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自家的陰陽師虛弱,式神們群情激奮,偏執的瑪麗和暴躁的犬神已經蠢蠢欲動。
完全不在乎源義經其實被打得更慘,隻要神穀一個念頭,他們就會衝上前將這個敵人碾碎。
看到瑪麗的紅霧和犬神的業火都在翻湧,神穀抬手阻止了他們的舉動:“彆這樣,隻是一場點到為止的一騎打,已經結束了。”聽了他的話,式神們才稍稍冷靜一點。
不過瑪麗雖然有所忍耐,但對源義經的敵意卻是絲毫未減。得虧源義經沒有把神穀
“擊殺”掉。要知道在裡世界中,用充滿愛意的殺人手法將神穀川殺死,且保持存活,那可是瑪麗一直以來自認為的特權。
有人妄圖染指這個成就,她是絕對會暴走的。至於般若,則是保持腳不沾地的懸浮狀態,目光下瞥,看向神穀腰腹處那道皮肉外翻的滲人刀傷。
金色的眼眸裡麵隱隱約約帶點心疼的意味。她抬起寬大的襦袢袖口,喚出
“藥”屬性的白脂粉,覆蓋到了神穀的傷口處。細膩的脂粉涼絲絲的,上了傷口並不痛,就是癢癢的,而且止血止痛都很迅速。
成了荒神以後,兼職奶媽的般若奶量明顯提升了不少。
“嘶……嗬,我又不會死的。”神穀抬頭去看般若,虛弱地笑笑。
“彆嘴硬,會痛。”般若小聲滴咕了一聲,輕柔地給自己的陰陽師上完藥,繼而將目光瞥向彆處。
確實,身為不死人神穀在裡世界
“死”是死不掉的,但負傷的疼痛感依舊存在,得返回現實才會消除,被疲勞以及一些酸脹的負麵反饋所取代。
神穀那邊被四個式神眾星捧月般捧著,而孤家寡人的源義經就被襯托得更加淒慘了。
不僅僅是輸了一騎打,感覺其他地方也完完全全的輸了……
“嗬。”這位傳奇英雄亡魂乾笑一聲,用以證明自己的存在感,鬼火般的眼童閃爍,
“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
“神穀川。”
“神穀,嗯,你很厲害,贏得很漂亮。我輸得心服口服,按照我們戰鬥時候的約定,作為敗者的我要給身為勝者的你一份供奉。”一說到這個,神穀的眼睛裡瞬間有了光彩,精氣神提升。
隻見源義經從自己胸口襤褸的衣襟處摸索,最後掏出一枚烏黑色澤,又泛著斑斕光澤的羽毛來:“這個便給你吧,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天狗的氣息,或許你能用得上。”
“這東西算遺物?”神穀川將那枚羽毛接下,難掩驚奇。這好像是一件非常特殊的遺物,一半人力,一半妖力。
兩份力量分彆來自於鞍山天狗和源義經。更準確點來說,可能相當於怪談遺物與英豪戰灰的雜糅物?
不過隻能由怪談吸納,神穀自己用不了這個。
“烏天狗。”他將手下的天狗叫出來。烏天狗應聲以白麵烏鴉的形態飛出來,落到地上變作半人半禽,臉戴神紋麵具的少年模樣。
神穀川直接將【鞍山天狗翎羽】遞給烏天狗。那枚翎羽在接觸到這卡姆尹怪談少年的一瞬間,便化作一道斑斕的光芒,附著到了烏天狗的腦後。
在他半人形態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後腦勺的一小尾辮發。
“你還真有一個烏天狗作為式神啊。”源義經笑笑,
“看著有些親切,不過我師父鞍山天狗是老僧的外形,和你看起來完全不同。”作為平安末期活躍的以技藝斬妖的除靈師,他對陰陽師一派的式神還是很了解的。
而他的師父鞍山天狗本身也是烏天狗,所以才和神穀家的天狗相性這麼契合。
再加上那枚翎羽不完全是大妖的怪談遺物,還融合和身為源義經的能力,很稀有,但意外好接納。
見神穀家的天狗完全接納了自己的饋贈,源義經似乎是很滿意的樣子。
“你是個除靈師,對吧?而且你身上有活人的氣息,所以你還未死?完全不明白你是怎麼到這裡來的……現在的人間,依舊還有性情凶惡的妖怪要除嗎?”
