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骸鯨在襲擊捕鯨船……這聽起來像是在報複啊。”
“所以每過幾年就會出現在和歌山南部的骸鯨,很可能是那幾年被捕殺的鯨魚亡魂化成的?”
神穀川沉默下來,隻是在心裡這樣暗想道。
在國際上,為了防止所有種類鯨魚的過度捕獵,為未來世世代代子孫而保護鯨魚族類這一豐富自然資源,捕鯨行為是被嚴格限製的。
大部分國家都簽署了國際捕鯨管製公約。
但也有極少部分的國家,仍然我行我素在進行著捕鯨活動。
日本就是其中之一,而且捕鯨量極大,甚至會打著“科研”的幌子,來進行商業捕鯨。
時至今日,北海道的網走、東北部宮城縣的鯰川、中部千葉的和田,以及神穀川目前所的在和歌山南部海域,捕鯨船依舊活躍。
神穀安靜下來後,車上的其他三人還在交談。
聽他們的談話可以知道,田所良雄他們作為和歌山紀南地區的正式除靈師,以往退治骸鯨的活動,也是有參與過的。
不過,以他們的實力湊在一起最多隻能應對d級中下遊水平的怪談。
麵對彙聚起來有c級實力的骸鯨災害,基本都是在做協助,打下手。
另外,田所良雄等人還大致說了一下現在海域上捕鯨船的情況——
和歌山的大部分捕鯨船,這些天都已經聽從指揮調度返回海港。
但還有個彆幾艘出太平洋遠海的,尚在返航途中。
……
是夜。
和歌山南部海域,距離港口大概60海裡遠的位置。
一艘名為“秋丸號”的捕鯨船。
秋丸號是一艘遠洋拖網船,航速有16節左右。
60海裡的距離,全速前進的情況大概兩個多小時就能抵達港口。
秋丸號的船長,名叫安永義時,是個40多歲出海經驗豐富的中年男人。
安永這時候正站在甲板上,望著夜晚漆黑的海麵發呆。
今晚的海麵出奇的平靜,但又似乎暗流湧動。
安永船長身後的甲板上亮著燈,一頭剛被打撈上來不久的巨大須鯨屍體正被擱置著。
水手們在忙碌著,對這頭鯨魚進行初步的庖解處理。
秋丸號這次返航是收到了和歌山地區的通告。
理由是:“海上風浪告急,即刻返航。”
一般來說,在和歌山南部海域上的捕鯨船船長,在接收到這樣的通知後,都會即刻調轉航線,去往就近的港口。
在捕鯨這個行業中,是存在有一種傳聞的——
在某些特定的時間點,海上會出現聚集出現鯨魚的亡魂怪談。
而且,據說這種鯨魚亡魂隻專門襲擊捕鯨船。
當然了,這種業內的海上怪談故事,基本上隻流傳於水手船員們的口中。
大部分人是沒有機會親身經曆的。
出海的忌諱不少,對於這種駭人聽聞的傳說,相當一部分海員持寧可信其有的態度。
隻不過,捕鯨行業利潤豐厚,鯨肉、鯨皮、鯨油等產出能帶來相當可觀的經濟收入。
怪談故事嚇不退捕鯨船,很多人對捕鯨事業依舊趨之若鶩。
“再過一個多小時,就可以抵達港口了。”
安永船長手握圍欄,這樣想道,他將目光從漆黑而平靜的海麵上收回,轉頭去看船員們肢解這次出海的收獲。
他腳下的甲板淌滿血水,倒映發白的照明燈光。
這時候,船上的大副表情古怪地來到了他的身邊:“船長,好像發生奇怪的事情了,我想您得來看看。”
……
船長室。
船艙正伴隨航行,穩定輕微搖晃。
船長室中各種儀器運作,指示燈忽明忽暗。
“安永船長,聲呐上……”
大副對著聲呐係統講道。
通過聲呐可以看見,在距離秋丸號大概20海裡左右的距離,水下似乎有許多巨大的生物在活動。
而且,一路尾隨著秋丸號的航線。
“這是什麼?鯨群?”安永看著雷達的情況,也是皺眉。
“我也不知道……說不上來,就是很古怪。”大副搖頭,大概過了三四分鐘,他的表情變得驚駭起來,指著雷達的畫麵,語氣微顫,“就是這個,又來了,船長!”
