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暮春,今天的天氣挺舒適。坐西餐店的二樓,透過大落地窗能看到街道上人來人往。
神穀和鬼塚的午飯已經吃得差不多了。小巫女放下手裡的刀叉:“對了,神穀。我聽說,你給鹿野屋找香道老師?”
“嗯。”神穀點頭,心說鬼塚你真的隻是
“聽說”嗎?我感覺你聽得非常具體啊……
“為什麼是香道呢?”
“因為感覺她比較適合……好吧,其實是她手上有件適合香道法術發揮的道具。”積香宿一戰後,【聖德禦香爐】被神穀撿走,對於這種
“小事”對策室那邊對此沒有任何反應,估計不知情,或許有人知道但默許了。
“那你找到合適的老師了嗎?”
“暫時還沒有。”小鹿的第二位老師,神穀川之前有積極物色過,但確實還沒有找到適合的人選。
去年的和歌山一戰,以及針對夢男的行動中,有不少官方除靈師欠了他的人情,直接說神穀對那些人有救命之恩都不過分。
如果那些除靈師中有精通香道的,直接委托教導小鹿是順理成章的事情。
可惜,研究香道流派的官方除靈師數量並不算太多,和神穀有交情的那些都不會這個。
之前來回詢問了一番,倒是知道了幾個會香道法術的人,但那些人神穀川都不認識,或者活動範圍離東京實太遠,神穀川目前還等待欠他人情的除靈師幫忙向合適的人牽搭橋。
“這樣啊。”鬼塚若有所思,
“修習香道法術的人,我倒是認識一個誒,是我的朋友。她就東京,說不定會很合適。”
“你的朋友?”
“你這是什麼眼神啊?”神穀略顯詫異的眼神讓鬼塚有些不滿,
“我也是有朋友的!”
“啊,抱歉,沒聽你說起過。”
“那是因為你根本就沒問我吧?也沒有主動跟我提過你徒弟的事情哦?”
“好像是的……”鬼塚搖搖頭,說回了正題:“雲居晴香,相阿彌流的傳人。晴香姐是花梨姐的朋友,經常會來巨瓊神社玩的,所以我和她的關係也很好。”她嘴裡的花梨姐,是指富。
也算是神穀的熟人,就是巨瓊神社裡那位有些腹黑的禰宜,之前針對夢男的行動裡他和那位禰宜大姐姐建立了還不錯的交情。
不過這還是第一次知道人家的全名叫什麼。而所謂的
“相阿彌流”是香道的一個流派,曆史上記載這個流派的創始人相阿彌,是日本菊花王朝室町幕府第八位將軍足利義政的庭師近侍。
足利義政政治上挺失敗的,但他對日本室町時代的文化發展做出了不小貢獻,足利義政好藝術風流,常庇護藝術者與文化人。
相阿彌就是他手下藝術成就頗高的佼佼者。不過,史書上隻會說到足利義政的庭師相阿彌,通曉繪畫書法、書畫鑒定、室內裝飾、庭院設計,以及香道,不會提到相阿彌同時還是個術法修行者。
他開創的相阿彌流香道,即為涉及到超凡力量的香道流派,再經過後世傳承者的補全迭代,已經成為一種體係較為完善的奇特民間術法流派。
而且不同於積香宿犬竹家那套帶點邪性的香道術法,相阿彌流走的是風雅且正道的路子。
從這個層麵來講,比較適合小鹿去學習。另外,按照世俗的說法,相阿彌流香道已經
“失傳”了。但實際上並沒有,這種涉及超凡力量的香道流派,包括另外的
“建部流香道”、
“風早流香道”,其實一直都除靈師體係中傳承,隻不過沒有麵向普通人而已。
神穀:“雲居晴香,相阿彌流。我之前打聽物色人選的時候,好像也聽過這個名字,據說對香道法術的研究非常深入。不過聽對策室的人說,她和對策室的關係並不是很密切。”鬼塚:“嗯,晴香姐算是外援一類的人啦,和你有點像?嚴格意義上並不完全隸屬於對策室的,平時行動也比較自由。”
“那能幫我聯係到她嗎?”
“不就是為了這個才跟你講的嗎?不過,晴香姐願不願意幫你教徒弟,我就不能保證了。”小巫女還是很善良的,知道了鹿野屋靈胎的體質後,主動推薦了合適的香道術法老師。
當然,她這麼做可能也有彆的考慮。譬如說,如果真能讓和她關係很好的雲居晴香接觸一下鹿野屋,那鬼塚多少可以間接了解到神穀川的小徒弟到底是什麼秉性。
果然還是不太放心。
“萬一是個奇怪的孩子,就算有怪談家長陪同,和阿川住一起也不對勁的吧。”鬼塚是這樣想的。
小巫女當著神穀的麵打了通電話,看她和電話那頭聊天的樣子,論語氣還是神態都蠻輕鬆。
估計有戲。七八分鐘後,鬼塚將電話掛掉,朝著神穀川笑笑:“晴香姐說這周六可以見見我們。”……神穀大學的生活過得意外輕鬆。
妖怪學專業總共就開設了兩個班,而且人數不算太多,大部分時間是小班授課,不過課程安排上偶爾也會和其他人科一起上大課。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為之,神穀本人的課程很少,一個星期隻有十幾節課,幾乎是其他人的一半。
就算是和同專業的同學比起來,有部分課程他都是修的。相比之下,鬼塚那邊的課程就顯得繁重很多。
不過聽說鬼塚好像是有頻繁休假的特權?具體是怎麼操作的,神穀並不清楚,但似乎隻要小巫女學期末的考試都通過就不會有任何問題。
反正對於這兩位青年傑出除靈師來說,能較為自由的安排時間,終歸是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