接在我家住吧?”
岩下醉醺醺地挽留道。
“不了,岩下桑你好好休息吧。”神穀川朝對方笑笑。
同時在神穀的身側,岩下船長看不到的食夢貘探出頭來。
“噗呼,噗呼。”
貘甩動鼻子,用迷離的夢境紅光籠罩住岩下。
後者晃晃悠悠倒在地板上,沒過幾秒鐘,就鼾聲大響。
“小貘,影響一下他的夢境,最好讓他分不清今晚跟我喝酒到底是真的還是做夢。”神穀這樣吩咐道。
食夢貘甩動鼻子照做。
反正今晚岩下醉得厲害,這一點剛好可以利用。
這樣拖一拖,沒準三四天後,岩下船長才能完全對今晚的事情反應過來。
不過,估計神穀那時候已經離開大栗島了。
“走了。”
神穀把已經滾燙的【一千銀針】收起,並將自己今晚使用過的杯子、碗快在岩下家的廚房洗乾淨收好。
然後招呼己方的式神怪談們從岩下家裡從容離開。
“阿巴……”
小小老頭順從地跟隨離開,走的時候麵帶憧憬。
雖說在很久以前,他就知曉主人手頭有【一千銀針】這樣一件奇特的道具了。
但無論是多少次看見主人使用這道具,都還是會感覺到好神奇。
而且,今晚更是主人使用【一千銀針】的高光時刻!
光憑三言兩語,就能堂而皇之進入陌生人家裡,隨意蹭吃蹭喝。
被當成尊貴的客人對待和尊重。
這也太強了!
不愧是主人!
真希望我也能像主人那樣啊,能被所有人重視和尊重什麼的……
……
大栗島上的綿連山林。
一棵參天的油杉樹下,是一片坑坑窪窪的空地。
大片腐爛枝葉堆在地上,枯黃發黑。
古木旁,一個圓頭圓腦的地藏石像正立著,脖頸上圍著的紅綢巾在一片蕭瑟的冬日環境中,顯得格外鮮豔。
這裡是八尺女休息的地方。
她每次休息,所選的位置都不相同。
不過,八尺女曾給鹿野屋持有的那枚靈擺做過標記,以確保小jc任何在時間都能通過靈擺找到自己。
“所以,你就來找我了?可是我記得,我昨天讓你不要和那人再做接觸了。”
白帽白裙,體型異常高大的八尺大人站在杉樹邊上,語氣溫和地對著鹿野屋問話。
她看起來略顯疲憊,或許是還沒有得到充足的休息。
“發生了一些事情……而且,八尺大人,我覺得那個命運之輪他是個好人!”
鹿野屋這樣說道。
因為她確實沒有聽八尺大人的話,所以回話的時候底氣不是那麼足,稍微有點理虧。
不過從鹿野屋站立著的視角朝上看,八尺大人的臉完全被的胸口遮擋。
以至於她們交談到現在,都沒有太多視線上的交流。
這樣也好,不然的話鹿野屋該感到愧疚了。
“雪乃,彆這樣容易就相信彆人。你說他是個退治邪惡怪談的除靈師對吧?這趟來大栗島是為了赤魟大人而來的。”
“嗯,他是這麼講的,而且還帶證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