“有的。”源義經上下打量神穀,充滿好奇,但隨後又很快釋然:“嗬嗬,同師父修行的那段時間裡,我是希望能通過自身力量,斬殺惡妖,來守護人間的。但後來……為什麼修行連我自己好像都想不明白了呢……神穀川,你很強大,希望你和你手下的天狗好好利用我的和。把我們的相遇,當成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一位老前輩的一場試煉吧。”說著,他轉過身去,襤褸的身影在破敗的彼岸花海中消散不見。
……神穀在般若的攙扶之下,於原地站了一陣子,表情沒有顯露出太大的波瀾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一直到邊上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態的烏天狗小聲開口:“神穀大人,剛才那位大人是?”
“師承大妖怪鞍山天狗的人類英豪。嗯,也是除靈師,不過後半生都在參與複仇和戰爭。是個英雄來著,就是命不太長。”神穀這樣說著,然後微笑著拍了拍天狗的肩膀,
“他讓你好好利用他的能力,加油。”按照源義經的說法,吸收了那枚【鞍山天狗翎羽】,烏天狗似乎是直接傳承走了他的和。
通過查看《怪談物語》裡的式神信息,這個說法也被證實了。這樣其實也挺好的。
烏天狗這種怪談,和另一種相近種族的怪談大天狗不同,相比法術,其實更擅長體術。
那個大妖怪鞍山天狗就是一個例子。自家的烏天狗某種意義上來說,現在也算是牛若丸的半個徒弟了吧?
源義經的和能力都非常奇特,讓小天狗學了也行,反正式神的力量到頭來都會為己所用。
而且這樣一來,這卡姆尹的怪談少年,就更有培養的價值了呢!很期待他成為荒神的表現。
送彆了源義經,鼓勵完自家烏天狗,疲憊的神穀川也沒忘了正事。他到冥河彼岸是為了種花而來的。
而正當他打算嘗試性的在彼岸的紅土裡,將那枚【白骨彼岸花】花種埋下的節骨眼上——嫣紅花海裡的一簇簇球花搖擺,之前那枚紫銅色小令牌消散時迸射出來的點點紫光,又一次在花海裡飄蕩起來。
“又來了?”通過剛才的判斷,那枚令牌在冥河彼岸,也就是這片亡靈沉眠之地,似乎是充當了信物有著喚醒關聯亡靈信物的作用。
所以這是還沒完嗎?又有誰被召喚出來了?絢爛瑰麗的花海搖擺,從遠處又有一道人影立起來,體型明顯區彆於源義經,而且看起來老成很多。
身上是平安時期公卿的束帶裝束,墨黑色的一套。
“這一次沒出影像……要真是被那枚源氏令牌召喚出來的另一個亡魂,那沒準是源賴朝?”神穀在心裡這樣猜測,同時更覺得新出現的亡靈和剛才看到的源賴朝相像。
現在出現的,應該就是日本第一任幕府將軍沒錯了。可源家的兄弟怎麼回事?
弟弟剛打完,又換哥哥來?神穀倒是不怕跟源氏兄弟打車輪戰,他自己是虛弱了沒錯,可式神們的狀態是全盛的,還真沒道理怕。
這源賴朝總不可能也會
“一騎打”吧?正這樣想著,那後出現的源賴朝,開始朝著神穀邁步走來。
能看到對手的手裡正拖著一把極其妖異,通體泛詭異紫色光澤的大太刀。
而一注意到那柄妖異太刀,神穀肩胛處的茨木刺青瞬間變得猙獰起來,鬼手直接自動呼出,鱗片倒豎,嘩嘩作響。
如臨大敵,又亢奮不已。見到這個架勢,對麵的源賴朝頓住腳步,用沉穩的聲音開口:“稍安勿躁,我不是來同閣下打架的。”(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