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月車站怎麼了?不過,我好像沒有聽過東京附近有這個站台。”
那個社畜打扮的老大叔這樣問道。
他好像並不了解這個在網絡上盛傳的都市怪談,所以沒有像同行的其他年輕人一樣那麼恐懼。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的問題。
過了好一會,社畜老大叔又講:“我們現在是不是應該出去?這電車好像已經不動了。”
“不,我不下去,這個地方……這個地方它……”
同行的那名女高中生拚命搖頭表示抗拒。
隻是事情的發展並不能如她所願,講話之間眾人身處的電車忽然消失。
那麼大的車平白無故消失不見。
等一行六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已經站在空空蕩蕩的鐵軌上。四周除了如月站台以外,就隻有密集到望不見邊際的樹林。
“完蛋了……完蛋了啊,我們這是被困在異世界了!”
人群裡有不止一個人這樣悲鳴道,恐懼的情緒像是瘟疫一般傳播,所有人一下子變得慌亂不安起來。
六個人裡麵,在這一瞬間唯一還保持著一點冷靜和理性的,隻有小平頭長友正男。
或許是因為這不是他第一次遇見靈異事件。
座敷童子、廁所裡的花子、惡靈娃娃小羽。
在撞靈這一塊,小平頭相對普通人而言,多少也算得上是經驗豐富了。
他深呼吸了兩口,伸手從兜裡掏出手機,想著嘗試撥打電話向外界求救。
報警電話、石野小百合、母親……小平頭嘗試了好幾遍通話,但彆說被人接聽了,電話根本就撥不出去,一點反應都沒有。
他倍感不安,手指在通訊錄上滑動,最後停留在[神穀川]三字上,按下了撥打。
這一次,情況和前幾個電話不同。
通話被撥出,隻不過響了一陣子盲音後提示,撥打的用戶不在服務區。
“所有電話都撥不出去,隻有神穀君的可以。”
雖然電話沒有被打通,但長友好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
神穀君的號碼和其他人的情況都不同,說不定是有可能被聯係上的!
而且神穀他是一名厲害的除靈師,隻要能聯係上他,或許就有辦法解決眼下的困境!
在長友試著撥打電話的這段時間裡麵,其他人在那個社畜大叔的言語安撫之下,似乎是恢複了一點點冷靜。
其中那個狼尾的青年,拿著他自己的手機朝著長友晃了晃,一臉的絕望:“彆試了,完全打不出去。”
這時候,社畜大叔爬上了如月站台的台麵:“大家,都冷靜一下吧。我們在這等著,說不定能等到下一班過來的電車,搭上電車或許能把我們帶回去。”
在場的人裡麵,那些知曉如月車站故事的人,都對這個提議不抱什麼希望。
但是眼下,他們還有其他的選擇嗎?
眾人遲疑了一會,就紛紛也爬上了站台。
主婦阿姨、ol姐姐、女高中生三個,抱團取暖,坐到了一排的長椅上。而那個狼尾的青年,則是在同社畜大叔說著些什麼。
長友是最後一個爬到站台上的。
剛一站上來,他就聽見了一個嘶啞的男人聲音無端響起,像是貼著他的耳朵在低吼:“不要忘記!不要忘記自己是誰!雖然這很難,但如果忘了的話,你就會變成我這樣!”
“誰?”
長友打了個激靈。
他看向四周,那個聲音明顯不是同行的這五個人發出來的,找不到來源。
而且其他人還是惶恐不安地該乾嘛乾嘛。
“怎麼了?”
旁邊狼尾青年和社畜大叔停下交談,看向小平頭。
長友正男:“有人在低吼著講話。”
餘下的人麵麵相覷,臉色怪異,很顯然他們並沒有聽見長友剛剛聽見的聲音。
沉默了大概十幾秒鐘,那個職業裝的ol姐姐忽然側頭:“等下,好像確實有聲音,你們聽。”
“咕哇——咕哇——”
原本沉寂的山林裡麵,響起了嬰兒的啼哭聲。
在這種環境之下,這哭聲顯得詭異無比。
長友看了看大家的表情,這下明顯是所有人都聽見了的。
“好像在那邊。”
女高生縮著脖子,指了指車站的後方。
大家站起來循聲看過去,車站後麵的林地草坪上,有一個小小的繈褓,正在不斷蠕動,啼哭聲就是從那裡傳過來的。
“荒郊野嶺,為什麼會有孩子?”
所有人心裡都有些發毛,不敢過去查看,過了好一會,隻有那個主婦阿姨畏畏縮縮朝繈褓方向走了兩步。
她看清了那個繈褓的情況。
裡麵是一個白白胖胖的嬰兒,看起來不過幾個月大,正在賣力的嚎啕哭泣,小手亂擺,可能是因為哭得太久,臉色已經有些發紫。
“真的隻是一個孩子而已,可能是跟我們一樣,被送到這裡的。”
主婦阿姨稍稍定了定心神,她又朝前走了一步,來到了那個嬰兒的麵前。
這時候,長友又聽見了剛才那個嘶啞的男聲在耳邊嘶吼:“那是野棄子!彆靠近野棄子!野棄子就是兒啼爺!”
“彆過去!”
雖然依舊不清楚正在發生什麼,但小平頭還是不由地發聲阻止他人靠近。
“咕哇——咕哇——哇——”
而這時候,繈褓裡嬰兒的啼哭卻漸漸止住,一隻白胖的小手從中伸出,用嬰兒不該有的力道,死死拉住了主婦阿姨的褲管。
“嘻嘻——哈哈——”
那嬰兒笑起來。
笑聲逐漸變調,變得尖銳,變得蒼老,怪誕滲人。
從繈褓裡伸出來的那隻嬰兒手臂,也隨之變化,乾癟枯槁,幾乎看不見肌肉,布滿褶皺、汗毛以及老人斑。
“嘻嘻——哈哈——”
老人的手臂將主婦拽倒在地,另一隻手也伸出來,死死環抱。仿佛有著千鈞的重量,讓人根本無法脫身。
繈褓在這時候也完全鬆開來。
從裡麵膨脹出一個半人高,醜陋畸形,乾癟褶皺,隻有獨腿的可怖老人來!
“兒啼爺!那是兒啼爺!”
人群之中,社畜大叔第一個尖叫起來。
他在小時候曾經聽老人講起過古老的怪談故事——
說在很久很久以前的日本,在荒無人煙的深山中,有時會傳來嬰兒“呱呱”的啼哭聲。
但要是你走過去抱起正在哭的嬰兒,那嬰兒就會立刻抓住你不放手,變成一個乾癟可怖的小老頭。
如果你想逃走,他的重量就會突然增加一百貫,頓時讓你動彈不得,最終被這個東西奪走性命。
“救……救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