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船越先生為首,被困在夢境裡的除靈師們,也曾注意過那個異化的夢男!
這下子好辦了。
兵合一處是正確的選擇。
神穀一臉期待地看向坐在角落裡的船越先生。
這位看起來挺和善的除靈師先生,單手拿著手鼓,沉吟了一會,點了點頭:“那個異化了的夢男,是在我身邊誕生的,是我已故妻子的形象。”
“我和其他人差不多,入夢沒多久,就對身邊的夢男下手。可那個夢男,在被我擊敗後,並沒有馬上消散,而是開始彙聚力量,變得更加強大……”
船越先生講話的聲音輕且疲憊。
神穀大致聽明白,這位除靈師先生身邊的夢男確實不同尋常,這是被他打進二階段了。
應該是異化的個體沒錯了。
至於船越先生身邊的夢男為什麼是異化體,可能隻是單純的概率問題。
也可能是因為船越直男本身就很特殊,他畢竟是目前唯一一個能在夢境裡麵調動靈力,專業對口的除靈師。
船越:“變強了以後,那夢男的樣子更加可怖。那些身著西裝,打著領帶的夢男源源不斷從他身邊湧現。我實在應付不了隻能逃跑,然後就慢慢碰上了其他人。”
“那個異化體現在在哪?”神穀追問。
“豐島區。藏在那裡的一座商場地下停車場裡,那裡一共有四層,異化夢男具體在哪個樓層我不能確定。那裡現在已經完全變成了夢男的老巢,很難再靠近了。”
“地下啊……”
神穀川稍微有點犯難。
【雲外鏡】拉取的區域是有一定範圍的,按照他的判斷,在地麵上直接拉取到地下三層的空間是做不到的。
如此一來,而且還得確保異化夢男一定在雲外鏡的拉取範圍之內,就必須得深入到豐島區商場的地下才行。
車廂裡的眾人,因為都知曉了神穀此行的計劃,頗為積極的開始了討論。
看起來每個人都打算協助神穀川行動。
他們本來就是職業的除靈師,對於參加退治怪談行動對他們來說幾乎是理所應當的。
而且大家都清楚,神穀川的行動成功與否,關乎他們能不能順利從夢境中脫困。
除靈師們不想被困死在夢境裡麵。
“擊碎萬人夢境計劃的成功關鍵,在於神穀君能不能較近距離的接觸到異化夢男。而那處商場的夢男數量實在太多……”
“讓我們來吧,我們去製造混亂,將夢男們吸引出來,神穀君和船越先生趁機潛入地下。”除靈師們的態度果斷,“雖然我們無法使用平時各種能力,但剛才從那些夢男身上繳獲了一定數量的槍械彈藥。”
“或許還是太勉強了。”船越先生歎氣搖頭。
在場的除靈師中,不乏鬼塚切螢這樣的好手,要是在現實中行動的話,靠這十幾人製造騷亂,給神穀和船越製造潛入機會可能性還是不小的。
可是在無法使用各自拿手的術法能力的情況下,光憑一些手槍想實現這一點幾乎不可能。
“所以,神穀君和船越先生要分開來行動?”有人這樣提議。
夢境的臨時小隊中,主要的戰鬥力是船越直人和神穀手下的食夢貘。
一方配合其他除靈師製造騷亂,吸引出大量的夢男,另一邊潛入商場地下,這樣分配主力人員較為合理。
“沒有更好辦法了,也隻能如此。”船越先生點點頭。
萬人夢境因為過於的真實和宏大,小貘在這場大夢受契約限製,不能離開自己飼主太遠,必須得和神穀川綁定活動。
而【雲外鏡】由食夢貘的[幻夢納物]技能帶入夢境,受小貘的力量維係,無法離開它太遠。
神穀川這邊的道具和戰鬥力,一環扣一環,無法分開。
“那麼誰留在地麵,誰去地下?”
神穀:“我去地下吧,隻要我靠近到異化夢男的身邊,可以直接將他拉到現實去。”
對此,船越先生卻稍稍提出了異議:“我在逃離那片商場的時候有所感覺,異化的夢男藏身在地下,不太願意對除我以外的人現身。神穀君要在四層的地下找他,可能要花好一番的功夫。”
“夢男化形成我的亡妻,對我有一定的執念,由我下去的話,能更快找到他。”
“他在等我……”
“隻要能見到那個夢男……雖然我並不一定能在夢裡戰勝他,但我有把握將他引到地麵去。”
兩邊的理由和考慮都有道理。
神穀和一眾除靈師討論了一陣子,最後還是決定由船越先生帶兩個人潛入地下。其餘人和神穀川一起,在地麵製造騷亂,吸引走那些“黑衣人夢男”。
船越先生一臉認真地說自己有把握。
神穀決定相信他。
眼下這種情況,確實得對隊友多一些信任才好成事。
更何況,商場是夢男的老巢,眾多無主夢男聚集在一起,彙合起來的氣息可能會乾擾小貘的判斷。
像剛才,小貘想尋找異化夢男,但找到的卻是爛尾樓處的一大群無主夢男。
船越先生將異化夢男吸引出來的效率,可能真的比神穀川帶食夢貘和【雲外鏡】一起到四層的地下來的快和穩妥。
……
夢境中的當天晚上。
除靈師們將駕駛的貨車停靠在世田穀區的郊外一處無人加油站。
他們打算休整過後,明天執行退治異化夢男的計劃。
加油站內。
眾人輪流分散守夜,其餘人三三兩兩休息。
神穀和鬼塚一起坐在貨車一側休息,他們抬頭可以看到夜空中星河璀璨。
也說不上為什麼,其他除靈師都很默契地給這兩個年輕人留了一定私人空間。
兩人有一搭沒一搭聊著天。
神穀:“沒想到船越先生還有那樣的過去。”
鬼塚:“嗯,除靈師總要麵對生離死彆。”
下午在貨車車廂裡麵,船越大致講了講他已故妻子的情況。
他的妻子於十年前去世,死因源於一場怪談事件。
當時的船越直人,那時候還是個剛加入對策室的新人。妻子受害的時候,他正在參加對策室的集訓。
愛人的離去和“醫者不自醫”的悲涼感,就是船越對亡妻無法消散愧疚感的來源。
這種愧疚感幾十年如一日。
也難怪他會被困在夢男的夢境裡了。
“鬼塚,那你呢?”神穀想了想,這樣小心問道,“你是因為什麼?”
“我的話……”小巫女稍稍沉聲,而後輕輕吐一口氣,仰頭去看夢境裡的漫天星鬥,“是因為我的爸爸媽媽——”
“我爸媽也是除靈師,他們以前是一對搭檔。十七年前,我爸爸在一場怪談退治任務中犧牲了……而那時候,我媽媽並沒有和他一起行動。我小時候聽到有人說,要是媽媽那次任務能陪著爸爸一起的話,以他們的默契程度,一定不會出事的。”
“十七年前?”
神穀意識到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