其實不用大副提醒,安永船長也能看到突然發生的異常。
剛剛還清晰顯示在聲呐上的那些“東西”,突然就不見了。
消失得無影無蹤。
仿佛根本就沒有存在過一樣。
大副:“剛才十幾分鐘以前,也是這樣,聲呐上的東西顯示距離我們30海裡左右,一路跟隨。然後突然不見了,等再看見它們的時候,距離已經拉近到20多海裡了。十分鐘10海裡,這個……”
“彆瞎想,混蛋!”安永船長直接打斷了大副的話,“沒準是遇到了軍方的潛艇之類的東西。”
雖然嘴上這樣說著,但其實安永的表情也變得很不自然。
“秋丸號全速前進,我們用最快速度回港!”
……
又過了大概二十分鐘。
原本平靜的海麵,似乎風浪變大了。
秋丸號的船身劇烈搖晃起來。
正在甲板上作業的好幾個水手一下子站立不穩,跌倒在地上。
等他們晃晃悠悠站起來,朝著海上看去。
原本漆黑的海麵上,浪花翻湧,尤其是遠處,有一些白色的巨大物體,正在海浪裡麵時隱時現。
那些在海浪中翻動的白色物體,似乎離秋丸號很遠。
按理來說,在夜晚的時候,水手們單靠裸眼是不能夠看到那麼遠的東西的。
但不知道為什麼,那些海麵上或沉或浮,好像在不斷遊動的“東西”,反常的顯眼。
“嗚——”
“嗡——”
水手們開始聽見四周海麵上傳來聲響。
那聲音空靈又悠長,孤獨又悲愴。
像是海洋的沉重歎息。
水手們麵麵相覷——
“鯨鳴?”
“不……不是吧?平時聽見的不是這樣的吧?”
“……”
而且,不單單是反常的鯨魚鳴叫,秋丸號上個彆船員還在已經變得非常喧鬨的海麵上,聽見了其他的聲響。
像是海螺號的聲音,正夾雜在風聲和鯨鳴聲中。
斷斷續續,嗚嗚咽咽。
“喂喂,聽見了嗎?吹海螺的聲音?”
“沒有吧,彆自己嚇自己。”
“真的,真的有,你認真聽。”
“明明就……”
漆黑的海浪翻湧不停。
正在不安交談之中的水手們在某一個時間點,忽然都安靜下來,幾乎所有人的臉上全是驚駭和恐懼的表情。
“嗚嗚——”
在這個時間點,海麵上類似於海螺號吹響的聲音,變得異常清晰。
而且,在海螺吹奏的幽怨歌聲裡,船上的所有人還都聽見了另一個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
這種聲音,是不應該出現在海上的。
起碼秋丸號上絕對不可能出現。
那是一個男孩講話的聲音,明明聲音不太大,夾雜在空靈而沉重的鯨魚鳴叫聲和海浪聲中,卻可以被分明辨識出來——
“媽媽?”
“你在嗎?媽媽?”
秋丸號上全是成人,沒有小男孩。
……
和歌山南部的一處港口。
這裡的人員已經被疏散。
隻有穿著製服的警視廳人員在活動。
警視廳特彆搜查對策室是有權限,調動一些非除靈師的特殊警力的。
這種特殊警視廳力量,大多都參與過針對怪談的作戰。
像之前討伐脂粉仙和討伐行疫神的戰鬥裡,也有這些人員活動的身影。
港口中的一間臨時辦公室。
田所良雄等人現在已經忙炸了鍋。
“那艘叫秋丸號的捕鯨船,是在返航過程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