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樓,你不能這麼做!你不能……”
手洗鬼的叫喊聲漸漸遠去。
大魚登樓又形單影隻獨立著,他在思考剛才的對話。
海國確實要守不住了,就算登樓不想承認,但這就是事實。
至於月讀命遺留在海國的力量……
登樓隻知道那似乎和曆代的海國國主相關。
或許小妹會知曉。
“一個不看出身,不看血統,隻有強者支配的,新的海國嗎?”
登樓有些動搖。
……
除去這些畫麵和信息以外,神穀還能看到的內容就很少了。
其中最為重要的,隻剩下最後一個不斷閃回的猩紅片段——
地點似乎就是現在的多岐都島神宮。
畫麵之中隻有兩人。
一個是人魚女王稚蛟姬,一個是大魚登樓。
登樓一手緊摟住妹妹,另一隻手卻將尾巴鋒銳的匕首刺進了稚蛟姬的胸口。
斷線的血珠沿著傷口滑落。
嗒。
血珠,滴落在地濺射成一朵妖豔的血紅花朵。
一滴,兩滴,隨著匕首深入,血珠變成一道血流,從稚蛟姬的胸口流向尾巴。人魚女王倒在登樓的懷裡,那雙琥珀色的眼睛,始終定定地直視向兄長的臉。
“小妹,原諒我。我沒辦法,我沒辦法啊……”
……
“大魚登樓在多岐都島的神宮裡,殺死了上一任海國國主稚蛟姬?”
神穀川腦內躁動的畫麵和信息終於平靜下來。
“所以,登樓最終投靠了黃泉嗎?”
從稚蛟姬閃爍過來的情報有些殘缺,隻能看得大概和猜測腦補。
但好歹是知道兩百年前,海之國到底發生過什麼了。
海國的異變,應該是從某一個從神戰之中殘存下來的陰神,抵達這片海洋開始的。
“奇怪啊……”
知曉的情況變多,神穀川心裡的疑惑卻不減反增。
真的好奇怪。
海國同黃泉的餘孽開戰,無論怎麼想都應該是一件大事吧?
可是不管是之前的蟹族,還是現在的人魚這邊,都完全沒有提到過這件事。
說起兩百多年以前,他們的說法就是“上一任國主離奇失蹤”,僅此而已。
“而且,也完全沒人跟我提過大魚登樓這號角色啊。從人魚女王瞳火裡的情報來看,登樓應該算是磯姬的舅舅,怎麼想都是大人物。”
“大魚登樓殺死稚蛟姬,是為了獲取可能被國主掌握的月讀力量,然後投靠黃泉嗎?”
“海國那時候就守不住了,但現在又苟了兩百多年,考慮到回溯潮汐的存在,真實的時間還可能不止兩百年,那黃泉的陰神哪裡去了?”
“月讀命長期控製海國,並且庇佑宗像三女神,這裡有祂的力量我多少可以理解。但所謂‘月讀的力量’指的是什麼?”
一個個疑問繚繞在心頭腦海,完全沒有頭緒。
不過,也不是沒有疑惑被解開。
譬如神穀川感受到的,徘徊在多岐都島的那股奇特超凡氣息殘留,或許可能和“月讀的力量”有關。
三貴子的力量能有這樣的氣息影響,說的過去。
所以,不管月讀的力量是什麼,之前這份力量很可能是保存在多岐都島神宮的。
神穀川控製歌舞伎傀儡,在人魚女王屍骸的身前站起。
女王的頭骨搖晃兩下,重重垂下,額頂一隻剔透如玉的角脫落下來,而後整具乾涸的屍體開始化成灰燼消散。
傀儡將那隻角拾起,而後又對著正在消散的人魚女王輕輕鞠了一躬。
“稚蛟姬的屍體一直沒有化成灰燼,可能是因為保留了一點神智或者記憶在裡麵吧,姑且先把這隻角帶回去給磯姬。”
我會把你的遺物,帶回去給你的女兒。
神穀很想對消散的女王這樣講,但是傀儡是不會說話的。
之後他又控製傀儡在水下的神宮探索了許久。
沒有太大的收獲。
坍塌的神殿裡麵,隻有石牆石柱,還有一些腐朽的不成樣子的器物,沒有任何東西能和“月讀力量”對標的。
如果之前的猜測正確,“月讀的力量”真的被以某種方式保存在這片神宮裡,那它的結局應該是被大魚登樓奪走,又或者是在某種條件之下被激發了。
……
在水下花了很多時間,最終歌舞伎傀儡隻帶著稚蛟姬的一隻角回來。
“走吧,先回市寸島去。”
神穀川招呼化鯨返程回去。
又是將近兩個小時的無聊路程,期間神穀一直在觀察海水。
好像顏色又暗紅且渾濁了一些。
“上一周目,紅潮是在月隱之夜來臨的,如果時間一致的話,這一周目的紅潮也快要來了。蟹族那邊麵對紅潮,起碼到上一周目結束都勉強可以自保。這一次,我得試著儘可能將保住人魚這邊。”
“好像說,人魚離開市寸島差不多一天的時間就會變成泡沫……希望這一次的紅潮和上一次時間一樣,這樣我可以提前把人魚們帶到蟹島上去避難。”
“由我來和蟹姬以及蟹坊主交涉,承諾不靠近蟹族聚落,應該問題不大。”
“就是可能又要用強硬點的方式,威脅一下蟹族那邊……唉,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做這種事情,蟹姬那小罐頭沒準又要哭唧唧了,這周目她跟我是真的不親近,明明上次我們相處的那麼好……”(www.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