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氣很不錯,雪霽。
冬季的陽光灑在身上,能感受到一點溫暖。
未化的細雪裝點著若狹灣的空曠街道,使得目之所及處都染上一點恰到好處的淡淡銀白色。與這一片令人心曠神怡景色相襯的,是眼前美好的少女。
因為並肩行走的緣故,神穀川視線裡是鬼塚的側影。
格調高雅的黑色駝絨大衣,流線型瀉下的長發,都隨著她的步調微微搖晃。
烏黑發梢之間,還能看見她那白皙的,柔軟的耳垂顯露,小巧玲瓏。
“阿川,怎麼了?”
大概是留意到了神穀的視線,鬼塚轉過臉,定定注視著前者的眼睛發問。
“沒什麼。”
神穀搖了搖頭。
他感覺手腕上脈搏似乎彈跳地劇烈了幾分。
這種跳動的感覺,並非是他自己的脈動,而是綁在他手腕上,此時看不見的那根虛幻紅繩的另一端傳來的。
“啊,前麵就是江崎家的老宅子了。”鬼塚將雙手都背到了身後去,主動轉變了話題,“先前我們的人已經聯係過江崎職家,他會在那裡等著。”
江崎職家是已故民俗學者江崎長康的弟弟。
平時主要住在敦賀市的市區。
最近對策室的人有同他進行過聯係,簡單詢問了一些關於已故的江崎長康的事情。
據悉,江崎長康生前有一套房子,就在若狹海灣邊上。
他死後,由於沒有子女的緣故,那套房子最終轉到了他弟弟的名下。
沒有轉售,也沒有出租過。
神穀與鬼塚這趟過來,主要就是打算去那套房子裡再調查一番,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江崎長康曾經留下的有用線索。
順著小巫女示意的位置看去。
在海濱公路的一旁,確實有一棟帶庭院的住宅靜靜佇立著。
那裡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了。
江崎住宅的院落鐵門帶有鏽跡,正敞開著。
有些荒蕪的院子裡站著一個約莫五十來歲的中年男人。
頭發尚黑,精氣神很足,講話溫聲細語的,儒雅內斂。
這人便是江崎職家,給人的第一印象很不錯。
“江崎先生,我們是從東京的警視廳來的。今天早些時候,我們的人應該已經和您打過招呼了。”
神穀二人向江崎職家出示了證件,證明了自己的身份。
“神穀先生,還有鬼塚小姐?”
“嗯。”
從東京警視廳遠道而來的兩位警員看起來過於年輕,這讓江崎職家有些詫異,不過他並未對此多說什麼。看過證件後,表現得挺配合。
眾人現在身處的這間住宅,或許是太久無人居住的緣故,顯得荒廢破敗。
牆壁上的石磚因長時間的海風侵蝕而略顯斑駁,爬滿了青苔和不知名的野生植物。
“實在是抱歉。幾年前我父母還在的時候,他們還會偶爾過來這裡……而現在,我……我基本不會來這裡。這棟老宅子疏於打理,讓你們見笑了。”
江崎職家這樣說道,帶著神穀和鬼塚進入了大宅的內部。
宅子裡的空間顯得有些空曠和冷清。入門大廳的地板上鋪著陳舊的地毯,已經磨損,露出了覆所蓋。
兩位年輕的除靈師掃視四周環境,又彼此交換眼神。
“江崎先生,如果可以的話,我們希望能詢問一些關於你哥哥的事情。”
“我哥哥他……啊,好,你們問吧。”
老先生的神色稍微有些悲傷起來。
事實上,他並不清楚時至今日警方為什麼又開始重新調查起他哥哥的事情來。
曾經江崎長康身上所發生的事情,其實還有疑點存在,但整體上已經蓋棺定論了。
而且,因為是四十多年前的案件,早就過了日本法律的追訴期,理論上也不會重啟調查。
“江崎先生,你的哥哥是民俗學者,對吧?”
“嗯,應該是吧。他有自己做一些民俗的研究,印象裡哥哥對這方麵是有些狂熱的。小時候,我在哥哥家裡能看到一些奇怪的東西。他收集的文獻,還有不知道從哪裡找來的古怪物件,就堆放在二樓書房裡。但那些東西在哥哥去世後,就都不見了。”
“那麼江崎長康曾經主要在研究什麼呢?”
神穀和鬼塚手上有江崎長康的一些資料。
不過資料內容主要記錄他的死亡情況,對於民俗學者的身份,隻是簡單提到而已。
且資料中並未直接記錄下他主要在研究什麼。
鬼塚切螢來福井縣之前倒是有嘗試過再多搜索一些和江崎長康有關的信息。
但並未有太大收獲,隻零星找到這位已故學者所發表的幾篇文章。
文章主要圍繞福井縣地方慶典“敦賀祭”展開,內容並無特殊,主要就是研究慶典儀式上諸如“神輿渡禦”、“民謠踴”之類的人文文化相關。
正常到有點乏味。