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是可以被說服的,甚至應該是很容易被說服。
畢竟在悟的未來視窺探推演中,隻要能遇上,鹿野屋光靠自己將白狼邀為同道的可能性也不小。
而事實也是如此。
提燈含劍的白狼真的開始考慮小鹿的提議了。
雖然它不太喜歡人類除靈師,但現在的情況是一人一狼都被困在鬆澤,這片詭異的空間是他們共同的敵人。
當有明確外部矛盾存在的時候,內部的矛盾,還有白狼主觀好惡,都是可以做出一定的讓步的。
而且,這個除靈師女孩說她的師父很厲害,正在試圖將她營救出去……
白狼不知道這個說法到底是真是假。
可萬一是真的呢?
那會不會是脫困的機會?
而且白狼認真想了想,似乎暫時相信這個女孩的話,雙方達成合作並不會有什麼損失。
反正情況已經不能更糟了。
除靈師女孩好歹是一個可以聯合的戰鬥力,就算不能真誠的互幫互助,哪怕隻是互相利用,局麵也會比現在要好不少。
如此分析完局勢,白狼口中銜著的金色彎刀緩緩化成點點光芒消散。
見到這個的情景,鹿野屋和小小老頭3號都鬆了一口氣。
還好還好,這頭白狼是比較理智的。
“所以,我們現在是隊友了,對吧?”鹿野屋這樣問道。
白狼沒有回話,它本來也就不會講話,隻是和鹿野屋保持著一定距離,安靜而優雅地坐著,靜靜注視著鹿野屋。
“那麼既然我們是一夥的,我把我知道的事情全都告訴你。是這樣的,我師父他說了……”
小鹿開始絮絮叨叨訴說情報,開口閉口全是“我師父怎麼怎麼樣”,和鬆澤有關的有用線索都沒有進行隱瞞。
白狼端坐著,尖而直立的耳朵微微抖動。
說實在的,它有些詫異。
麵前的女孩似乎知曉很多的有用的情報,而且事無巨細全都講了。
她對自己這個來路不明的陌生怪談,就一點都不設防的嗎?
鹿野屋表現出來的真誠,讓白狼稍稍有些觸動。
但它所不知道的是,小鹿對它這個攻略上指名道姓寫著的“隊友”,有著先天的信任感。
畢竟按照小悟和師父的指示,這頭白狼會是之後行動的可靠助力。
小鹿的想法很簡單——
既然悟醬和師父都那樣說了,那你指定能行!
手頭的情報都分享給白狼沒有問題。
看過攻略辦事就是比較方便。
……
花了一點時間,將手頭的情報全都共享完畢,小鹿講得口乾舌燥,從包裡拿出水壺,小小的喝了一口潤了潤喉嚨。
她不敢喝太多。
畢竟自己身上“未受汙染的水源”就隻有這麼一壺,一定要小心分配攝入的量才行。
而後,鹿野屋又看了看不遠處的白狼。
它還是那樣端坐著,一動不動,眼神閃爍,機警地注視著自己。
談話開始到結束,二者之間一直保持著安全的距離。
如此的情景,讓鹿野屋忽然想到“小王子馴服狐狸”的故事橋段——
一開始小王子坐得離狐狸有點遠,但是每天見麵坐得靠更近些……
現在鹿野屋就是小王子。
她要先禮貌的和白狼保持按讓彼此都舒適的安全距離,在之後的接觸中,再一點點將距離拉近,直至完全取得對方的信任。
“那個說了這麼多,我還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比較好。”
“呋呋。”
白狼的鼻子輕輕噴氣,不知道是不是在回應問題。
小鹿搞不懂對方的意思,不過一直在安靜待在邊上的小小老頭3號,卻是突然拾起一塊石子,在地上歪歪扭扭開始寫起字來——
[夜送狼]
這便是白狼的怪談名稱。
小小老頭事業心很強,跟隨了神穀來到現實之後,是有意識和主人一起學習過怪談知識的。
家裡那些記錄怪談的資料,他閒著沒事的時候都有翻看過。
小小老頭的文化水平不算太高,肯定比不上天生大家閨秀的般若,但看書勉強夠用。
而且他自己是認為,了解怪談知識是身為斥候應該做的事情,能更好的幫助主人探索和分析情報。
之後,小小老頭本體有了身外身,學習進度倍速增長。再加上家裡多出一個還沒完全出生,就求知若渴的文車妖妃,也算是給小小老頭樹立了榜樣,得到激勵後他看書更加有動力了。
就目前而言,小小老頭的怪談知識儲備量已經挺可觀。
而跟隨小鹿的這個身外身3號,雖然意識獨立,但完全共享了本體之前的全部記憶,自然是將先前的學習內容也一並繼承。
“夜送狼?我好像看過這個怪談的資料描述。”
鹿野屋認真回憶了一下,對這種怪談還真有點印象。
她平時也在神穀的要求下,進行過怪談知識的學習。不過因為又要忙課業,又要學習香道、佛門兩家的法術,而且還得抽空給八尺樣畫本子,所以掌握的不如小小老頭全麵。
夜送狼,又叫送狼,送行狼。
是一種尾隨在走夜路之人身後的妖怪,以前生活在山裡的人們經常會提到送狼。
在傳說故事裡,這種妖怪有善有惡。
善的送狼,會在夜晚點亮提燈,為走夜路的行人照明道路,同時還會保護行人不受邪惡山妖的傷害。
而且熱衷於給在夜晚山裡迷路的人充當向導,為人帶路。
一般把人平安送回家以後,就會自行離開,深藏功與名。
是深山夜晚的護送者。
但據說也有惡的送狼存在,這一類送狼會跟在悄悄夜晚行人的背後,伺機而動。一旦趕夜路的行人跌倒,它就會撲上來將人吃掉。
日本各地都有這種妖怪的傳說,不過彼此的形象大相徑庭。
有些地方這種妖怪的外形更像狗,所以被叫做送犬。甚至伊豆半島北部,還有一種名叫送鼬的妖怪,外形是狸鼬,但會做的事情差不太多。
鹿野屋:“所以你是送狼,對嗎?”
白狼抖動耳朵,口鼻輕輕噴氣,點了點頭。
“雖然之前已經說過我的名字,但現在還是重新自我介紹一下。初次見麵,我叫鹿野屋雪乃,接下來我們就是患難與共的同伴了。隻要互幫互助,我的師父肯定會把我們兩個都從鬆澤裡救出去的。”
“呋呋。”
夜送狼皺動鼻子。
同伴嗎?
真是奇怪的女孩。
……
同送狼交流完,時間差不多是淩晨四點的樣子。
鹿野屋今晚外出的主要目的已經達到,她考慮接下來先返回鬆澤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